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
扭曲阴暗的长廊里，乔渊的影子，被那些惨叫的“标本”拉长，随着“标本”的火焰微微摇曳。 他眉头紧锁，似乎，所面对的不是一般恶魔。 他握着那命运之锤，淡淡的蓝光逐渐发亮。 他抬起脚，一步落下，那脚下密布的蟑螂瞬间散开，一步接着一步，满地的蟑螂依次让开道路，也在不断的填补他走过的路。 腥臭越来越浓，随着乔渊距离长廊尽头越发接近，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熏的他五脏错位，眼冒金星。 此刻，他手中锤子的蓝光也达到了极为璀璨的程度，照亮了余下的一小段路。 那尽头，矗立着一扇苍白的门。 乔渊穿着灰色斗篷一言不发，继续走着，先前在梅林街的经历，对于保持心境，有不小的帮助。 他此刻蓄力到现在，虽然没什么参照物，仍旧能感受到，大约是自身三倍多的力量，即将四倍！ 他深呼吸，来到那苍白之门，一丈之外停下。 这巨大的苍白之门，让他想起第一次在梅林大教堂天台看见对方时，那四指尖锐的，带着黑斑的爪子。 “谨慎，寡言，挺好，真挺好。” 闷闷的声响从里头传来，苍白之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呼呼涌现出大量的死气，所吹之处，蟑螂大批大批的嘶鸣起来，极为兴奋。 食腐之物最是恶心。 乔渊目光淡漠的走进去，随后瞳孔一缩，在手里蓝光的照耀下，那门里是一间古老的大殿，左右两边立着六根马车粗的木头柱子，顶起了灰尘硕硕落下的藻井，在大殿中央，则盘踞着一条龙！ 一条只剩下森森黑骨的巨龙，约莫三十多米长，生有四爪，身躯骨骼腥臭，并伸出一根根如尖刺般的骨头，还有大大小小的血红色脓包寄生在骨刺上，缓缓的鼓动着，其间布满大量的蟑螂，爬来爬去，黑龙被黑雾弥漫，盘踞在地上，苍白的竖瞳如夜空的白矮星，如炬一般盯着乔渊而来。 “完全黑烂了么……”乔渊依稀记得，上一次看见对方，还只是白骨上生有黑斑。 难怪这恶魔等不及了，明知道颜宝宝就在附近还敢出手，狗急跳墙不过如此。 还有，对方刚刚提起容器一词！ 想将他取而代之，这黑龙可真是贪婪。 乔渊双眸眯起，手中的蓝光更甚，已然具备四倍之力，巨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虎口发麻。 “我的容器，你终于来了。”黑龙微微转动着巨大头颅，浑身痛楚难忍似的，咧着漆黑牙齿的下颚骨：“你知道这两天，我等得多苦么？” “两天呐，太漫长了！” 大殿阴暗，只有乔渊锤子的蓝光，映出那黑龙身上一点一点的血红脓包，微微闪烁。 “当容器有什么好处？” 乔渊仍旧一步步往前走。 黑龙干哑的闷闷道：“好处太多了，你会获得我的力量，你会成为边缘途径的恶魔，你将成为黑暗的主人。” “边缘途径？”乔渊表面略微惊讶，实际早已猜到。 现今的他，就差一杯神液，或许就可以晋升一阶升华，进行觉醒了。 可惜，任务失败，从查尔斯那获得的红色“白字”玉坠也捏不碎，不知杀了这头恶魔，有没有额外的收获。 “没错，边缘途径，是深渊途径的另一种走向，你将成为生在边缘世界里的幕后黑手。” “你可以通过不断诱引，吞噬可爱的标本，吸收他们的生机，甚至他们身上不易察觉的神迹，不止是人，大地，湖水，只要你想，都可以暗中侵蚀！” “哦，明白了，”乔渊点点头：“所谓边缘途径，大概就是，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恶魔，见不得光，只能暗戳戳的使坏。” 黑龙并不生气，他吃疼的闷闷道：“在幕后就可以支配一切，为何要亲自出面？” “下水道虽然臭了一点，但安全啊，敌人找不上，就算找到，一时也找不到进来的路。” “做一个黑暗中的王，有何不好？” 乔渊哦了一声：“听起来不错。” “是吧，成为我的容器，到了夜晚，还是可以出去透透风的。”黑龙继续蛊惑着。 “透风好啊，是不是说，我还能偶尔晚上去顾汐月的宿舍？”乔渊琢磨着，发现这真的很棒。 “是吧，多好啊，来吧，我的容器！” 黑龙向前伸出一段脖子，巨大的躯壳也缓缓动弹了一下，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已然受苦了多年，若非作为选择了边缘途径的恶魔，只能在黑暗中cao纵，他早就冲了出去。 “来了！”乔渊大步冲去，灰色斗篷咧咧作响，他踮起脚向上一跃，一直握着命运之锤的左手，猛的扬起那璀璨如烈阳的蓝光，一瞬照亮整个大殿。 黑龙的额头微微抬起，白矮星一样的龙目向上翻动，时间仿佛变慢，那浑身的蟑螂都随之躁动。 因为它们看见了光，刺目的光。 乔渊的目标极为简单，以最快最粗暴的力量，将这屁话啰嗦的恶魔脑袋，砸个稀巴烂！ 咚—— 锤子虽小，迸发的却是乔渊作为次阶升华者的四倍之力，顷刻间震的黑龙浑身一颤，掀起铺天盖地的蟑螂，在这恐怖的震撼下，纷纷炸开，漫天洒起腥臭的汁液。 那黑龙的头颅更是重重的砸中地上，一瞬产生层层地板龟裂，咔咔回荡，旋即坍陷进一寸！ 黑龙的一只龙角也被乔渊敲碎，额头上，伸出几条裂纹，仿佛再碰一下，就会散成一地碎块。 “很想杀我，为他们报仇么？”黑龙吃疼，牙齿崩飞了两颗，却翻着硕大龙目，神色里透着一抹讥讽。 “他们的命，自然要算你头上，但我现在…”乔渊闻着刺鼻胀脑的蟑螂腥臭，猛的连环敲黑龙的头上，大骂道：“你麻的！天天蟑螂蟑螂，老子最踏马讨厌蟑螂了！！” “哪怕是下水道的老鼠，我也可以放过，可你嘛的，天天和蟑螂为伍，天天派蟑螂恶心我，还要我当这黑暗世界的王？” “我去你姥姥的！” 乔渊手握命运之锤，疯了一样，不停的敲着黑龙的脑袋，每一次落下，都多出几道裂缝。 “哈哈哈哈哈，讨厌蟑螂？谁不讨厌这密密麻麻的臭虫！”黑龙低吼一声：“我可是龙啊！” 黑龙额头上裂纹密布，仿佛随时都会碎成一地散沙，偏偏那裂缝里，迸发出一束束白光！ 在黑龙这一吼之下，乔渊眉头一皱，直接被掀飞出去，与此同时，黑龙头顶的黑骨，一块块脱落，展露出那黑骨之下，闪耀无瑕的白骨！ 乔渊目光平淡，不动声色的带着灰色斗篷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倒卷出去。 “吼！谢谢你，帮我砸碎这乌黑的寄生骨，帮我重现，作为白龙的傲骨！哈哈哈哈哈！” 黑龙咆哮着，震散身上的蟑螂，从他的头颅开始扩散出一道道裂缝，迅速的遍布全身。 那无瑕的白骨，仿佛蜕皮一般，焕发新生！ 此刻，应该叫白骨龙才对！ 有着灰色斗篷的防护，乔渊撞在一根木头柱子上，闷哼了一下，却是没有受什么伤。 他抬起头，再看那巨大的四脚龙，俨然白骨凛凛，借他的手，破除了骨刺，脓包，还有无数的蟑螂，堪称天衣无缝。 “哈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怒火极大，你那锤子的蓝光，灿烂的跟太阳似的，当我瞎么，蠢货！” “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算不算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龙畅快的大笑起来。 “是么？” 乔渊站起身，眼看着白龙还没有完全蜕掉表面寄生的黑骨，瞬间再次冲去。 他的命运之锤，在刚刚第一次敲击的时候，就敲出了，黑本是白的命运轨迹。 他要的，也是对方展露真身的一刻。 就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