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SENTRY
亚特兰蒂斯已经达到了极速（保证岛上人造建筑物安全的情况下），空岛和利维坦间的距离也在一点一点地被拉大。最终，在无数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利维坦潜入了海中。 就这，你让我见证啥？叶加没把发牢sao的话说出口，毕竟，源脾气再好，他也是ISEA的局长，而不是打打闹闹也无伤大雅的同学。 空岛仍在以极速飞行，源紧皱的眉头也未解开分毫。“要来了！”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要来了？”叶加还未说完，便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并且它还在向天顶攀升，被它带起的海水无声地散落，于其身后留下了一条银色的缎带。 “我的天……”叶加呆住了。 跃出水面的巨鲸利维坦优雅地旋转躯体，重重地砸向亚特兰蒂斯，伴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亚特兰蒂斯的防护结界碎成了一片光屑，纷纷扬扬地落下。 源接住一块华夫饼大小的结界碎片，看着它在手中消散。“你知道sentry是什么意思吗？”他忽地问道。 叶加把目光投向源，后者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表情……也许也有点自负，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就是大将之姿——临危而不乱，处乱而不惊。一时间，叶加对源多了几分崇敬。“是哨兵？”叶加回道。 “没错，ISEA的工作，就是充当文明世界的防护结界，那些看护边界的人，我们称之为sentry。”源攥紧拳头，碾碎了手中的结界，他望向叶加：“你的身上有一股令我熟悉的味道。” “现在不是纠结与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叶加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源短暂地怔了一小会，而后轻轻一笑，说道：“我认错！但是我们确实不必惊慌，sentry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叶加没再说话，学着源的样子，看向西边空无一物的星空。 “砰！”——那里炸开了一朵圆盘型的音爆云，云雾散去，露出来的是饱含科技感的银白色金属。作为星战粉，叶加立即认出了那是什么。〇年隼！ISEA造出了〇年隼！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要知道，手握光剑与黑武士格斗也曾是不少男生幼时的梦想！ “它不叫〇年隼（笑容凝固），我们也没有光剑（痛苦面具），更不会使用原力（泪流满面）！”源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摧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幻想，仍在自顾自地解说着：“它被命名为Danzigburg……” “但泽加了后缀，是那座德国的要塞城市吗？”叶加曾经听高中的军事发烧友同学提起过这座城市。 源点点头：“对了一半，现在它是波兰波美拉尼亚省省会。” 好家伙，从毫无波兰变成毫无普鲁士了，回头一定要去消遣消遣德国同学！ 谈话间，“蛋堡”打开了舱门，放出来一批装着探射灯的大型无人机，它们围绕着母舰盘旋，搜寻着附近的水域。同时，强烈的光芒吸引了利维坦的注意力，潜行在水下的巨物改变了方向，它昂起头，喷出数十米高的水柱，似是在发泄之前一击不得的愤怒。 一些无人机向利维坦投下了反潜鱼雷，短暂的沉寂后，受创的利维坦再度跃出海面，它张开骇人的巨口，想要把漂浮在空中的“蛋堡”咬下一块（你也想吔堡？/笑） 音爆云出现在了另一侧，“蛋堡”成功逃离，而利维坦只能无助地落进布满深水炸弹的水域。伴着一串低沉的爆炸声，海面翻涌上来一团近黑色的血液。 “结束了，受创的利维坦会失去捕猎人类的兴致，它会返回巢xue，修养很久。” “不乘胜追击吗？”叶加不能理解ISEA的行事风格：难道他们没有听过【亦将剩勇追敌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吗？ “凭自己的主观想法去裁断其他生物的命运……是旧日神明的作风，屠龙者是不能成为恶龙的。”源顿了顿：“造成普通人伤亡的除外。” 利维坦游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加似乎看到源松懈了一些。“你是sentry的领袖吗？”他趁机问道。 “不是，我领导的是sentencer——审判者。”源转身准备离开。 “我以后有机会参加吗？” 源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sentry更适合你……也许。”他抛下一句话，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宿舍时已是午夜，但是房门的缝隙里却透着光。是自己走的时候忘了关吗？叶加推开门，看见了坐在书桌上的萝丝。 “明天改成休息了，该说是毫不意外吗？”萝丝将一张告示拍在桌面上，微扬下颌，示意他仔细地读一遍。 “早上是叶九章教授的讲座？下午是BBQ？晚上……化装舞会？” “对，化妆舞会，我看好多漂亮女生都带来了礼服，也有lo裙，可能还会有coser，我建议你不要窝在屋里。”萝丝用手指缠起鬓角的发丝，轻咬下唇：“jiejie晚上可以过来呆一晚上，以我的身份。” “知道了。”叶加将告示卷起，塞进书桌上的笔筒里。“我会做好准备的。” “那我先走了？”萝丝从书桌上跃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叶加的宿舍。 “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是ISEA的seeker（追寻者，也即科研人员）部副部长，叶九章，主要研究方向是神秘学。”叶九章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转身面向学生们：“我的儿子也和你们一样，今天，是他第一次知道我的职业，今后你们的人生轨迹也会如此：工作于文明世界之外，背负着不可公之于众的秘辛。你们，有这样的觉悟吗？” “有！” “胡说！” 谁都没有想到叶教授会直接开口驳斥，一时间阶梯教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你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像我一样。”叶九章露出了一个稍稍有些凄恻的笑容：“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们依旧会驻守在黑暗与文明之间，成为不可名状之物的叹息之墙。”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们未来的工作意味着付出与牺牲，对吧！”——是“赛里斯超人”，他站了起来。 叶九章点点头，让他坐下：“很优秀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子枫。” “教授，我想问一下，学院建立之前，我们是如何吸收新鲜血液的？”有人提出了问题。 “学徒制，一般是后代或者亲友，以及超自然灾害的受害者。”叶九章用教鞭敲击黑板，盖过台下的喧闹声，而后在黑板上写下了讲座的主题，避免了局势向座谈会的方向发展。 困意正浓的叶加给敲击声吓了一跳，看周围的同学都在鼓掌，也跟着做起来，然而他却不知道过去的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抱着问题，他揉了揉眼睛，望向教室前面的黑板——“论人类至上主义” 也许该继续睡下去。叶加打了个哈欠，重新伏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