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序

    “阿坤，老大让你把老王的那条黑狗买回来。”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人在院子里拿着笔着记账。

    我伸伸懒腰，从摇椅上爬起来。“豆沫，这都过了半个月了，老大咋还不开动？”

    “谁知道呢，一直说是时辰不对，下去会有不测，你小子记住，别跟上次似的，一个人丢下边了。”豆沫拿着笔朝我点点。

    “得，我去老王家买狗去了。”我白了一眼豆沫，自顾自的出了门。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没车没房没存款，你就算是博士学位毕业，照样没人鸟你，我的职业不怎么正当，盗墓，看风水，捉鬼，给死人化妆，只要是有钱，绝对不会还你一个‘不’字。

    我叫封坤，23，一直没有老婆，按老大的说法就是三弊五缺，无父无母，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和我一起的就是豆沫。其实豆沫和我在一起还有一段故事。

    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估计是整个孤儿院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所在的孤儿院在农村，一群没人要的孩子谁会拿正眼瞧你。整个孤儿院只有一个护工，王大婶，王大婶只是做做表面样子，实际上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挨顿毒打，死了孩子往乱坟岗随便找个坑盖上点土就算完事了，不少露着白骨的。

    我记得那个女孩十二三岁，我们经常追着她叫玲jiejie，她对我也很好，因为她的年龄是我们当中最大的，我们的饮食起居基本都是她照料，豆沫还经常说以后要娶她，童言无忌。

    那年孤儿院的里孩子越来越多，一个农家小院，愣是挤下了五十来个孩子，由于没有卫生条件，真个院子都是一股屎尿味。

    原因的开始就是那天，玲jiejie正在院子里洗一些，我们的脏衣服，大一点的孩子下地插秧了，我们这些小一点就在院子里围着玲jiejie玩。

    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婆，我们以为是来认领我们的人。个个都尽情的表演自己，当时能逃脱孤儿院就是最幸福的事。可是那个男人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眼里只盯着玲jiejie，眼神里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我们几个小孩子手拉着手，一群三四岁的小孩子把玲jiejie围在圈里，圈里的玲jiejie眼神中也透出恐惧，显然她也被吓傻了。

    就在我们和这两个大人对峙的时候，护工王大婶拿着锄头走进院子里，见了这两个人一脸的欢迎。

    “你们来了，这就是玲儿，手脚麻利着呢。”王大婶走到玲jiejie身边，一把拉起坐在小木凳上的玲jiejie。

    那个老太婆一脸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玲儿。“恩，屁股大，一准是生儿子的娃，可是这价钱？”

    王大婶一听价钱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就不是那么自然了。“五千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我们几个小孩子一听他要把玲jiejie卖给眼前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个个握紧拳头朝着男人和老太婆打去，嘴里还怒骂着：“你走，你走，讨厌你。”

    玲jiejie眼里留着可怜的泪祈求王大婶“王大婶，我求求你，我不要去给他当媳妇，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王大婶摸了摸玲jiejie的头，平生听到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去给她当媳妇，日子可过了比现在好不知道多少倍，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不，我不吃，也不喝。”玲jiejie抓着王大婶使劲摇摇头。

    男人一把甩下我们几个小孩子，满脸不耐烦，从兜里拿出破破旧旧的一沓钱。“王婶，这是五千，给你了。”

    “哟，真是爽快，以后你们村谁家缺媳妇，谁家没孩子，你可得想着我王婶点。”王大婶一脸奉承的接过那沓钱，当着男人面点钱。

    男人看着王大婶财迷的样，脸上浮出一股大爷般的笑，一把拽过玲jiejie往门外拖，我们拉住玲jiejie，无奈男人的力气很大，伸出脚揣到几个孩子，我见玲jiejie被拽到门口，我朝着那男人的手臂就是一口，男人吃痛，放开抓住玲jiejie的手。

    “玲jiejie快跑。”我拼命的喊道。

    我被男人提着衣领猛扇，玲jiejie看着我不停的摇头，见老太婆和王大婶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跺跺脚下定决心，出了门跑了很远，这时我才意识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哇哇哭个不停。

    男人见自己到手的婆娘跑了，把我扔在地上，连踩了几脚，跟着追了出去。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一股血腥味，周围一片嗡鸣声，其他小朋友不敢靠近我，是怕我死了，那一刻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只有豆沫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鼻息，拖着我往屋子拉，豆沫只比我大一岁，把我拖到屋子里足足用了十分钟。

    “阿坤，你没事吧。”豆沫找出自己的一件衣服，侵湿了水，擦掉我嘴上血，用冷水冰着我红肿的脸。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豆沫，玲jiejie找到没有？”

    豆沫小时候很胖，嘟嘟努努嘴。“应该没有，王大婶现在都没回来。我觉得玲jiejie已经跑了，今天是小家雀做的饭，不如玲jiejie做的好吃。”豆沫把饭端给我，孤儿院连饭都是分成等级，我们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都会吃些剩饭，要么就自己想办法捡一些别人不要的粮食。

    说起小家雀，才是整件事的噩梦，农村重男轻女，小家雀刚生下来就被扔到孤儿院门口。为这事王大婶还骂了一上午。小家雀完全是被玲jiejie一手带大的，因为孤儿院里没什么食物，一个小女孩瘦成了皮包骨。

    那天半夜王大婶怒气冲冲回了孤儿院，一脚踢开我们的屋子，破口大骂。“你么都给我滚出来。”

    从小就惧怕王大婶，几个小身子接二连三的出了屋门，我也被豆沫搀扶出了院子。

    王大婶见状。“阿坤，行啊？胆子变大了是不是，三天不许吃东西，等你好了我在找你算账。”出奇的把我丢在一边不管。

    王大婶转身进了自己屋，拿出一条鞭子。“你们都给我跪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个个孩子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王大婶挥着鞭子，不留一点余地的打在他们身上，衣服很快出现一道道血痕。

    打了有十多分钟，大概王大婶打累了，自己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都给我跪好了。”

    对于我们来说，王大婶比鬼还可怕。听到王大婶的话，那些孩子动了动，脸上眼泪上沾了不少的土，乖乖的撑着自己的小身子。

    其中有一个瘦小的身子依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家雀，赶紧起来，不然我非打死你。”

    在我看来，有两个小家雀，一个在地上躺着，一个跪在旁边，眼神幽怨恶毒的看着王大婶。

    “报告。”我鼓起勇气打了报告。

    王大婶转头看向我。“你又有什么事？”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小家雀说：“有两个小家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