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伤重

    此时的陈宛音已经被人抬到了偏殿的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灯光不亮，衬得陈宛音脸色苍白晦暗。

    窗户都紧闭着，整个屋子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几个随行太医来去匆匆，明霜守在床尾，寸步不离。

    外面，其他人都已经被安排着陆续离开了，看台上只剩下帝后，刑部的官员和不愿离去的顾雨。

    一个太医匆匆地跑来，请求检查陈宛音的伤口，皇后娘娘又问了顾雨。

    顾雨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是心烦意乱的点点头，“只要能救下宛音，怎样都无妨。”

    这个太医又急匆匆的跑回去了。

    房间里，几个太医围在床榻前仔细观察陈宛音的伤口。箭没入的很深，周围的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

    几个太医中最年长的一个皱了皱眉，“此时要保全将军性命，唯一的办法只能拔箭。”

    其他太医也点了点头。

    他又动了动箭尾，陈宛音闷哼一声，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陈宛音只觉得眼皮很重很重，伤口越来越疼，疼得令人窒息。

    她好像听到，太医们步履匆匆，又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还有明霜守在她身旁，轻轻地啜泣着。

    还有皇后娘娘温和的笑容，陈韵言娴熟的剑舞，还有和顾雨在一起的一幕幕……

    突然，陈宛音感到呼吸一滞，喉头一阵腥甜。

    眼前的幻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阵剧痛。

    陈宛音猛烈地咳了几声后，守在一旁的明霜连忙上前按住陈宛音。

    紧接着，陈宛音微微支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

    太医们皆是大惊失色。陈宛音却觉得好了许多，全身上下又有些热了起来。

    “这好好的怎会吐了血？”

    “莫不是伤到了肺腑内脏？”

    “但愿不是。”

    几个太医眉头紧锁，却一筹莫展。

    “几位太医，小姐…小姐是习武之人，平日里轻功什么的，都是练过的。”

    几个太医这才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内力导致的。

    几个太医也有些惊讶，陈宛音竟然年纪这么轻就能运用内力了。

    此时，明霜却听到了陈宛音微弱的声音，“明霜，”陈宛音气若游丝。

    “小姐，奴婢在。”

    “替我告诉顾雨，如果我走了，就让他另觅良人。”

    “不，小姐不会有事，奴婢相信小姐！”

    陈宛音没有理睬明霜，只是继续说，“告诉顾雨，要找个贤良一些的，还要能保护他的。来生，我还会等他……”

    陈宛音说着说着，眼角淌下两行清泪。

    痛感再度袭来，陈宛音不再说话。

    很快，一切处理妥当，太医开始拔箭。

    箭头拔出的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事先铺好的纱布很快被染红，弄好的伤药也被鲜血冲散。

    床榻上，尽是一片鲜红。

    太医们手忙脚乱的填充纱布，又用上了银针，才渐渐把血止住。

    此时的陈宛音，脸色已经苍白的近乎于透明。

    用一层一层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几个太医已是筋疲力尽。

    幸好，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