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生情
01 苏东皇一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间木建小屋,小屋四周都挂着天青色的帷幔,将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的。一张桌子就放在离床不过五尺的地方,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并放着一个古铜色香炉,淡淡的烛光下,能清楚明了地看到香炉中袅袅的青烟,随着道道青烟在整个房中扩散,房间里便充满着一阵难有的清香味。 苏东皇无力地坐了起来,想再次打量一下房间,游目四望略带失落地叹了口气,因为,房间中除那张桌子,香炉,蜡烛,帷幔外并没有其它陈设,就连一点应有的装饰都没有,如此简易的房间却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美,或许,也只有像苏东皇这样的人才会觉得美吧! 简单,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和孤独一样,只有与孤独相伴的人才能懂得,也似乎才能有这样的感受吧!而对于那些以一种痛苦替代另一种痛苦,才找到快乐的人来说,他们永远都不明白,也永远体会不到这种美。 苏东皇对这样的简单十分满意,他变得非常的平静,丝毫没有为眼的一切感到惊讶,平平常常,心如止水。 这时,一个女子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粉白色的长裙与天青色的帷幔形成一种迥然不同的对比,她那春桃般的眼上带着一份天然的羞涩,如雪的腮边闪动着一个女子应有的风情,一双如杏的眼睛滚动骄阳般的炽热,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灼伤一样,苏东皇不由得低下了眼睛。 女子看了看他,有几乎接近幼儿般声音说道:“你醒了?”从这声音中,你无法判断出她是问你还是在问自己。 苏东皇只好点了点头。 女子又说道:“看上去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苏东皇说道:“这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苏东皇皱了皱眉,极力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 女子见他陷入发沉思,又说道:“不想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女子以为苏东皇不想说出她问的事。 苏东皇说道:“我真想不起来为什么来到这里?也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女子半信半疑道:“想不起来就算了。” 苏东皇问道:“你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女子想了想说道:“你呢是三天前的一个晚我在我家门口发现的,那晚,我本来正要准备睡觉了,就听到有人敲门,一开始以为是我听错了,因为,这里一般是很少有人来的,再说又这么晚了就根本不会再有人了,所以也就没有管,可是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就叫起了我的侍女娟儿,让她陪我出去看看,于是我们就出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谁知道门一开就有一个人倒了进来,当时,把我们两魂都吓掉了。”说到这里,她停了停,脸上的那份惊吓此刻还有余悸,就像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又重现眼前一样。 过了好久,她才又说道:“等我稍微平静了点,让娟儿去看看倒在地上的人,可这死丫头死活都不去,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去了,我走上前打灯一看,就看见你满身是血,当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鼓着胆子探了探鼻息,才发现你并没有死,直到这时,我的心还是跳个不停,我告诉娟儿说你还活着,好说歹说才让这丫头帮我把你弄回间房,至于你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弄回房间,你好像伤得很生,气息一次比一次弱。我从小就常生病,久了也就对药理有了些了解,通过对你脸色及其脉象看,你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中毒了,我对解毒可是一窍不通,眼见你气息奄奄,只好给你服用一些我平时吃的药,也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有想到,还真起到了作用,就这样过了一夜,天一明,我就让娟儿去城中找个郎中来看看,费了很大劲才请来一个郎中,看后说你中的毒十份罕见,他也没有什么解毒的良方,我再三地请求他,他才开了些药,还说能不能治好就全看造化了。我让娟儿送郎中离开,赶紧给你煎了药,没有想到,还真就见效了,这也许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苏东皇听了,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即不显得悲伤也不显得高兴,就像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 沉思良久… 他才从苦涩的记忆中恢复过来,说道:“十分感谢,我现在想不起任何之前的事情了。” 女子说道:“想不起就想不起吧,没有什么大不的,就当从新开始吧!对了,我为你煎了药,你赶快喝了吧。” 苏东皇接过药,一口气喝了,问道:“怎么称呼你?” 女子说道:“我叫白江雪,你就叫我雪玲就好了。” 苏东皇道:“哦,原来是白姑娘。” 白江雪笑道:“你叫我雪玲吧,叫姑娘听上去怪怪的。” 苏东皇说道:“好,我就叫你江雪。” 白江雪说道:“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做点吃的,你已三天没有吃东西,光靠药怎么能行。” 苏东皇说道:“好!” 白江雪走后,苏东皇一再回想,唯一能记得是一个女人甜蜜的微笑,和一处开满茶花的院子,他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也不知道那个院子是什么地方?模糊的记中还时不时有很多欢笑的声音,他暗自问着自己,“我是不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要离开那里?怎么又来到了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沮丧。不过,他很快就不再想这些了,记忆中的人和事可以消失,但他几十年来养成的那份镇定,很快让他从混乱中走了出来。 02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天青色的帷幔如一道高墙,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桌上的那支蜡烛又换成了新的,仿佛永远燃烧不完,铜色香炉中也依然飘着青烟,就如同刚看到时那样,他走下床还没有迈开步子,身子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幸好,是倒在了床边,他扶着床边,想再一次站起来,试了几次,终于在满头大汗中放弃了,谁也想不到他就是江湖上让人胆寒的杀手,一个一出剑就能要人命的冷面罗刹,也许,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吧! 命运有时总会跟人开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他倒在床边,像一只刚从鬼门关逃回的尸首,看不出一点活人样子,他脸上流中汗水,无神的眼中还带着要活下去的欲望,求生的本能你一只无形的手,在任何能活下去情况下,都行牢牢抓住活着的机会,只是,他眼中的这种欲望在一点点减少,除非,他能真正明白这一点,否则,苏东皇这个名字就只是一个传说了。 白江雪听到屋中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看到苏东皇倒在床边,连忙上前去扶他,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从床下拖到床上,她边摔着手臂边说道:“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的吗?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不听话呢?” 苏东皇看了一眼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本来想下床走走的,没有想到…” 白江雪笑道:“好了,你记住在你没有好之前,要想下来走走,就叫我可不能想今天这样了,记住了吗?” 苏东皇像小孩一样,说道:“记住了!” 这时,娟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白江雪说道:“小姐,饭做好了,我拿到这里来吃吧!正好也让他也吃点。” 白江雪说道:“这样也好,你去吧!” 娟儿去了不久就端来了一大木桶刚刚者好的粥与碗筷,她在桌上,先从木桶中盛出一碗,送到白江雪手中,然后在去扶起苏东皇来,白江雪从碗中舀出一小勺放到嘴边吹了一会儿,才送到苏东皇口中,娟儿看到她喂粥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她这样一笑,手臂上力量也跟笑声变小,力量一小,苏东皇身猛地向前在倒,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白江雪的怀中,白江雪经此一撞,手中的粥碗当地一声掉到了地上,碗虽没有碎,粥却洒了一地,白江雪惊声嗔道:“娟儿,你在干什么?” 娟儿收起笑声,赶紧上前扶住了苏东皇,这才使白江雪与苏东皇不至于都倒下去。随后低着头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江雪满带怨气说道:“你是很希望我有事了?” 娟儿忙说道:“小姐,不带你这样的,我又不是估意的,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白江雪说道:“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吧。” 娟儿说道:“只要小姐你不生气,怎么都行。”说着便去收拾地上打翻粥了。 苏东皇也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没有我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白江雪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多想,我再去给你盛碗粥,你先躺一会儿。”
说话之间,娟儿已将地上的粥收拾干净了,她看了白江雪一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没有看出来你还会照顾人啊?” 白江雪脸一红说道:“你又怀什么怀注意呢?” 娟儿说道:“那道没有,就是好奇问问呗!” 白江雪说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娟儿不怀好意的笑道:“也没有什么啊,就是看到有些人不分白天黑夜守在床边,叫娟儿十分感动,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感动呢?” 白江雪当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襟脸上更加红了气来,她本来就不善言谈,加上娟儿这么一说,心中一害羞,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娟儿见她红了脸,不说话,就更加想着来捉弄捉弄她了,注意一定,便说道:“小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 白江雪说道:“你能有什么好事?” 娟儿说道:“当然是好事了,可以说天下就没有比这更事了。” 白江雪见她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是什么好事啊?” 娟儿强忍着笑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对床上这位有意思呀?” 白江雪急急说道:“你胡说什么呢?再胡说我就…” 娟儿说道:“你就怎样?这男欢女爱之事,本是人之常情,你紧张什么?” 白江雪脸更红了,说道:“你再敢胡说我就打你了。”说着便将右手举了起来。 娟儿假装很害怕地跑到床边,对苏东皇说道:“快救命啊,小姐要打我。” 苏东皇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为什么要打你呀?” 娟儿说道:“还不是因为…” 白江雪急忙跑来将她拉到一边说道:“不要听她瞎说,我什么时打过你?” 娟儿笑道:“那倒没有,哈哈…” 白江雪说道:“还赶紧去吃饭。” 娟儿说道:“哦。” 03 时间一恍就是半月有余了,苏东皇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终于可以走出房间,到外面走走了,于是便转过帷幔走出房间,一出门,便是一块很大的庭院,庭院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子,池子上长满了莲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长得非常茂盛,池子中央是一座假山,上面放着几盆修剪得别样松柏,松柏上挂着几个鸟笼,但里并没有鸟,苏东皇走了过去,正要坐在池边,白江雪就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白江雪上前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苏东皇说道:“我出来转转,待在房间太闷了。” 白江雪说道:“也是,出来透透气也好,对了,你现在能说你叫什么了吗?” 苏东皇说道:“之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叫什么?” 白江雪说道:“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苏东皇说道:“当然可以。” 白江雪想了想,说道:“你是晚上来到这里的,还带着伤,就叫你惋忆吧!” 苏东皇说道:“惋忆?好,就叫惋忆,不过这名字听上去好父女孩子。” 白江雪问道:“你不喜欢吗?” 苏东皇说道:“那倒不是,我就说说,不过就一个名字,叫什么无所谓。” 白江雪叫道:“惋忆!” 苏东皇呆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有点不习惯!” 白江雪说道:“慢慢就好了,就你我养的鸽子一样,一开始叫它们也是这样的,时间长就好了。” 苏东皇说道:“哦,那些鸟笼是你养鸽子的!”说着指了指挂在松柏上笼子。 白江雪说道:“是的。” 苏东皇问道:“那怎么里面一只都没有有?” 白江雪有点伤感说道:“全都死了。” 苏东皇听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白江雪说道:“我们去外面转转吧!” 苏东皇一点头,二人便向院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