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么,就只能试试,劝晓青放弃神界权势了。或许,有了孩子的牵绊,晓青会为了保住这门亲事而放下争权夺利呢! 然而,花神并没有隐林想象中那般好应付。 “韶仪既然已经是小花神妃,继续接管神界事务,君上不觉得不妥吗?”隐林各种暗示花神,希望能说服花神。 然而,花神还没说话,坐在花神旁边的花神妃就先白了隐林一眼,冷冷道:“有何不妥?本宫还在呢,后宫事务还不必韶仪费心。韶仪既是神界的公主,储君,又如何不可以管理神界?” 隐林噎住。早就知道,花神妃对晓青这个儿媳是千万个满意,二人关系不错,不过隐林倒是没想到花神妃会直接戳破他! 这时,花神又笑眯眯地甩锅:“太子殿下,你们都说不动公主殿下,本君更说不动了啊!她是小花神妃,她做什么,顶多是我儿可过问一二,本君是万万不敢的!” 花界一界双君的事,差不多六界皆知了,我管不着儿子,那更管不着儿媳了呀!你跟我急有什么用?有本事去当事人面前说啊!花神心内冷笑。 隐林哑口无言。毕竟,花神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隐林当然清楚这些,可原以为,花神会为了不被韶仪公主夺权威胁,而答应隐林的请求,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难道……韶仪公主给了花神什么条件?莫不是那个孩子?! “君上,韶仪不通情爱,容易犯错。”隐林这话说的含蓄,却是暗指如今那孩子血脉存疑,想借此坏坏晓青的名声,毕竟,小花神妃身上,可不能有这般污点。 花神自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十分认同。毕竟那孩子确实是旁人的血脉! 可如今,那孩子已经算入花界了,而且花神知道那孩子不过是个用灵力堆砌出来的灵胎,只有名义上的父体母体。 那孩子是花神妃主张算在花界的,又曾阻止花神妃自尽,花神确实也没有理由去迁怒一个孩子。 于是,花神爽朗地笑笑,“哈哈哈,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是我家那小子失了分寸,本君定会好好说他一顿!” 隐林心中疑惑,花神这是……承认了那孩子就是百花与晓青的血脉?!这,这怎么可能?! “哎,太子殿下,本君此次是来参加万兽归巢的,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合适吧?”花神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要说这两界联姻事宜,待本君休整些时日,再叫上我儿一起,补全了相关礼数,你看如何?” 眼看花神这边走不通,隐林只好先放弃,起身告辞:“叨扰了。” 花神妃看隐林走了,冷哼道:“相关礼数?你想补,人家还不想收呢!当初那婚书聘礼等等,一应礼数,我都是送了的,婚书送到公主殿下手里,那聘礼,是花儿与公主殿下成婚前就送去了,被神界拒之门外!” 花神震惊!还没有哪家会这般不给面子的!婚书收了,婚约定了,临到头了,拒收聘礼?! “那,之后呢?” 花神妃想了想,道:“之后啊,韶仪宝贝那些聘礼,我就给她了……不过当然有再备一份,就是还没再送呢!” 花神翻了个白眼。自己收自己的聘礼……除了隐晓青那丫头,也没人能干出这样的事了! “不是,光说他们了!”花神突然反应过来,柔声对花神妃道:“你呢?你可还气我?” 花神妃白眼一翻,“气!从刚才你就在和那个太子说话,说好了是陪我用膳的!饭呢?!” 花神也默契地没再追问,“有的有的!都怪那些不相干的人!话那么多!咱们这就用膳!” 浮夏三人在隐林追着花神走开后,被梅雨派人请进了晓青的院子。 三人被带到主厅,梅雨说是女王邀她们一起用膳,然后便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了。 “说是邀请我们一起用膳,她人到现在都没出现,真是……”浮树翻着白眼吐槽道。 浮水啧啧道:“你真以为她是专门请我们来吃饭的?她那是知道太子殿下会追着花神走开,怕浮夏一个人被丢下,所以把我们叫走,避免尴尬!” 浮夏笑笑,没有说什么。 浮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继续絮絮叨叨:“不过啊,这丫头还真是让人震惊呢!原以为什么都不懂,是个傻的,结果老早之前连孩子都有了!啧啧……” 浮树思考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反驳道:“不对啊!孩子,不一定非得是她什么都懂了才能有的吧!” “你觉得她要不是懂了才有的孩子,谁能近得了她的身?”浮水挑挑眉。 浮夏看了看浮水,突然脑中一闪,“百花近得了她的身啊……不对!怎么就他可以?!那就是……他们以前确实在百兽谷认识?!那……那能接触到花神之子……那丫头应该不是以公主身份……” 眼看着浮夏要开始联想了,浮水才突然反应过来!怕浮夏一个不注意说中了会被灭口,浮水立刻打断道:“哎哎哎!你乱说!别……别乱猜嘛!这种事情,那丫头也没有骗人的必要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浮夏一听这话,略微一思考,觉得浮水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晓青自己也说过她是在百兽谷长大的,百花也说他们兄妹在百兽谷很多年了,就算认识也不奇怪!想到这里,浮夏也就默认了。 谁知这时,一旁的浮树却语出惊人! “不对啊,卓玛当年生下来的那个灵胎,如果没夭折的话,与现在这个孩子的年纪刚好对上吧!” 浮水刚把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听到这话,差点儿噎死! “咳咳咳,不是,就算是又怎样!那联系一下,说不定当初那个灵胎的父体就是百花呢!”浮水想着法子去证明这点,又道:“他们,不是在当年,那丫头突然回到百兽谷找师父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嘛!算算时间,那有个孩子,也正常,他俩当时身份纠葛太深,瞒着那孩子的身世也没什么吧!” 浮夏抬眼,看了看浮水,叹气道:“可这些,终究是大家的猜测。” 具体情况,谁都不知道。花界只说那孩子是百花和晓青的骨rou,至于是什么时候生的,都是模棱两可地搪塞了几句,所以才会引起这么多猜测议论。 “那,那就这么猜着呗!老纠结这些干嘛!跟我们又没有多大关系!”浮水讪讪道。 “哦,也是哦……”浮树也就此止住,没再说其他的。 我被百花一路抱回寝室,眼睁睁看着梅雨拿着装着鱼的食盒走向了厨房! 啊,我的鱼……什么时候能吃得上呢? 一进门,我就被百花放在了桌子上,我突发奇想,在他亲我之前,先一步亲了他一下。 我这动作打乱了他的思绪,他一时愣住,耳朵一红,“是不是不太对?你……” 我懵懵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亲亲会红耳朵?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这一问,百花耳朵更红了,低头就堵住了我的嘴。 好像……我主动亲他,和被他亲,感觉是不一样的……嗯?!我怎么这么热?! “怎么了?”百花察觉到我不对劲,停了动作问我,“不给亲呀?” 我愣了愣,摇摇头,“我……我好像发烧了……” 百花笑着抱住我,亲了亲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声道:“不是发烧,你刚刚,还有想到什么吗?” 我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他肩头,眼前突然划过一些不太合时宜的画面,像极了绮萝当时拿给我看的画本中的画面…… 我脸一红,狠狠锤了百花一拳:“哼!你又逗我!” “哼,好了,不逗你了。”百花笑了笑,轻轻放开我,“去吃饭吧?” 我轻哼一声,在他的搀扶下从桌子上跳下来,差点儿腿软跪在地上! 百花全程温柔地笑着,哄着我往主厅去,任由我撒泼打滚拳打脚踢,也没有像平日里一样跟我打一架。 等我们到了,浮夏三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抱歉,来迟了。”我歉意地笑笑,示意梅雨上菜。 “为什么来迟了呀?”浮水八卦地凑过来,给我挖坑。 “那么大个茶杯堵不住你的嘴是吧?”我笑眯眯地怼回去。 “切~”浮水没套到话,自觉无趣地坐了回去。 饭吃到一半,梅雨来通禀,说隐林在到处找人了。 我看向浮夏,她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顺手给我夹了菜。 行,既然你没反应,那我就随意了! “你去告诉他,只要他把今日和花神聊的东西,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我就放人,否则,我就拿人试毒!”我对梅雨吩咐道。 隐林和花神聊了什么,自然会有我的人告诉我,我这么说不过是再试探一下,看在隐林那里,到底是和我斗重要,还是浮夏重要。 梅雨出去传话去了,没多久就回来复命,说隐林回他们住的偏院去了。 我一摊手,看向浮夏,满脸无奈:“得,废了!” 浮夏表面淡定,平静地回道:“他若赢不了你,拿什么给我太子妃之位?他若没有权位,拿什么给我查我族人被灭门之事?” 啊这……说起祈夏族灭门一事吧……我,我这…… 我欲言又止半天,最终点点头,“也对,随你吧!总之,他不可能有别人,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浮水看了看晓青,又看了看浮夏,最终选择明哲保身,不发一言。 浮夏三人在晓青的院子里待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她们自己住的偏院。 一进院门,隐林便急步走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浮夏,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没事吧?韶仪可有为难你?” 浮夏苦笑道:“没有。为难我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隐林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顿时心慌,他拉住浮夏的手,急切地解释道:“浮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有些事情……它,它不能告诉韶仪……” “你是真的怕过她会用我试毒吗?”浮夏平静地推开了隐林的手,“可是,要不是她现在还没找到能占着天族储妃之位的替代,才不会让我活到现在,所以,你应该是早就料到她不会让我死吧?” 隐林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他就是说不出来,说不对…… 送走了浮夏三人,我又开始挑衣服,各色各式的衣服铺满了床榻,都是花神妃送我的,有她找花界最好的绣娘做的,也有她亲手绣制的。 百花满脸无奈,却不敢说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着。 我回头看他,提起手里那件和他的衣服颜色一样的蓝色裙子:“这件怎么样?我想和你穿一样颜色的!” “嗯,好看!”百花笑着敷衍了我一句。 算了!白问!还是我自己挑吧! 挑来挑去,最终我还是换上了那件蓝色的裙子。 百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皱了皱眉:“这都要天黑了,新衣服又得脱下来了呢!” 是吗?我不管!我就要先穿着试一试! 这时,梅雨在门外通禀道:“女王,仙来了。” 仙来干嘛?虽然有疑问,但我和百花也没怎么多想,百花先我一步出去了,我抱着刚换下来的那件粉色裙子跟了上去。 出去看到仙,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旁还跟着一个紫怡。 我脸色瞬间沉了。仙见我如此,也是尴尬了一下。 “紫心,过几日就是大比了,所以,黑刺谷谷主只能放出来……不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应该伤得不轻!”仙急忙解释道,“这丫头,闹着要见你,我便带来了。” 我抱着裙子,撇了撇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紫怡怯怯地看着我,小声道:“爹爹让我也参加这次的大比……”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翻了个白眼。 “我,我没带礼服……”紫怡继续小声道。 “参加大比,和礼服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看着紫怡,“万兽归巢大比,比的是制药、识药的本事。” 仙看着我身上的新裙子,目光又落在我怀里抱着的,刚换下来那件上。
“你置办了这么多新衣,且将旧的借她一两件吧。”仙看着我,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抱紧了怀里的裙子,“我的!”即使你只是想快些打发了紫怡,也不能拿我的东西给她! 紫怡眼中蓄满了泪,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又那么令人生厌! 百花也挡在了我身前。 仙看到我们这般反应,倒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也是,毕竟从小到大,我从未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过。 “过几日新做一批给你就是……”仙依旧劝着我说:“在外人看来,你们毕竟是亲姐妹,这件事要是被宣扬出去,于你不利。” “你放屁!”我冲着仙吼了一声,“当初我大闹女娲族一事,各族都有耳闻,明眼人都不会再觉得我们是亲姐妹!哪家的亲姐妹,meimei天天想着怎么抢jiejie的东西的!” “不是抢……”仙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反应,安抚我道:“就借她……你可以将穿过的借她的!” 百花干脆直接,一把将仙推开! 仙愕然地看着百花,就听百花冷声道:“仙,这些服饰都是母妃亲手做的,是给小花神妃的,即使是晓青不要了,某些东西也不配觊觎,这是身份规矩!”说着,百花看向紫怡,接着道:“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配穿这些!” 仙睁大了眼,愣在原地。她以为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裙,是晓青自己置办的……没想到,竟是花神妃亲赐! 百花将我护到他身后,接着怼仙:“就算这些衣服不是母妃送的,那也是晓青的,她不想给,不想借,都是合情合理的。万兽归巢大比,比的可不是服饰富贵,还请仙,还有烛莺小姐,莫要儿戏。” “阿姐……我……对不起!我会好好准备大比的……”紫怡一脸窘色,仓皇离开。 仙怔愣了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必对她有好脸色……你们同为女娲后人,本就惹人生疑,我只是怕……” 我本人都没怕,你怕个啥?! 我心里窝着火,没再搭理仙,转身就进了房间,边走边道:“我院子的封印限制,以后我会自己设定,以后别拿这种废事儿来烦我!” “好。”仙轻轻应了声。是她忘了,晓青不是她的小丫头了……她是来自灵界的神明,她是被迫留于这里的…… 就在百花也要转身回房的时候,梅雪匆匆跑了进来,当场跪地俯首,惶恐开口:“仙!魔尊祁宴来了!” 天色渐晚,客人们多回了自己住处,白日里热热闹闹的万兽归巢,也已经散了。 谷内本该渐渐清净下来,却因一个不速之客,全谷戒严。 而不速之客本人,祁宴,正立在谷里,一派悠然。他身边不带一兵一卒,但魔尊的身份往这儿一撂,便是让人惊异不已的。 百兽谷万兽归巢,魔界从不参与的,这次,魔尊却亲自来了,定然是个不好伺候的!因此,谷内之人都不敢行动。 而刚从晓青的院子里跑出来的紫怡,就这么倒霉地和魔尊正面对上! 紫怡不认得祁宴,但也能从这人周身的气息中判断出此人不好惹。 不过,祁宴一看到紫怡,就被她身上的女娲族气息吓到了! “女娲后人……”祁宴默念,心里疑惑不解。原来,女娲留下二女一事,是真的! 而如今,让六界趋之若鹜的女娲灵石,就在紫怡手里! 想到此,祁宴眼眸微眯,手慢慢抬起,猛然出击,紫怡躲闪不及,即刻被俘! 祁宴扼住了紫怡的脖颈,她连出声求救都没来得及! “把女娲石给我。”祁宴勾唇邪笑着,慢慢将紫怡举起来:“你的命,也得给我!” 紫怡想摇头,却是半分都动弹不得,对方掐得她就快要无法呼吸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长鞭凌空而来,“啪”地一声,狠狠打在了祁宴掐着紫怡的那只手的手腕处! 祁宴蓦然松手,紫怡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魔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我笑着走过去,站在祁宴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咳得半死的紫怡,嗤笑道:“一个小丫头,竟能劳烦魔尊亲自动手?” 祁宴沉默着看了看他自己被我的鞭子打到的手腕,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女娲后人,自然不是简单的小丫头。” 呵,当然。我卸任女娲族之主的事,六界皆知,紫怡以新主的身份管理女娲族,闹出的一系列情况,魔尊自然也会有所听闻。 而更重要的是,当年六界争抢不休的女娲石,如今也在紫怡手里! “即使是女娲后人,她这次也不是以此身份来的。”我不惧不畏地回视祁宴,“百兽谷万兽归巢,还望魔尊莫要不顾规矩。” “呵。”祁宴冷笑一声,“敢与本尊论规矩的,也就只有你了。” “好巧,敢不守本宫的规矩的,也就只有魔尊了。”我皮笑rou不笑道。 祁宴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他还是不服,“你可只有一个人。” “我一人足矣。”我不受他威胁。 想联合其他几界堵死我的路,呵,痴人说梦!且不说如今神界花界已被我控住,他毫无拉拢的胜算,就是妖界他也说不动,毕竟妖王只是想偏安一隅,若知晓我的身份,更会无心与我争斗,他祁宴最后也只能拿整个魔界来赌。 祁宴眼眸微眯,意识到对方理解错了自己的话,他叹口气,“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话啊……” 然而对方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冷冷开口道:“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送你走!” 祁宴一愣。她……这是……丝毫不念旧情?!呵,也是,从来都是他祁宴自作多情,人家可从未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