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坦诚、强者之路
秦满双手捧着茶杯，眼睛却盯着屋顶，贼兮兮的回道：“大概一年前，弟子去了大荒止武山，想去看看当年终战之地。” 沈逸风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手里的杯子道：“你不知道那里是禁地吗？” “知道啊，可师傅您是知道的，弟子醉心武道，最爱与高手切磋。所以就想着外界盛传那边都是高手，正好过去打个痛快，顺便一观终战之地，一举两得嘛。” “哼哼。”穷奇冷笑一声，面带嘲讽的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受虐倾向，结果是不是很过瘾啊？” “嗯，三战皆败，被打成猪头。” 如此丢脸的事情，秦满毫无隐瞒，认真道：“尤其最后那一位独臂人，没出百招便拍晕了我，虽然败的很惨，不过真的很过瘾。” “哈哈哈”穷奇嘲讽的大笑道：“你胆子是大，居然敢跑去那里生事，不过话说你居然能在他手上坚持百招，你小子也足以自傲了。” “那人没报名号，穷奇叔您知道他是谁？” 沈逸风嘴角上扬，笑道：“自在宫前四大首尊之一，道号青龙。如今他是夜月刀宗副宗主。” “啊。”秦满惊呼道：“原来他就是三十六将星之首的天魁。” 说罢，秦满咧嘴嘿嘿一乐，笑道：“能败于他手，是阿满的荣幸。” 穷奇拍着秦满肩膀笑道：“受断臂拖累，他这些年修为进步不大，这方面你与他并没有太大差距。功法战技方面，你所修皆为极品，理论上是强与那心月狐的。可惜，在功法的理解和精研上，他可比你高深多了。至于实战经验嘛...对走过那个时代的心月狐来说，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屁股上还挂着蛋壳的菜鸟罢了。他若真有杀心，根本用不了百招就能摘下你的人头。” 秦满点头认同，不禁道：“穷奇叔，您说的没错。我与心月狐前辈对阵之时，他招招料敌先机，阿满几乎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那是，当年他全程参与战况最为激烈的西北战场，几乎每天都游走在生死边缘。你自打出道至今，大多数都只是比武切磋，几乎没有经历过生死对决。论战斗技巧和经验，你拿什么和他比？” 秦满苦笑一声，无奈道：“穷奇叔，这能怪我吗？我也想生死历练，可哪有机会啊。如今修道界四大圣宗领袖群伦，六绝帝君几近传说，黄金一代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这样的环境下，哪个邪魔外道能成气候？仅一个释帝，就已经压的魔道中人抬不起头来。这些年，还从没听说哪个魔头能在他老人家手上成功逃脱的，但凡被狂僧盯上，要么自杀要么等死，绝无其他选择。” 说着，秦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道：“近六十年，修道界够资格被称为魔头的总共只有十一位，其中释帝殿下就宰了六个，一个被我干掉，一个死在与我齐名的破军凌云手里。剩下三个联手在南疆搞出一个血狱盟，声势极为浩大，网罗天下邪魔外道数千余，风头一时无两，当时好多人都说血狱盟将会是新时代最大浩劫。” 沈逸风笑了笑，放下茶杯询道：“哦？这个血狱盟还真是有两下子。” “血狱盟嘚瑟了几个月干下几票大案，便举全盟之力打算灭了大势宗，然后称霸整个南疆。” 穷奇冷笑一声，随口问道：“后来呢？” 穷奇负责收集消息，这种事它自然知晓，而且还知道其中一些有趣的隐情，本来这种场面，是由八杀将出马的，即便钩吻一人也足以团灭血狱盟。可蒙力太久没有尽情杀戮，憋得实在难受，所以以武力胁迫钩吻和宗内一众高手，这才转由他自己亲自出手。 “后来？哪有后来啊。” 秦满撇了撇嘴道：“血狱盟大举杀上大势宗，然后就被大势宗宗主蒙力一个人给全灭了。据说，当日霸帝殿下现身之后半句废话没有，直接辣手屠杀。过程极度血腥、残暴，而且非常变态。” 说着，秦满叹了口气...... “穷奇叔您就说，就这种情况，阿满去哪找那种生死战的机会啊，只能靠挑战切磋，积累一点可怜的实战经验了，猴年马月才能达到心月狐前辈那种层次啊。” 秦满瞟了眼沈逸风，小声嘀咕着：“人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可师傅那一代浪太高太大，后浪哪里干得过啊。” 沈逸风笑着摇了摇头，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么你挑战过夜月刀宗之后呢？” “后来，我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对方知道弟子并非蓄意挑衅，那位心月狐前辈动了惜才之心，特破例让弟子在止武山上小住。” 秦满带着回味和神往的表情继续道：“那段时间，弟子每日与止武山的人切磋，战力方面提升巨大。我从来没有想过招式居然还可以那样用，就连受伤都有那么多学问。” “那么，又是谁向你说了为师的事呢？” “我师叔。” “你哪个......” 沈逸风话刚出口立刻反应过来，随即微笑回道：“是无痕吧？” “正是师傅您的义弟，夜无痕宗主。” 穷奇面带疑惑从旁问道：“那小子知道这些事不足为奇，可他是如何知道你小子的身份的？” 沈逸风面带微笑的看向凌非烟，柔声道：“凰血共鸣。” 穷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面心疼凌非烟，一面怒视沈逸风。 “小姐，您怎么老是这样，真凰古血不是您这样用的啊。” “还有你姓沈的，堂堂男子汉，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女人，你还是男人么你。气死老夫了！” 凌非烟握住穷奇手臂，安慰道：“别这样，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应该知道的。” 穷奇依旧冷着脸，冷哼道：“知道又怎么样，他是你男人，就该心疼你、护着你的，老奴就是气他不过。” 看着脸色铁青、气鼓鼓的穷奇，沈逸风和凌非烟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秦满在一旁完全不清楚状况，挠了挠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好好的穷奇叔突然就生气了？” “没事。”穷奇依旧语气冰冷道：“你继续说。” “哦。”秦满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一个月前，夜师叔结束闭关，当时弟子便有某种莫名的感应，结果便被夜师叔找来。当时师叔说我与他有血脉共鸣，便询问弟子原因。之后不过三言两句，师叔他便确定了师尊您的身份。再然后，师叔和弟子彻夜长谈，弟子也就知道了有关师尊和穷奇叔的许多事。” “嗯，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只说了师尊、师娘的过往以及穷奇叔的身份，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说到这里，秦满顿了一下，突然道：“哦，对了。师叔说，有些事他不方面多说，让我回来问您，师叔还说若是您愿意的话，自会说与弟子听的。” 沈逸风点了点头，为自己添了杯茶，开口道：“嗯，既如此，那为师今日便将一切事情全都告知与你吧。” 之后，沈逸风将所有的往事毫无隐瞒的全部告诉了秦满。 整个过程中，秦满时而赞叹、时而震惊、时而崇拜、时而狂热，表情之复杂多变，实在精彩绝伦。 一番讲述之后，沈逸风问道：“现在，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后头，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 秦满摇了摇头道：“阿满不过一个乡野之人，本是命不久矣。幸运遇到师傅、师娘和穷奇叔，不仅得以痊愈，更从此走上修道之路，还有了今日这等成就。一路走来，阿满依旧时不时的会有不真实的感觉。最关键的是，弟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师门如何强大。弟子坚信师傅您实力非法，可真的没想到居然非凡到这种程度。” 秦满深呼吸了几下，方才继续道：“阿满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背景深厚、靠山强悍，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好处砸的晕头转向，脑袋尚未清醒，怎可能去思考未来打算？” “哈哈哈”穷奇终于冷不住脸色，破功大笑道：“你小子倒也算诚实。” “这本是事实嘛，穷奇叔。就好像世俗界的一个穷苦孩子，突然被告知说皇帝是你爹，你就是本朝皇太子，未来的九五至尊，您就说谁听谁不迷糊？无论本身实力如何，试问谁不想有深厚的背景和雄厚的本钱呢？” 穷奇摸着下巴想了下，应道：“别说，你这个比喻还挺贴切，以你师傅的身份地位，就是放眼诸天万界，你也还真就能称得上是皇太子了。” “可惜......” 沈逸风从旁叹息道：“是福是祸实难预料，你能否享受荣光尚未可知，但未来确实是由性命之忧的。” 秦满一愣，随即问道：“当年师傅收弟子为徒时也说过这样的话，至今弟子仍不明何意，师傅今日可否明示？” 沈逸风叹了口气，遂将“吼”之相关巨细一一详述。 “在不远的将来，为师必将会和吼有生死对决，所以需要积蓄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而你的先天大五行战体则是十分重要的战力。只是以为师本身的实力取胜根本无望，你若参与其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为师当初收你为徒，实在是居心不良的。” “师傅” 沈逸风摆了摆手制止了秦满，继续道：“今日，为师给你一个选择，你一定要谨之慎之，想好了在回为师。” “什么选择？” “其一，同意和为师一起参战。其二，你拒绝，那为师便放你自由。” “若是弟子选第二项，难道就没有什么惩罚吗？比如废去修为之类的。” 沈逸风摇了摇头。 “为师收你时，确实有不良想法，可却不能因此强迫与你。你我相遇，便是缘分。未来你能自由自在的活着也是好事，起码也算为师有了一份传承。” “那若是选了第一项呢？” “从今往后，你便在没了逍遥快活。你需要完成为师为你定制的诸多特训，最大限度的增强自身实力，如此才能在那一日到来时，有足够的能力参与其中。” 顿了一顿，沈逸风补充道：“需要说明的是，这些特训不仅十分残酷，而且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就算你完成了所有的训练，那一战也未必有活下来的可能。” 秦满皱着眉头问道：“若是阿满完成了那些特训，那么弟子便有成为顶级强者的可能吗？” “不，到那时你便已经是顶级强者了。” 沈逸风微微一笑，回道：“高风险必然有高回报，只要你够拼、够努力，以你的天赋异禀，便是六绝层次，亦非难事。” 秦满低头不语、显然正在苦思，厅堂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片刻之后，秦满抬头看向沈逸风，眼神炽烈、目光坚定。 “师傅，阿满......想成为一名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