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船长的想法
船长里瓦斯面对大副威勒的问题，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干。 “特雷托给这艘船上带来了厄运！” “你没发现吗？” “自从他来到船上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捕到过一头鲸鱼。前几天，我们甚至在他的带领下碰到了一头巨龙。” “他差点就害死了我们！他是彻头彻尾的厄运之子！” “我们必须要摆脱他，不然厄运就会一直伴随我们！” 里瓦斯喝完酒后，立刻就开始向威勒说起了他的理由，神色也不复刚才的平静。 倒是威勒，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又靠回了椅子背上，抿着嘴看着眼前的里瓦斯。 “当初我就不应该，接纳他到我的船上来做瞭望手。” “我可是就指望这次出海赚上一大笔钱……我连房子都卖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绝对不能失败……” “特雷托一定要死，带着他的厄运一起见鬼去吧！” “你说呢，威勒？” 船长里瓦斯激动的嗓音回荡在船长室里，说到最后，直勾勾的看着大副威勒，问起了他的意见。 威勒很想直言拒绝这个荒谬的要求，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厄运之说就要杀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可是他看到如今已经有些疯癫的里瓦斯，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刀。 他知道里瓦斯早就有了决定。 威勒敲了敲手中的烟斗：“你是船长，你说了算。” 里瓦斯猛地站起身来，顺势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哐啷”一声，吓了威勒一跳。 “很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接着他又在原地转起了圈，双手合十，不停的搓着。 “威勒，你认为我们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掉特雷托，驱散他的厄运呢？” 里瓦斯思考起了如何杀掉特雷托。 “溺死他？砍掉他的脑袋？还是割破他的皮肤，丢下海喂鲨鱼？” “或者，直接套上麻袋，用棍子敲死他？” “威勒，我需要你的意见。” 威勒心惊胆战的听着里瓦斯自言自语，讨论着用什么方法来杀死特雷托。 他听见里瓦斯的问话，心里虽然不忍，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装作不在意的说：“我们可以将他献给海神赛斯。” 里瓦斯听了，有些不愿意。 “那样等的时间就太久了。” 海神赛斯，又名“风暴与狂怒之主”，祂是大海的主宰，风暴的君王，控制着一切与海洋有关的事情。 传说中，祂喜怒无常，寡言善变，喜欢用暴力来征服一切。 海洋上的船长和水手们全都信奉祂，海盗也是一样。 威勒说将特雷托献给海神赛斯，而里瓦斯却说不想等太久。 原因就在于献祭的方式。 在这片海洋之上，流传着一种向海神献祭的方式。 向海神献祭，必须要选在一个海上出现风暴的前一天夜晚，将献祭之物放在一条小船上。 船上不能有船帆和船桨，但要有指南针和海图。 将祭品放在小船之中，推入大海。 人们相信第二天的风暴，就会吞噬这艘小船，带着船上的祭品来到海神赛斯的面前。 现在正是北方的冬季，海面上不会轻易形成风暴。 如果要将特雷托献祭给海神，必须要等下一个风暴的来临。 所以里瓦斯才说要等太久了。 威勒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已经说出了想法，剩下的就由里瓦斯决定。 里瓦斯犹豫不决。 一方面，他想尽快杀死特雷托，尽早摆脱厄运。 但是普通的手段能将厄运消除吗？他不敢确定。 另一方面，他觉得将特雷托献祭给海神赛斯，是不是能够得到海神的赐福，更加彻底的洗去特雷托带给“自由之鲸”号的厄运。 最后，他还是决定将特雷托献祭给海神赛斯。 “威勒，献祭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的能力。” “所以，你就好好观察一下海上的天气，提前告诉我风暴发生的时间，让我好准备献祭。” 威勒送了口气，答应下来：“好的，没问题！” 结束对话之后，威勒来到甲板上，看着被众人无视的特雷托，心中默默想：“特雷托，珍惜你这最后活着的日子吧！” 威勒只能拖延一段时间，让他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特雷托，他是做不到的。 因为他知道船长里瓦斯肯定派人已经盯住了特雷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且这是在大海上，在“自由之鲸”号上面，特雷托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他的命运早已注定。 …… 现在的特雷托依然不知道，船长和大副已经商量好了要怎样杀掉他。 他还是对于大家的排挤而感到难过。 明明自己在面对巨龙的时候，勇敢的站了出来，让它不要伤害大家。 可是船上的众人却只记得自己先前的错误。 他躲在瞭望台上，看着下面的热闹，只能摸摸怀里陪着他的猫。 特雷托其实有个秘密一直放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就是他能听懂动物的话，明白它们之间的交流。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发现的。有一天，他突然就听懂了自家的母鸡之间的对话。 “咯，我今天下了两个蛋了，你呢？” “咯咯哒，只下了一个。” “哈，我比你强……” “滚开，不想和你说话。” 看着自家两只母鸡正在就下蛋多少的问题交流，小小的特雷托跑去告诉了奶奶。 不过她只是以为只是年幼特雷托的幻想，没有当真。 面对特雷托的纠缠，还打了他一顿。 之后，特雷托就再也没有对人说过，他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件事。 偶尔听听动物之间的说话，也只是当做消遣。 现在的特雷托心情不好，身边也只有一只猫陪着他。 船上一共有三只猫，全是被用来抓住船上的老鼠的。 怀里的这只，一直被特雷托喂食小鱼干，所以很愿意待在他身边。 突然，瞭望台上爬上来另一只大猫。 特雷托认识，它是专门在船长室里抓老鼠的。 大猫上来就说：“喵，快走，不要再和这个要死的人类待在一起。” “他以后再也不能喂小鱼干给你了。” 特雷托听了之后，非常惊讶。 这里只有一个人类，明白它是在说自己。 “自己明明很好，为什么说我要死了？” 他手上撸猫的动作不停，耳朵却关心它们之间的交谈来。 “喵，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就要死了？” 怀中的猫问起了特雷托也很关心的问题。 “船长室里那两个人类正在商量要怎么杀死他呢？喵，溺死、敲死、喂鲨鱼……” 后来的大猫声音愈加凄厉。 听到这里，特雷托手上动作一顿，身体僵硬起来。 “船长室？是船长和大副” 他刚才就看见威勒进了船长室。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商量如何杀死自己。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之前的错误，要杀了我？” 不寒而栗的特雷托没有心情再撸猫了，刚想将手中的猫给丢开，却又听到。 “啊，那他们商量好了吗，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杀死这个人类呢？” “喵。听他们说，好像要等一个风暴前夜，将他放在小船上，丢到海面上去。” “太惨了，以后没有小鱼干吃了。走，再去重新找一个人类。” 怀里的猫主动跳了下来，和刚才来的那只大猫，一起溜走了。 特雷托还想听听更多的消息，没想到它们已经跑了。 不过，他知道了船长和大副想用的方法。 “是向海神献祭吗？” 海边长大的特雷托自然也信奉海神赛斯，知道如何向祂献祭的仪式。 他知道如今的海上风暴不多见，自己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他必选把握这段时间，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不然的话，他就只有等死。 “不，我不会就这么死的。” 特雷托心中怒吼。 他低头，眼神幽深的看着甲板上的众人。 还有那个站在船长室外的人。 “大副威勒？” 接着，船长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出来的正是船长里瓦斯。 他和威勒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向着瞭望台上喊：“特雷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