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往昔之因、今日之果
妖尊勃然大怒，再次陷入暴走状态，嘶吼道：“吾名秋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你将在无边地狱中深深后悔。” 说罢，秋落俯冲直下，露出巨大且尖锐的獠牙。 暴怒中的妖尊要以自己最擅长的战斗方式，贴身rou搏，将眼前的虫子撕成rou末。 沈逸风轻轻叹了口气，体内真元极速提升。 以弱胜强也要有个限度，四两可以拨千斤，但若是万斤呢？ 以沈逸风的战力，虽然完全可以做到依旧以近乎徐鹤子的修为击倒秋落，但那超脱了常理，毕竟莫说是徐鹤子，就算是清虚，也未必能做到。 教导可以让徐鹤子开阔眼见，误导则可能令徐鹤子走上歧途。 “天乾地坤、生死八卦”喊出《生死八卦掌》的最强杀招，沈逸风纵身跃起，正面迎向妖尊秋落。 战斗一触即发，却在瞬息间结束。 秋落遁逃离去，沈逸风平静的看着，并未追击，手中则托着一颗堪比成人头颅大小的妖丹。 失去妖丹，就如同人类修士丹田被破，虽不至死，此生却也只能沦为寻常妖兽，秋落已不足为惧。 灭门之灾转眼消除，“两仪门”死里逃生，顿时欢呼雀跃，门主徐鹤子心情复杂的看着沈逸风，内中五分激动、三分崇拜，另外还有两分深深的畏惧。 “前辈，晚辈两仪门本代门主徐鹤子，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徐鹤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深深的向沈逸风鞠躬行礼。 沈逸风微笑回礼道：“门主，不必如此。在下虚年二十有六，可不是什么前辈，既然三日前门主将无月收为挂名弟子，那为师门略尽绵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 徐鹤子一怔，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眼前这人才二十五六岁。 在徐鹤子想来，如此修为必然是当世前辈高人，毕竟对那些修为通天的强人来说，想保持年轻容貌易如反掌。 对沈逸风的话，徐鹤子半个字都不信，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承认，自己也不好在这方面过多纠缠。 看出徐鹤子心中所想，沈逸风摇头苦笑，并未过多解释。 只听徐鹤子开口道：“不知前......哦不，阁下......”徐鹤子本来想问为什么沈逸风能将《生死八卦掌》练至如此境界，更想问为何会出手相助，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问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组织不出适当的语言。 “门主”为了不让徐鹤子尴尬，沈逸风主动解释道：“实不相瞒，晚辈乃自在宫门下，乃是宫内秘密培养的暗棋。” “哦......”徐鹤子恍然大悟。 很多大宗门都有一些所谓的秘密弟子，也就是暗棋，外界完全不知这些人的存在，这些暗棋的作用，就是秘密的处理一些宗门不方便做的事，做成了没什么好处，失败身死宗门也不会承认。 说白了，就是专门干脏活又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色。 只不过徐鹤子没想到，三大圣宗之首的自在宫居然也有暗棋。 不过想想也对，在天下第一宗门的金字招牌之下，确实有太多的事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有些暗棋也说的通。 “不愧为天下第一圣宗，果然名不虚传，一枚暗棋居然有如此战力。”徐鹤子心中如是想着。 沈逸风并未理会徐鹤子的想法，而是继续道：“至于晚辈的《生死八卦掌》自然是从师门学来，当年......” 沈逸风讲述的，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当年徐玄子修道小成，游历天下，那时候徐玄子对《生死八卦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根本八字还没有一撇。 时年，徐玄子追踪一头受了伤的妖兽，误入一座无名洞府，遇到一位修炼出岔，重伤不起的道士。 徐玄子有感彼此份属道门也算有缘，遂出手相救。背着这名道士五日内横越千里山路，送其回归宗门。 那时候的徐玄子不过修道小成，一路急行的结果就是累到吐血，差点断送自身道途。 而那名重伤道士，名叫茂名，乃是自在宫门下弟子，身居时任教御之职。 当时的茂名卡在上清禹天境第六重末期，数年未有寸进，于是下山历练，希望能有助于突破至第六重顶峰，进阶首尊。 那一日，茂名有所感悟，强行冲击关隘未果，导致重创、生命垂危。若非徐玄子及时出现，茂名必死无疑。 茂名的师傅是时任掌教无为真人，亦是日后一边豪饮一边力抗天雷，最终飞升仙界的强人，同时为自在宫留下八景之一的醉仙石。 无为真人对茂名十分器重，遂以太清赤天境第九重的绝顶修为，辅以高阶丹药，终于助茂名稳定伤势，并且根基无损。 感念徐玄子的救命之恩，无为真人力邀徐玄子在鹤鸣山小住，期间更是亲自教导，与徐玄子之间实有半师之谊。 徐玄子在鹤鸣山一住便是两年，期间茂名与其私交甚密，二人来往密切。 在茂名和无为真人的帮助下，徐玄子不仅修为进境一日千里，更完善了《生死八卦掌》的理论基础，并将其修炼小成。 其后，徐玄子以《生死八卦掌》纵横天下，一手创立“两仪门”成为开派祖师。 若干年后，无为真人飞升上界，而茂名则是当时自在宫内唯一的真人，就此坐上掌教之位，执掌自在宫百多年，最终传位给清闲帝君的师傅，崇阳真人。 原本徐玄子和茂名之间一直互有往来，但徐玄子在参加完茂名的升座大典之后就此和自在宫断了联系，更禁止弟子门人再提起此事，因为徐玄子不想让过去的恩情，成为茂名掌教的负担。 许久之后，“两仪门”和“自在宫”之间的关系，也就无人知晓。 若非徐玄子，茂名成不了真人，而无为飞升之后，没有真人坐镇的自在宫必然保不住三圣宗的地位，对自在宫后续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实难预料。 甚至可以说，没有徐玄子，便没有今日的自在宫。 反过来说，没有茂名，以徐玄子的资质，也没可能有日后的成就，更无力自创《生死八卦掌》这一门绝学，恩泽后人。 前世种因、今世得果，沈逸风也是为此而来，借此还了前辈的恩情。 一番解释下，徐鹤子知晓了沈逸风的目的，更明了为何对方会在《生死八卦掌》上有如此成就。 佛家有所谓“前世因、后世果”的说法，当年徐玄子结下的善缘，今日为“两仪门”免去灭顶之灾。 徐鹤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身后“两仪门”弟子队列整齐，在徐鹤子的带领下一同躬身行礼、一鞠到底。 “两仪门第八代掌门徐鹤子，携门下弟子谢过阁下大恩，阁下今日恩情，我两仪门没齿难忘。” 沈逸风微微侧身，并未受此大礼，伸手扶起徐鹤子微笑道：“徐掌门言重了，在下说过，此番完全是为之前徐玄子前辈善缘而来，乃是报恩而非施恩。《生死八卦掌》本就是贵宗绝学，今日也算物归原主，说来未经贵宗允许，夜某擅自修炼，乃是禁忌，只不过事出有因，徐门主莫要怪罪才是。” 徐鹤子连忙道：“哪里，哪里，阁下您太客气了，徐某惭愧。” 虽然二人年龄差的很大，但沈逸风无论出身、地位亦或是修为、战力，全都远在徐鹤子之上，二者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再加上沈逸风对徐鹤子有传业解惑之情，对两仪门更有救门之恩。所以徐鹤子对沈逸风的态度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沈逸风哈哈一笑道：“既然此间事了，晚辈还有其他任务，就不过多叨扰了。至于这个么......” 抛了抛手中妖丹，沈逸风笑道：“如果徐门主不弃，那便送与门主如何？” “啊？”徐鹤子有些惊慌道：“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妖丹，乃是妖兽一身精华所在，对人族而言实有莫大用处。 首先，除了少部分属性特殊的妖丹之外，绝大部分的妖丹都可以用来入药，越是高阶的丹药，越是不能缺少相应位阶的妖丹做主材。 其次，既然妖丹是妖兽一身精华所在，那自然其中蕴含的能量也非同小可，越是高阶的妖丹，内中能量越是惊人。 用于某些阵法充当能源，自然也威力惊人，借用特殊的阵法，将妖丹中的能量做集中爆发，以缩短攻击次数为代价，将杀力瞬间提升数倍乃至十数倍。 如当日鬼道十三坟在西北伏击沈逸风那一战，便是非常经典的对高阶妖丹的实战运用。 原本那些妖尊妖将，就算联手也没可能伤到沈逸风分毫。但在鬼道十三坟的手中，利用阵法吞噬生命及妖丹之后，不仅打的沈逸风狼狈不堪，更利用这股力量，一举破开空间障壁，将沈逸风打入初始之地。 最后，有些邪魔歪道功法，更可以吸纳妖丹中蕴含的妖力增强自身，突破自身上限，在极短的时间内造就出一名战力出众的高手。 不过这种手法缺陷极大，一旦用此方法，真元将终生不能再提高分毫，等若牺牲了未来潜力。同时妖丹中蕴含的妖气，往往会影响吸收者的神智，令其变得疯狂、嗜血，自此犹如行尸走rou一般。就算这些都抗的住，那也没几年好活。 吸收妖丹会极大的缩短吸收者的寿命，二者之间成正比关系，品阶越高的妖丹，对吸收者的要求也越高，所消耗的寿元也越大。 徐鹤子并不懂此类邪术，两仪门也没本事炼制那种需要用到妖尊级妖丹的丹药，但这枚妖丹对两仪门依旧是不可比拟的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