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十）

    “姜汶，如果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崔耀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和许临的对话，向姜汶走来，他的话让姜汶感到莫名其妙。

    “我下次会记住的。”姜汶语气略带敷衍，并没有相信他的意思。似乎有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姜汶尝试回忆，却难以捕捉。

    这幅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在你拿到卡片之前，那句话就出现了。想必我的确旁观过这场凶案，只不过被我遗忘了。”

    姜汶乜了崔耀一眼，不是只有谎言才能误导别人，零星的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致命。

    “即使你的确遗忘了，你的旁观也有很多疑点。首先，在大致人物已经理清的情况下，你作为一个从未出现的新人物，参与了中心时间，且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当然，不排除我们线索仍大面积缺失的可能。但是，的确有些突兀。”姜汶望向殷河，期待他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所以，男孩和103病人，自己选一个跳吧。”许临站在崔耀身后，抽走了他手中的病人卡牌。

    姜汶有些惊异，这算是许临第一次跟上节奏。当然，许临与他们并没有明显的智力差别，信息不对等，以及一些思维方式上的不同都会导致这种情况。

    姜汶凑到许临耳边，将之前卡片上的文字告与他。

    许临看着崔耀略有些僵硬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激动。只不过，在他看到那张卡牌后，他的神情逐步染上不解与惊异，姜汶瞥了眼卡牌，表情凝重。

    殷河并没有看到那张卡牌，却也被诡异的氛围感染。他注目着崔耀的嘴角逐渐上扬，几乎咧到耳边。

    “我们的卡牌都有着一句简单的介绍，也许你们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字是自己的笔迹。”殷河看着自己的卡牌，“我们记忆收到了一些影响，一些很熟悉的事情会变得陌生。我本身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最开始我的卡牌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可就在姜汶和崔耀交换卡牌之后，我的卡牌就被替换成了日记，字迹凌乱，大面积被污渍覆盖，看不清楚内容。这应该是那日在这个房间里留下的日记，而且不是清醒状态上留下的。”

    殷河这个时候说这些，意图就很明显了。姜汶没有表明，试图以此转移许临注意力，让他冷静下来。

    “我们的卡牌背后，是我们当时在某种状态下留给自己的提示之类的东西。也对……疯子能留下什么正常东西。”

    许临只点到了与这张卡片有关的事，殷河还提到了卡牌内容更改的节点。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卡牌有着不同的对应方式。二次卡牌牌可以说是更深层次的身份了。

    “之前的旁观者卡牌，也有了一些不同。”

    许临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卡片，“你是这场游戏的旁观者。”

    总感觉不太对。看似许临除与许琴是兄妹外找不到更深层次的联系，为许琴不顾一切探寻真相的戏码也具有一定观赏性。可他似乎摘得太干净了，并且完全是游戏的受益者，他不需要任何隐瞒，也不接受任何隐瞒。这样类似侦探的存在，在这场游戏中是合理的吗？

    暂时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在获得更多有价值线索之前，就先把这一点搁置吧。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张卡牌。

    “他们不需要成为最完美的状态，他们已经是了。”

    崔耀看到这句话，表情曾有一瞬的凝滞。这个转瞬即逝的细节，恰巧被姜汶捕捉到了。那一瞬间所表达出的复杂情绪，姜汶无法理解。

    “你究竟是谁？”

    姜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这句话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崔耀现在给他一种极强的割裂感，也许崔耀捉摸不透的行为，另有缘由。

    “我说过，我会告诉你任何事，只要你开口询问。”

    这句话刚出口，姜汶就被迫敲响警钟。如果崔耀之前说的话还值得推敲，那么这句话就毫不可信。

    而且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对他说的。不知道是说给所有人，还是其中一个。

    “许临，把牌面翻过来。”

    “翻过来？”虽然许临不理解姜汶的意图，却还是照做了。

    牌面仍旧是病人二字，许临仔细翻看，他相信姜汶不会让他做无用功。

    病人二字似乎还叠着什么，颜色极浅，需要仔细辨认。

    “记者？”

    看来，自己的猜测又得到了一定证实。可能参观者之前也是有字的，只不过自己看不到。

    众人仔细翻看卡牌，并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

    “看来，崔耀先生很特殊啊。这种特殊，是否符合您口味呢？”

    崔耀似乎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新奇之外，还有些期待。这个地方，还会有怎样的惊喜等着自己？

    姜汶装作不经意瞥向崔耀，看着他从容的表情，有些不满。看来，这不足以使他自乱阵脚。希望他这种从容，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当然，这些都还是后话。

    “我都说了自己是记者，你们还不信我。”崔耀听起来委屈十足，似乎很满意自己这套说辞。

    “这卡牌的意思难道不是你是精神病患者，幻想自己是记者？”姜汶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得说到，只可惜没有得到崔耀的回应殷河很配合的接了下去。

    “你可以成为小说家，现在这种设定很吃香。”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众人似乎已经熟知何时能与崔耀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怎样把控与彼此相处的度。

    “我会考虑的。”崔耀并没有介意，装作没有注意到其中深意，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下。

    “崔耀，或许你可以再拿一下这张旁观者牌。如果你旁观了凶案，不应该只留下一句话吧。”

    崔耀在这种状态下回绝姜汶提出的要求，接过了旁观者牌。

    “即使没有什么变化，你也不能怪我。毕竟，这已经是第二轮了。”

    崔耀看着手中的卡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兴奋。

    “各位，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