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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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御的脸色还是阵青阵白的,他看见凌云门下这几个弟子的时候总是没什么好脸色,而且总是被他们挤兑着,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他自以为身后是一个了不得的主子,故而十分的张狂。 他意识到今非昔比之后很快便恢复了一脸得意的神情,咬牙笑道:“小杂种,要说起杀人偿命你可还欠着我一条命呢,也不知道今日是谁该还了谁?” 江南岸却不与他废话,只是一剑砍了出去,道:“谁还了谁还得是手底下见真章,不是有了个厉害主子自己就也跟着厉害起来了!” 两人这厢战成一团,那厢裴忱已经到了后山去,四下里张望一番便知道霄璧究竟是被放在了什么地方,是曾经天魔族人献祭的那一个所在——他一想到霄璧大概会和那些已经干枯了的尸体被关在一处就恨不能立时把凌率拖出来碎尸万段。 那毕竟是他一手带来山上的徒弟,他如何便能这样狠得下心? 然而裴忱不过在后山刚一露面,便听见了凌率的声音,想来凌率是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小子,你竟真的敢来。” “本座来救人也是来算账,如何来不得?”裴忱冷冷道。他一伸手,罗生剑浮在他的身边,正对准了凌率。 凌率如今是换了身打扮,不再穿一身白,两人现下看上去衣着倒是有些相似,都穿的是一身黑衣裳,裴忱当然不乐意和凌率是如此的相像,不过他一贯不大在意这些表象,反正人还都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可是皮囊底下一颗心是黑是红都大不相同。 “你凭什么来救人?”凌率微微一挑眉。“那是我的徒弟。” 裴忱此时还吃不准凌率到底有没有知道些什么,闻言只是冷然道:“本座只是要救她,她现在被你关着也是事实,如何管本座凭什么救?这天下本就没有本座干不了的事情。” 话本子里说什么声名赫赫的魔头来救心爱的女子总是要放一些狠话,什么你若损了她一根毫毛我要天下人陪葬之类的,但是一来裴忱并不会说那样的话,他做这个魔君做的十分名不副实,若不是在外人面前那就连本座两个字都不大愿意说出口,总觉有些难为情,二来是现下要天下人陪葬的乃是凌率和他身后的魔主,裴忱说这话当然就像是个笑话。 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冲了上来。 一瞬间天空中出现了三个裴忱,每个裴忱手中都是一把罗生剑,乍看之下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天光之中有两个身影微微虚幻一点,那是残影,裴忱不会分身术,他只是足够的快,快到能在凌率面前留下残影。 凌率一眯眼睛,这点障眼法在外人看来是精妙无比,但是在他看来就不大够用了,他只要四下里一张望便能准确地找到裴忱所在,一剑剑都格挡在最关键处。 但是他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如今他只能拦住裴忱伤他,却不能封住裴忱的行进路线,裴忱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霄璧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他的目标是那样的明确,路线竟也近乎是笔直的,说不上是看不起凌率还是因为救人心切。 凌率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如愿了,只听他一声呼喝,四面立刻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从前昆仑弟子站出来的时候总叫人感觉是满山满谷的披麻戴孝,现在确实大不一样了,换了满眼的黑色,是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 裴忱知道这些人拦不住他,但是他依旧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他知道自己与凌率缠斗之时这些人很轻易就能把霄璧带离,叫他如今的努力变成一点泡影,但是他又不得不继续与凌率交手,因为如果他转而去找旁人的麻烦,霄璧就会被凌率带离,那是更简单的一件事。 一直以来裴忱是习惯了一人独闯万军阵中,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也许万千人中取敌首级对已他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可若是想从这么多人之中救一个人那是很难的事情,而其中恰恰又都是一个道理,杀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救一个人却是千难万难。 裴忱低低叹了口气。 后悔么?或许是有些后悔的,后悔没有多带些人来。 这时候却忽然有个清凌凌的女子声气响了起来。 是镜君的声音。 他竟忘了与昆仑近在咫尺的还有一个大光明宫,大光明宫与昆仑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两面斗争了多少年,世人总说大光明宫是魔宫,明尊是邪神,现在竟然是这邪神与魔宫来救人了,还是来救一个昆仑弟子。 裴忱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他当然是说不出话的,人在最激动的时候总是会失去自己的声音,就像当初他看见霄璧的时候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等他终于能说话的时候,开口却不过是一句淡淡的:“你来了。” 就好像这不是他一个人孤身面对万军的时候镜君忽然来雪中送炭,而是两个人在昨日刚刚见过之后今日再打一个招呼那样平静。 镜君也是淡淡地颔首,道:“我来了。” 这也像是下一刻他们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裴忱没准还会说如果我输了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但是裴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镜君的身旁,他身后现在是大光明宫的弟子,阿尔曼对这个站位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来,大光明宫和幽冥一直就是盟友,他也知道裴忱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不会觉得醋海生波或是别的什么。 裴忱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今日大光明宫的人穿的才是白衣。 大光明宫的习俗,穿白衣是为了送丧。 “你们今日为谁而送丧?”裴忱轻声问道。“是为他们么?” 他指了指对面肃立的昆仑弟子。 “不为他们,难道还是为天下人?”镜君垂眸,声音也极冷淡。 阿尔曼忽然上前了一步,这样他依旧是落后于镜君半个身位的,不过已经在大光明宫众人之前。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他这样说了一句,身后弟子便齐声跟着念诵,这本是十分庄严肃穆的一幕,然而裴忱听了却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嘴角,心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在强敌环伺的时候也依旧要做出这样的姿态。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虔诚。”镜君显然是看见了裴忱的神情,按理说有人在她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她应该感到愤怒的,但镜君也素知裴忱的脾性,所以她没有发怒,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像是一句宣判,而裴忱并没觉得自己是被冒犯了。 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叫虔诚,因为我谁也不信。” “信自己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这一番对话的声音极低,被掩盖在那些人齐声的念诵之中微不可闻,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而凌率则是冷笑了一声,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竟也来我昆仑撒野?” “你投身魔道,必遭报应。”一面哥舒亩按捺不住已经喊了出来,镜君扫了他一眼也未责怪,只是对裴忱道:“去吧。” 裴忱一愣,然而镜君已经迎着凌率冲了上去,她的身形轻捷,裴忱一眼便能看出她用的不仅仅是大光明宫的身法,还有些饮冰族的绝学在。 几乎是于此同时,他又听见了镜君的传音入密。 “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战,而你要救得也是我的族人。” 裴忱的唇边有一丝苦笑掠过,没有任何人看见。 但是他的动作也很快,只一瞬的工夫便已经到了那个地下的空腔之中,本来在魔主出世的时候那地方是已经被毁了,但是现下又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清理出来的一个空洞。 地下总是有些阴冷的,他还听见有水滴落的声音,不知道是水还是血,裴忱自诩现在也算得上是杀人无数了,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地下曾经有密密麻麻的人被钉在石壁上,血液顺着岩石淌落在这里,便不寒而栗起来。 他很快就找到了霄璧。 霄璧是背对着他躺在地上的,身上还是昆仑弟子先前的白衣,所以已经染上了一点污迹。裴忱闯进来的动静极大,但是霄璧在那里躺着是一动不动。 那一瞬间裴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又来晚了,好在下一刻他便注意到霄璧的身子依旧在微微起伏,看来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裴忱走上前去。他的时间不多,所以也无法仔细查探,只有那一点感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霄璧,而且正处于一个十分虚弱的状态。 伸出来的手似乎是有一点颤抖,裴忱也说不清楚那是因为什么,他只是那一瞬间有些害怕,似乎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可是霄璧是他的‘乡’么? 霄璧在他的臂弯中沉睡,是非常之轻,几乎叫他察觉不出自己还怀抱着一个人。她的身子也有些冷,不知道是在这地xue之中趁沉睡了多久。裴忱深吸了一口气,飞身迎着天光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