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影子
“还好。”戈画答。 北漠在最北方，场面被血色笼罩，任何东西都蒙上一层血色，那里只有袅袅数人，无人敢于那里居住，一方面不喜那里的环境，而谁又敢在司炎，这世间第一只魔的身旁安然度日？ “你可以走了。”司炎道。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她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了什么意义。 戈画一顿，眸子闪过一丝低落，道：“主人……真的不打算回去？为了那个女人么？可是主人，那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妖物而已，没有惊世美貌，还一点头脑都没有，或许她……呃，主主人。” 戈画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窒息的感觉抵达大脑，看清楚了一切，眸子里有些不可置信，她跟了数万年的人，竟然就这样狠心。 司炎狠狠的盯着戈画，眉间阴沉，他本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且性子多变，你并不知道何时会惹到他，如今戈画，便惹到了他。 就在戈画快要断气时，他才施舍一般的放手，道：“永远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不然，你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戈画脸上惊恐还没有褪去，连连点头，她知道，那一下，如果他动手了，她就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魂飞魄散且不留一点影子…… “戈画告退。”尽管心里千回百转，脸上已经练出了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数万年来，这副模样就从来没有变过。 戈画说完，转身消失，司炎转身，嘴角勾起。夏蒲，你想要找到我么？那就，慢慢找吧，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 跟着世长走了很久，也去了许多地方，这个凡世景色倒是不错，路过的地方，也都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这日，路过自家农舍，夏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围栏里面的空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人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可看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 忍不得又要拉住了世长的衣袖，甚是谦虚的询问：“那两个人，看起来很要好。” 世长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眯了眼看着天上的日头，慢悠悠的道：“那是一对母子，如此很是正常，你惊讶个什么劲儿？” 夏蒲略微想了一下，母子才会如此亲密么？那某些日子，某个不知事的小孩儿躲在自己旁边是因为自己像他的娘亲？ 夏蒲心中觉得自己这番见解很是正确，却又忍不住唏嘘自己八百岁的年纪竟然已经够得上为人母了。 “其实凡世有很多好处，比如这阳光，不知道比九重天上温暖了多少倍。”世长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夏蒲回过神去，眼见那道身影已经身在前方很远处，只有朦胧的一个背影，夏蒲有些疑惑，这么远，他的声音是怎么传到自己耳边的。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夏蒲还是颇为淡定的走过去，这段路其实也没有多久，夏蒲追上那道身影也不过是太阳偏向西方了而已。 颇有一些气喘，夏蒲以手顺了顺气，这才道：“你干什么走这么快？都快跟不上了。” “你这不是跟上了吗？”世长似乎有些惊讶的望着夏蒲，缓缓道：“你难道不一个瞬移之术？”说完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径直否定了自己的问题，道：“想来也不太可能，这种法术连凡世里的妖精都会，你好歹也是九重天呆了几百年的人，想来也不至于如此，那么便是刚刚着急追上我忘了使用了？” 说完又不待夏蒲答话，径直一鼓作气说了许多的话“我还在奇怪，你怎么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来呢？原来是着急忘了，不过你也忒淡定了一些，那副样子到像是在漫步来着。” 夏蒲神色有些不自然，照世长如此说起来，自己已经是没有半点用处了。凡世里的妖精比不得大荒的妖精，总是比较低级的，连他们都会的东西，自己竟然不会，说起来好像也是有那么一点丢脸。 她长在昆仑山，大荒里，昆仑山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就是太过冷清，她长在一汪清泉旁边，旁边也常常有灵物靠近，是以觉得自己同那些灵物一样，只是个灵物罢了，不同的是自己这个灵物能够化作人形。 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的，已经算得上是个妖物了，然一直长在九重天，与妖物也并无什么接触。自然也就不知道大荒的妖物和凡世的妖物，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以当有人说凡世的妖物比不得大荒的妖物时，她也没有什么怀疑，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深深地落后了一截。 不是一小截，而且一大截。如此落差，心中自然是有些落差，然而几百年懒散惯了，也只是有一点落差而已，心中颇为大度的觉得，这点落差，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的必要。 是以，当下神色便回转，只是点头附和了一句：“确实是忘了。不过这边景色好，顺便观赏了一下。”同时心里决定，无论如何，这个瞬移之术，务必还是要学上一学。 世长原本迈开的步子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夏蒲，道：“嗯，这里景色颇好，值得一赏。” 然，这里哪里有什么景色，一眼望去，不过也是云雾缭绕，这种景色，大荒之中，九重天上，每天都是这样的景色，实在是没有观赏的兴趣。 夏蒲脸皮微微一热，强装镇定的点头，道：“确……”刚想张口说话，目光却被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个小身影不大不小，且身形与阿炎颇为相似，夏蒲想也不想拔腿跑了过去，待到了那处地方，却没有见到什么人，不过一笼野草随风飘。 夏蒲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山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思绪。 随后赶来的世长现在不远处，此刻夕阳斜挂，那个女子着绿衣，眉间一点朱砂，神色怅然，脚边一笼野草。看起来颇有一些箫索的意味。让人看着有些莫名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