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乡下的老鼠与城市的老鼠
“要去吗？晚上。” 蕾赛柔软的手臂搂着电次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电次一下子红了脸，低低道： “晚上？！” “一起去夜晚的学校探险吧？”蕾赛半边脸迎着窗外透进来的温和日光，显得尤为动人。 电次看直了眼，情不自禁道： “去……” 他的心与灵魂坚守着底线，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 黑黢黢的教学楼走廊内，回荡着两人空洞的脚步声。 “电次君不怕吗？” “啊~……也不知道是觉得可怕还是奇怪……” “那是啥啦。我有点害怕，可以牵手吗？” 蕾赛在一片昏暗中，悄悄地贴过来，夜晚凉爽中的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温热地氤氲着。借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蕾赛的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不见半分害怕的模样，那红晕也越发动人。 电次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 玛奇玛小姐，香织小姐！我其实是不想牵手的，但是……身体擅自…… “1加1等于几？会这道题的同学请举手！” 电次大叫： “我我我！等于2！” “答对！天才！那这句英语你懂吗？Bigass！” “哦！不懂！” “答案是大屁股！” “工口女！” “啊哈~……学校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差不多懂了！” “电次君真的连小学也没有去过吗？” “嗯啊？！”电次哼唧两声，表示正确。 蕾赛微微收敛笑容，略带忧郁地道： “那就……有点……有点不好吧？” “不好？”电次不明所以。 “与其说不好……反正就很怪。”她天真妩媚如小鹿的目光染上了月光似的淡淡忧郁，看着地面。“16岁还完全是个孩子吧？应该学习考试，搞搞社团，和朋友们去玩才对……” “可电次君却在杀恶魔，时不时还要差点被恶魔杀死……这样的公安真的是好地方吗？” 这一点对于电次来说，比他喜欢蕾赛还要理所当然。 “是超好的地方哦？1天能吃3顿饭，睡觉能盖被子。” 蕾赛垂着头，头发散落下来遮蔽着脸。 “那对人来说，是最基本的……理所当然的事情哦？” 电次一时间愣住了，努着嘴竭力思考一会，终于说： “想得太多，脑子发热了。” 蕾赛微微地笑了。 “那要去凉快一下吗？” 月光下的游泳池波光粼粼，碎银般地闪烁着。蕾赛试探着伸出手试了一下水温，倏然缩回来： “哈哈好~冷！” “我不太会游泳哦。” “那我来教你吧。游泳。” 说着，她用湿漉漉的手去脱自己的外套。电次看了一眼，脸一下子红了： “诶？！” “快脱啊！穿着衣服会沉底的哦！” “不会太色了吗？” 蕾赛歪着头，双目眼波流转： “你不想学游泳？” “噢诶？！想了……” “电次君也脱光吧。反正这么暗也看不清。” 蕾赛毫不羞涩地立在水池边，招呼着电次。泳池的亮光反射出来，映照着她优美而略显纤瘦的身躯。 电次彻底宕机。第一次看见**，看光了！哇啊啊啊！冷静……不行啊……要是在这里脱了，可就是真的背叛了啊…… 他赤着身子抱怨。 可恶…… 蕾赛像只鱼儿似的在水中嬉戏，扬起晶莹的水花，挥舞着手向他欢叫： “啊哈哈哈！好凉！电次君也过来啊！” 使不得啊电次，去了的话，心也就去了！ “哇——要淹死了，救我~” 电次皱着眉头，拼命忍耐跳下去的欲望。 “哈哈啊~我懂了！你不会游泳，害怕泳池了吧！” 蕾赛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上笑着。电次终于按捺不住，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是害怕，大叫着一跃而起，重重地跳进水池，激起大片雪花似的浪花。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冷死了！” “我来教你吧！电次君不明白的事，做不到的事。我全部教给你。” 蕾赛轻轻扬起双手，朝着电次伸出。电次望着宛若月下的维纳斯似的蕾赛，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电次君！换气，换气！” 一滴雨水从天而降。天空之中聚集起大片的乌云，无数丝线骤然在昏黑的天幕之中划过，纷乱地落在地上、水池中和嬉闹的人身上，雨水的声音掩盖过一切嘈杂与寂静。 “啊哈哈哈！下雨了！雨下了！啊哈哈哈哈！” 两人匆忙穿上衣服，跑进教学楼中，隔着窗户看玻璃上纷杂交织的水痕。蕾赛没有看他，望着那雨水，脸色在潜藏的雷光之中忽明忽暗，突然沉静地问道： “电次君啊。乡下的老鼠，和都市里的老鼠，你选哪边？” “……啥意思？” …… “是伊索寓言中的一则哦。” 天使恶魔立在大雨之中，安静地说道。他和早川秋正站在街边的屋檐下，看大雨在距身体几厘米的地方落下，野蛮地覆盖一切。雨水从屋檐上滴下，溅了他们一身。 “乡下的老鼠能够安稳度日，但吃不到都市美味的饭食。都市的老鼠吃得好，但可能被人或猫所杀，危险性高。” 他看着早川秋，傲慢不屑地扬起头，睥睨着他。 “我觉得乡下的老鼠就很好。……但是被玛奇玛抓到，带到都市来了。我心在乡下，并不像奉陪都市的你各种冒险。” 他对着早川秋平淡而冷酷地说。 “我说……”早川秋无奈开口。 …… “我觉得都市的老鼠不错。” 电次扶着下巴沉吟道。 “诶~~！？还是乡下的老鼠更好吧。和平第一啦。” 面对电次的回答，蕾赛很是惊异地道。 “都市能吃到好料，不很shuangma。” 蕾赛愉快地张口问： “你只要吃的爽就行了？” “啊嗯。” 蕾赛愣了一会，张开的嘴闭上了，微仰起头，被沾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看不清她的眼睛，而后嘴角上扬，笑了。 “那明天，附近有祭典，要一起去吗？肯定很爽很棒哦。” 电次说： “……下了班之后就行。” “好耶！成了——约好了啊！我去下厕所~” 她的身影转过走廊一角，迅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