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戏班
从杏花村发，途中共转了三次马车，历时近一个月，终于在一天清晨，吴赐傲来到了太华山脚下的尊武城。 尊武城以武为尊，江湖近一甲子从这里走出过三个拳王、两个枪仙、一个刀神和一个剑神，是所有习武之人的朝圣之地，但凡有点名气的门派都会在尊武城开了分派，招收徒弟同时彰显实力。 马车刚到武城门口，马夫就叫醒车厢里还在睡觉的吴赐傲。 吴赐傲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拿好李包袱下了车，顺手给了马夫一两银子。 马夫接过银子，掂了掂，叫住了正要走的吴赐傲：“喂，怎么才一两啊，小伙子。” “那得多少。”吴赐傲道。 “怎么着也得三两吧。” “上车之前不是谈好了吗，就一两。” “一两是起步价，到这至少三两。” “你这不是欺诈吗？” “我这哪是欺诈。” “那是什么？” “我这是宰客。”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欺诈你可以不给呀。” “那宰客要是也不给呢？” “不给我宰了你！” 吴赐傲听到这彻底服了，知道自己这是上了黑车，怔怔看着眼前这五大三粗马夫，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个狠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自己如今还是条弱龙。 认清形势后吴赐傲只得认栽认怂，又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他。 递钱时吴赐傲心有不甘，低声咒骂道：“什么人啊都，小心一会出车祸翻阴沟里，翻到悬崖沟里。” 马夫似听到了他在那嘀咕：“说啥呢？” 吴赐傲吓得拔腿就跑，跑到街头拐弯处，探头出来，确认马夫没追过来，这才放宽心长呼一口气，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骂道：“这会欺负我，等老子学剑归来，弄不死你！” 吴赐傲走到尊武城主街上，顿时两眼冒光。只见街两边商铺林立，道上人流如织，车马嘶鸣声商人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许多穿着异域服饰的人穿梭其中，热闹不己。 刚走出杏花村的吴赐傲哪见过这翻景象，正要上前去瞧一瞧，就被不知哪来的一人拉住了胳膊，热情道：“兄弟，刚出来行走江湖吧。“ “你怎么知道？”吴赐傲一脸讶异地打量了下眼前男人，长着一张脸猥琐，一头炸裂的黄毛分处惹眼。 “一眼就看出来了，走江湖行头最重要了，你看你这发型，这都什么啊，土到掉渣子，哪里有点大侠的风范。” “啊？走江湖还要看行头啊。” “那必须的啊，人靠衣装马靠鞍，发型弄得好能让人看起来更像高手，无形中给别人一种威慑力，你看那些成名江湖的大侠哪个不是外形出众，放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 吴赐傲震惊道：“真假的，那我现在这样子……” 那人接过话道：“你现在这发型给人一种小喽啰的感觉，就像那种帮派大战时，被人一刀放倒那种小角色，毫无存在感，活着就是为了突显别人武艺高超那种命运。” 吴赐傲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要那种命运。” “当然是要赶紧换个发型啊，行走江湖你别不信邪，换个发型有时候就换了种命。” “怎么换？” “实不相瞒，我江湖外号鬼手剪，就是尊武城最强的剪头师，好多大侠都是来我店里做的头发，今天和你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你到我店里，我给你好好弄了发头，保证让你看起来不一样。” “真假的……傲皱起眉，一脸狐疑地又打量了遍眼前之人。 那人拍着胸脯道：“你还不信，你现在街上随便打听打听，问他们认不认得我鬼手剪，多少成名的大侠出道前都来找我做过头发，丐帮帮主洪三、绝迹山庄庄主郭肆、混元太极门掌门马卫国、玄剑门掌门独孤败…….” “等等”吴赐傲打断他道：”你是说马掌门，混元太极门的掌门马卫国，也找你做过头发？“ 那人点点头道：”这还有假，在我给他做头发前，他就是一给人牵马的，就是换了个头型后才转的运，现在都成武林盟主了。“ 吴赐傲两眼冒光：“那赶紧的，给我好好弄个头，我要武林盟主同款发型！” 半个时辰之后，吴赐傲从鬼手剪的店中走出，头发光鲜亮丽，还染了两撮深红色的留海。 吴赐傲自己很满意如今这个帅气发型，只是鬼手剪最后收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感觉有点贵，但一想到那么多大侠都来他这做的头发，特别是自己未来的师傅也在这做过，就感觉还好，安慰自己一分钱一分货。 吴赐傲一脸精气神地走在尊武城街道上，最吸引他的要数那些摆满各式各样商品摊子，这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简直让他有如打开新世界一般，每到一个小摊前都要拿人东西来回把玩许久，可又不舍得掏钱买，最后招摊主嫌弃赶人，才依依不舍放下那些玩意离开。 吴赐傲又在路边买的点橘子，边吃边逛，不亦乐乎，快到街尾发现前边围一圈子的人，边上不时还传来喝彩鼓掌之声。 吴赐傲一看又有热闹瞧，三两下吃完手中橘子，把手在衣服随便擦了擦，就往人堆里挤去，费了老大劲，终于挤到前边，原来是一个江湖卖艺的戏班子在表演。 此时一个光膀子的黑大汉正从地上爬起，吴赐傲从未见过如此高壮之人，站起来足有三尺半高，站在那就跟铁塔似的，一身的健子rou乌黑锃亮，周围碎了一地的石块，瞧样子应该是刚表演完胸口碎大石。 黑大汉起身后似乎感觉还不过瘾，捡起地上一块大点的石块，大喝一声就往自己脑袋砸去，崩的一声，石块碎成渣撒了一地，观众顿时喝彩鼓掌一片。 黑大汉得意地咧嘴笑哈哈大笑，突然眼珠一白，扑通一下，仰面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观众愣住了，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应该是同戏班子成员，只见他跑到黑大汉跟前，蹲下身二话不说就是两记大嘴马子，黑大汉这才清醒过来，撑起身子，一脸迷糊地看着周围的人。 周围观众一片嘘声，同伴赶紧把他拉到后边去，换上一个身穿灰袍的年青男子。 男子左手抱着一个木匣，站定后，先是抬右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左手小心翼翼地从木匣中取出一个看着做工十分精巧的木鸢。 只见这名男子右手手指对着木鸢微动，木鸢翅膀便开始扇动起来，吴赐傲瞪大双眼大呼神奇，但更多观众们似乎对这个简单的机关不太满意，一脸不屑地继续看他后续还有什么花样。 只见男子手指越动越快，木鸢翅膀越扇越快，最后直接飞了起来，围着观众转圈圈，观众全都惊呼出声来，纷纷鼓掌坚大拇指，还有声音赞男子鲁班在世。 听到称赞之声男子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可还没得意一会，木鸢就像卡壳了一般扑腾了几下，然后叭的一声掉在地上，零件碎了一地。 观众又是一片嘘声，男子一脸懊恼收拾地上的残骸。 班长和这时拉上来一个怀抱酒坛，醉眼熏熏的姑娘，似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姑娘一把推开班长，拿起胸前抱着的酒坛，对着嘴咕咚咕咚就是一顿猛灌，像是喝够了之后，将坛子抱回胸前，表情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嘟起嘴，往天上一喷出一个大火球。 观众瞬间又沸腾了，欢呼声拍掌声再次响起。 这时喷火女孩似突然又打了个饱嗝，大火球瞬间爆开，把观众吓了一跳，慌忙往后躲去，期间还有一小团火落在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妇衣服点着，少妇吓着赶紧把外衣脱下丢在地上，只剩下一块肚兜，肚兜显然面料有些少包不全她那一对傲人的双峰，立马引来现场男士的一阵尖叫声，吴赐傲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吹口哨起哄。 少妇羞红了脸，捂着胸口对着戏班子人就一顿臭骂，老班长一边拿来一件外衣给她遮上，一边点头哈腰赔不是，最后少妇骂咧咧走了，临走还放狠话说要找人收拾他们。 一连演砸了三场，现场观众指指点点，直呼这帮人太不专业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散云，班长急得满头大汗，把醉酒女孩拉说去，安抚大家说道：“大家别走啊，接下来我们戏班要表演重头戏了。” “啥重头戏？”有观众问道。 “蒙眼飞刀！”老班长信心满满道。 “我当是啥，蒙眼飞刀也算是重头戏，这在别的戏班子都是餐前小菜了，散了吧大伙，这戏班子太差劲了。” “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好看。” “啥好不好看......”那人话没说完就吞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女子。 一席青衣亭亭玉立，娇好的面庞，年约十五六岁，肌肤雪白，相貌秀美清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可爱，最好看的当属这女子的笑容，边上一个小酒窝，笑起来如同美艳的花朵在她本就秀美的面庞上盛开绽放，着实美艳动人。 吴赐傲也和其它在场的男人一样，看得有些痴呆了，以前他一直觉得他们村的村花王牛芬已经是很好看了，如今看到这女孩，感觉比王牛芬好看上一百倍不止，对比起来王牛芬如同牛粪一般不堪。 正在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在女子身上时，那老班长已经十步之外的给自己蒙上了双眼，拿出五把飞刀，左手接右手全抛在空中，同时自己还在不停的转圈，女子微微一笑，拿出一个草果放在自己头顶上，摊开双手，等待老人的飞刀。 周边观众开始紧张起来，心提到嗓子眼，还有人有些担忧地对那蒙眼转圈的班长叫道：“老头差不多得了，别转晕了，一会别失手扎伤人姑娘。” 老班长边转边自信满满道：“放心吧，我练飞刀那么多年，从来没失手过。”说完老人转圈停止，左手收住四把飞刀，右手留下一把，背对着女子，暴喝一声：“走你！” 老班长翻身甩出飞刀。 苹果应声而落，但上边却没插有飞刀。 众一抬头一看，飞刀插在了女子眉心处，不偏不倚。 一时间现场死寂一片，好多观众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吴赐傲也是瞪大双眼珠，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直到女子额头处慢慢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