第四十章：迷茫
今天是逸风和风战联手执行第一个任务的日子，任务目标相当特殊，既不是凶兽妖魔，也不是邪道魔修，而是清理门户。 兄弟俩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也是相当错愕，事实上别说这哥俩了，就连鬼教御都相当诧异。 任务目标名叫苍松，或者说是这次目标曾经用过的名字。 和苍青、苍岚同辈，以前也是备受瞩目的天才弟子，至少也是被当做教御甚至是首尊接班人来培养的。 叛出师门之前，苍松修为已至上清禹天境第五重，在加上本身战力出众，在大修士层次中也算的上一号人物，狩魔使任务完成四十有三，只差几件便可结业。 苍松本人除了是自在宫门下高手之外，更是与自己的师妹，亦是当时苍字辈颇有芳名的美人——苍溪结成道侣，堪称人间佳话、神仙眷侣。 在一次争夺一株千年雪莲的过程中，苍溪被一名下品小宗门门主误杀。 这宗门门主本也不愿与自在宫弟子闹出人命，只是情势所迫失手误杀，事后也战战兢兢担心自在宫报复自己。 自在宫毕竟是名门正派，总要讲究占个理字。 事出有因，天材地宝各凭本事，那两仪门既不是故意针对、也不是偷袭坑杀，而是失手误杀。其本人也被重创，最终宝物又落入自在宫。实在没什么道理事后报复，这事也就只能这么过去。 本来天材地宝争夺就没情面可讲，大家各凭本事生死有命。 可挚爱被杀的痛苦另苍松无法自拔，竟无视自在宫不得报复的禁令，偷偷下山灭了人家满门，将全门上下三百余口屠杀一空。 此举犯了自在宫大忌，遂派出高阶大修士追捕苍松回山受审。 这苍松也果真了得，硬是凭借手中地器“幻冥爪”连伤带杀数名大修士，逃出升天。 连场大战刺激下，一身修为更是攀上上清禹天境第六重，达到教御级数，距离第六重顶峰的首尊境，也仅仅一步之遥，那时苍松年纪不过六十余岁。 如非有此变故，甚至有望冲击太清赤天境，那可是真人位阶，只可惜苍松因为仇恨已经入了魔道，天份越高越不能容他。 因此一手掌握狩魔使的大头目，二十八宿最强教御之一的鬼教御鬼金羊亲自出手，一场大战将苍松打成重伤，更是差点被震散丹田成为废人。 最后时刻鬼教御看着曾经最让自己满意的弟子，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忍。 结果稍有松懈便让苍松凭借提前暗布手段拖命而逃，此后二十多年一直行踪成谜，这任务也就在狩魔使中一挂二十多年没有销案。 鬼教御内心评估，苍松当年遭受重创，境界跌落严重，丹田几乎被毁。 虽说过了二十余年，可要想重新练回大修士的境界异常艰难，甚至有可能卡在玉清微天境第三重顶峰终生无望突破。 任务等级本身并无问题，但苍松本人也极为善战，又持有地器，能发挥出大修士初段战力丝毫不用怀疑。 这其实已经超出了当初掌教真人的命令，可这任务同时也是掌教清虚让自己交给这哥俩办理的，根本就不是鬼金羊所能左右。 据说苍松行踪还是最擅六爻占卜之术的清散真人亲自卜卦，这才掌握到他的行踪。 接着上面便传下命令，不仅交代了苍松如今的道行进境和所在位置，更是指名道姓要风战、逸风来接。 尽管心中疑惑，鬼教御还是决定压下心中疑虑，找来二人将任务发了出去。 风战、逸风兄弟二人整装出发，风战除了背后一把大剑别无他物，逸风则在腰带上挂了一个皮囊，皮囊是逸风自己亲手缝制，手工粗糙简陋，内里有数个小格子，放着大量不同功用的咒符，后背背着一个不大的白布褡包，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路上风战好奇问道：“怎么不见你带兵器？” 逸风微笑道：“武器对我来说带不带意义不大，冲锋陷阵这种事肯定是大哥当先，小弟也就是后面跟着帮帮小忙，辅助一下而已。” 风战并不知道逸风已然转换功法，还以为这小弟修炼的是《长生诀》，于是点头道：“这倒也是，你的功法特殊真元不能直接运用。有大哥在怎么也不需要你亲自上阵，放心吧。不过话说你这带的都是些啥东西？” 逸风拍了拍腰间的皮囊道：“都是些自制的咒符、道旗一类的物品，怎么说咱俩也是搭档，一同完成这个任务。自然要出些力才行。” 风战也不多问：“你亲手做的咒符、道旗？那就更有把握了，自从上次用过你的咒符，大哥对你这方面的能力信心十足。” “大哥也切莫大意，难道你忘了临行前鬼教御的嘱托吗？据说那苍松在杀道上也是极有天分的，修为又高又有地器在手，比之前那个鬼修更难对付。我又远不能和苍青、苍岚二位前辈相比，此战......” 风战毫不在意，目光坚定道：“二弟，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临阵对敌无论对手修为是高是低，只要拼杀就一定有风险。若是因为有风险就惧怕，做这狩魔使还有什么意义？师尊曾说过世上没有杀不死的人，决定生死的也不仅仅只是修为高低，天时地利谋略都会对结果有所影响，我对此深以为意。” 逸风也跟着点头道：“咱们只要准备充分、计划周全、拼尽全力，相信定能成事。” “对，就是这样，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大哥，有件事想问你。” “何时？说吧。大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犹豫半天逸风终于开口问：“这世间就一定非要有杀戮吗？” 自在宫禹天殿内，五位真人齐聚一堂。 清散真人率先开口道：“师兄，你的情况如何？” 清闲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开口道：“一切还好，只不过真元灵元化已趋于圆满，下界已经很难容我，只能全力屏蔽自身。现在的我基本等同废人，灵元运用只能在微量之间，一旦超限立刻引来天劫。不过只要不动用灵元便无大碍，在撑个几年应该还是可以的。” 清无真人感叹道：“师兄为了自在宫，为了我等实在牺牲良多。师弟内心着实愧疚不安。” 清闲摇了摇头道：“这不管你们的事，都是为了宗门未来，诸位师弟也都很是辛苦。” 清虚掌教接话道：“师兄，我那徒弟风战精擅争杀，天赋异禀。而且一颗道心全系于挑战、杀伐之上。根本就是天生的狩魔使。可师兄的徒弟逸风，实在是......第一个任务就是如此棘手，只怕......” “怕他出意外死在那里？” 清闲微笑道：“逸风没那么容易死的。” 清虚连忙道：“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师兄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吗？放心就是，苍松的天分确实非凡，为人也肯努力，此刻的修为确实是高了点，加上地器的加成，在算上他本身善战的因素。正常情况下，这两个小家伙是没可能拿的下来的。” 一旁清无顿时道：“那师兄你还......” 清闲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风战已经完全掌握《兽魂诀》，那可是《杀绝》中和《青莲剑诀》《紫霄神威决》《北斗帝威决》并列的一品战技，凭借《兽魂诀》的爆发他已可与微天境第二重修士一战。” “那也差的很远啊。” “我那个傻徒弟...”清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修为虽然马马虎虎，临行前他可是准备了一堆的咒符、阵基之类。有他辅助，风战的战力在往上评估个一级问题不大。” 清散真人接过话头道：“阵基、咒符之类，威力源自制作者的修为高低，那逸风修道未久，修为不足。纵然天资奇高，所做之物威力上......” “我那徒儿，虽说看起来有点呆傻木讷，可《玄天五绝》还是有练的。尤其《阵》《卦》《咒》三绝，也还算凑合。” “凑合？” 清闲真人笑道：“我亲自测试过，他在《六爻断法》上已将第五重练成。” “这不可能吧？师兄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不仅如此。” 清闲似乎嫌众人震惊程度不够，继续抛出重磅炸弹：“还记得邪冥鬼修一战，风战最后用的数张咒符吗？” 清散真人顿时领悟连忙道：“难道那些咒符不是师兄交于逸风后又转赠给风战的？” 清闲哈哈大笑：“想来你们都认为那些异变咒符都是我做的或者我帮助逸风做的对吧？其实你们都错了，那完全是他独立制作完成的，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你们知道我这徒儿的手段了吧？” 其余几位真人闻言震惊，清无真人开口道：“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其他四位真人脑中顿时浮现过天赋异禀四个大字。 “若非证据确凿，我也不敢相信，可这却是事实。” “原来如此。”清散拂须道：“难怪师兄放心让逸风加入狩魔使。” 清闲心道：这些消息就让你们震惊成这样？若是知道他最大的秘密是天脉之体，还不吓死你们？虽说都是自家兄弟信得过，但还是不告诉你们了吧。不过相信也不用再瞒多久了。 清虚手捋长髯：“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足以抗衡苍松啊。” “以你对那苍松的了解，他可是那弑杀之人？可真会对那两个小子下杀手？” 不等清虚回答，清闲呵呵一笑，继续道：“既然生死无虑，那么二人只要配合的好，即便不敌也走得掉。尤其是逸风，他所修炼的《长生诀》在生命力上的优势无可比拟，只要不残不死，再重的伤都能养的回来。” 清念还是有些担忧道：“只是毕竟差了那么大的境界，危险程度实在太大，即使能全身而退可想要完成任务却着实不易啊。” “这个无妨，我为逸风准备了一道手段，关键时刻应该可以用的上。所以对任务诸位可以放心，只是......” 清闲面上浮现心痛之色道：“我这弟子虽有天分，人也努力勤奋，但最大的问题确是没有道心。不像风战、风致二位师侄，逸风本人对修道成就不甚在意，对修道一途的种种争斗纷乱更是迷茫。这对他未来成就不利，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加入狩魔使，在连串的任务中，直面本心找到自己的答案。否则难有作为！”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清闲继续道：“我这个做师傅的其实很不称职，硬推着自己的弟子做不愿意做的事。若不是为了宗门未来，我实不愿出此下策。”说吧又长叹一声。 “既入我宫，自是要扛起未来重责。师兄大义，逸风他会明白的。”清虚掌教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