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考伊始、凶兽出闸
第二日清晨，晨钟刚刚敲响，大修士以上级别的高阶干部便已经聚集在三天殿外广场，广场上还另外搭建了两个巨型擂台，每个都可容纳两百人同台竞技。 广场上一百零八位大修士列在最前排，身后站着的是此次参加十年大考的弟子。 而那些提早上山借着观摩大考实则为了一睹清闲真人风采的各宗代表则都在偏殿的微天殿内喝茶聊天。 接下来要进行的祭祀仪式与他们无关，倒是带过来的各宗小辈按耐不住，围在广场一侧旁观。 殿外是大修士及参加大考的入门弟子，而真人教御们则是在居中的赤天殿内。 不仅是清闲真人现身，风战、逸风、风致三兄妹也位列其中，毕竟是真人亲传弟子，权柄上或许不及教御，可辈分上足可和教御持平。 和往届大考的祭祀仪式没什么不同，清虚掌教主持、四位真人辅助，逸风三兄妹和教御跟着参拜，祭祀仪式隆重而繁琐，一番仪式完毕已是小半日光景。 不过算上那些来观礼的宗门代表，无一人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对修道之人来说，祭祀仪式都是十分重要的，这上面随意消耗个把时辰在正常不过。 祭祀临近尾声，十余名侍童来到微天殿内，招呼各宗代表，引领他们前往擂台一侧的看台就座。 过不多时，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整个祭祀仪式宣告结束。 清虚掌教当先出了赤天殿，四位真人随后而至。逸风三人紧紧跟随在各自师傅身后，再后面出来的则是四位教御首尊及一众教御。 五位真人一亮相，殿外的大修士及入门弟子立刻行礼。 “参见掌教及众位真人。” 声音洪亮清澈、山呼海啸，尽显天下第一宗门的无双气势。 各宗代表也纷纷起身，摇摇行礼，目光却不断在清闲真人身上扫来扫去。 不再压抑自身，开始全力准备飞升的清闲真人已全然不似下界凡人。 三十出头的容颜透露着飘逸出尘的仙灵气质，周身灵气四溢隐现青金色光影。 根本不必试探，单就这么看着，心里便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那不是气势压迫，而是从心灵层面的直接压制。 这还只是无意识状态，如果真要与之敌对，那么众人毫不怀疑，无论战意、气势还是道心，统统都会被其压倒性的摧毁。 如今的清闲真人，已非人力所能敌，这是在场众人心中的共识。 五位真人来到提前搭好的高台上坐定，逸风三人也都站在各自师傅身后，其余教御和大修士们这才来到自己所属区域位置上做好。 清念真人站起身来，自怀中取出一卷卷轴，清了清嗓子开始诵念大考的规则。 清念声音并不洪亮，但却声声入耳，偌大一个广场人人都觉得声音仿佛自耳边响起，清晰可辨，足可见清念一身修为到了何等地步。 自在宫五大真人，果然没有一个易于之辈。 规则大部分与往届无异，只是多了一条：风战、风致二人不仅不用参加大考，而且自动占去三宗祭典的五大参战名额之二，本届大考将只择出前三名，与风战、风致一同出战三宗祭典。 针对这个决定，清念真人也给出了解释：风战、风致二人不仅修为达到了修士级别，更是一举斩获八荒古剑，所以才给了他们如此特权。 随着清念真人的解释，风战、风致二人上前一步，两道截然不同的剑威从二人身上散发而出，一者刚猛无匹、霸道绝伦，一者森寒阴冷、锋锐难挡。 台下有些见识眼力的人立刻认出源自风致身上那股剑威的本体，惊呼道：“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是传说中“优雅之剑——承影古剑。” 此一语，众人皆惊。 风战得到“泰阿”剑这早就传遍天下，但今天听到关于风致的部分，才让各大宗门代表震惊不已。 原本风战连破自在宫两大记录，成就空前绝后、旷古绝今，天下修道界一时之间视风战为清闲第二。 很多前辈宿老甚至判断百年之后自在宫将会再出一位飞升仙界之人，令得风战一跃成为年轻一辈领军人物，更隐隐为六绝公子之首。 可万万没想到，风致这个犹如九天仙女下凡的绝色美人，自从拜入清散真人门下后一直默默无闻，不曾想前后不过十年时间，不仅修成玉清微天境第一重，更一举斩获“承影”，这等修炼速度和成就简直匪夷所思。 震惊归震惊，对各宗门来说，最怕的还是风战而非风致，原因很简单：修为和成就并不等于战力，就好比二十八教御中的女教御，单论修为排名前十，可论战力却属末流，因为女教御精擅的是丹鼎玄黄和占卜之术。 所以，若是不擅争杀的真人多个两三个也勉强可以接受，可莫说是清闲真人这种举世无敌的无双强人，就是多一个清虚掌教这种战力超凡绝伦的，对其他宗门来说，都是犹如噩梦一般。 对于这个决定，参考的入门弟子倒是没有任何怨言。 开玩笑，莫说他二人修士的修为摆在那，就是单凭一柄古剑，就可以摆平一擂台的人。 就算是只能发挥出极少威力的古剑，也绝不是入门弟子级别的人所能抵抗的。 况且，真人们还是很公平的，三大亲传弟子中的逸风，不是就没得到照顾，而是一样要从擂台混战一点一点打上去么。 清念真人宣读完毕，清虚站起身来，作为掌教他自然需要说上几句，一番言论无外乎赞扬、鼓励、拼搏进取一类的场面话之后便是本届大考的正式开始。 本届大考参考人数一共九百余，分了八组。 擂台混战每两场同时进行，一天分上下午进行四场，两天内结束。 擂台混战每场选前五名，一共四十名选手然后两两抽签对战直至决出前五名。 往年到这里便结束了，可今天由于风战、风致已经占去了两个名额，所以前五名还要打一个循环战，既每人打四场，按胜率进行排名，胜率相同的两人最终一战定胜负。 第一天的两场参考选手已经登上各自的擂台，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擂台混战随即开始。 在座旁观的哪个提前没有做过功课？自然知道哪些人需要关注，哪些无关紧要。 对成名已久的前辈高手而言，旁观小辈群殴是件很无聊的事，也就那些需要注意的人看两眼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嘛……谁在乎呢。 本次大考的九百余人中，值得关注的只有四人，其中三位修士自然是风月、风泰、风烟三人，而另一人则比较特殊，无论功法、修为、战技统统不详。 之所以需要重点关注，是因为他是当世第一人清闲真人的唯一弟子，这个人就是逸风。 而正要开始的两场混战中，就有风泰在内。 站在擂台上的风泰两手空空，并未持有那柄分量十足令人望而生畏的“凤翅鎏金镗”。 此时的风泰与往日截然不同，一扫平日里平和善良、与世无争的受气包形象。 此刻的风泰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战意惊天、气势如虹，既似佛门伏魔金刚，又像战阵杀伐的猛将。 “阿泰，我知道你与世无争、不喜与人争斗，可今日不同往昔，“凤翅鎏金镗”是地器排名前十的神兵，它既然选择了你，你便不能让它蒙羞。况且此次大考各宗各派都派了人前来观礼，你若示弱，必会让旁人看了笑话，你我身为自在宫弟子，个人荣辱事小，宗门名声事大，切记不可堕了我自在宫的威名。” 这是上擂台之前风月说的一番话，也正是这一番话让风泰有了这样的变化。 风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风月最后一句话：“阿泰，你本应是一头凶兽，只不过这头凶兽却被善良、仁慈、与世无争所禁锢着，这些本都是值得称赞的优秀品质。可你要记得勇猛、果敢、坚韧、公理和正义同样难能可贵。你要做的就是放下你的婆妈和善良，释放你的凶猛和狂暴，宗门需要你用你的双拳来挣得威名和荣耀。” 这番话让风泰平添无穷战意，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 惊惧风泰人格上的极端变化和散发的无双气势，擂台上一时无人敢动，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句大喊：“不要怕，他虽然修为高过我们，可到底是平日里那个窝囊废，咱们联手一起上，不信废不了他，废物就是废物，他若能打平日里又怎会被欺负成那般模样。” 此言一出，众人滕然惊醒，纷纷大呼：“联手做了他。” 于是擂台上出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一边是百余名弟子联合冲锋，另一边则是风泰独自一人站在擂台角落。 风月站在台下突然大喊一声：“阿泰，给老娘干翻他们。” 仿佛对这句话做出回应，风泰一声怒吼大步迎向对面的百人军阵，明明只有一个人，可恢弘气势却犹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