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刻钟后,众人便回到大船上,直接就坐于甲板议事。 因大伙儿皆被药人吓的不轻,此刻正七嘴八舌的抒发着心情。 何凉凉刚坐下,随即大叹一口气:“我从来不曾如此喜欢坐船!” 最好让他时时刻刻都待在上头,别再下去与药人瞎搅和。 安爻也心有余悸:“方才宫主虽用符纸定住他们,可那群药人狂奔过来的画面,确实十分吓人!” 阮绊棠连连点头,仍是充满生理不适,反胃感直涌心头。 花青冥刚刚未与他们待在同一侧,而是在另一头察看,听见符纸两字,便朝季澜问道:“仙尊可是用了花令门的祖传符纸?” 季澜应首:“你那符纸特别坚固,只是刚才情况紧急,已经全数用光了。” 花青冥却道:“我这还有一些,待会儿便拿过来!” 夜宇珹:“剩下的留着,以后别处或许用的到。” 花青冥一愣:“可岛上药人不是还有很多吗?若大家还需下船,至少得将符纸带上。” 池缎:“青冥放心,我已将药人池的稠液带上来研究,待我理出个头绪,兴许就不必浪费符纸了。” 阮绊棠缓过心神后,也终于发声:“为何一开始的房间都没事,唯独我们后来进的那间,药人群蓦地苏醒。” 池缎:“那间房的药人,应是最初一批试验品,我从断发上收集的稠液色调特别深,一看便是加了上百种毒性药草所制成。再者,宇珹身上有苍刎珠,他们便有了动静。” 阮绊棠不明所以:“魔尊持有苍刎珠,与药人苏醒有何关联?” 季澜:“药人被制作来寻找莫仙岛的聚灵铁石。之前在誉仙大会上所遇的花妖曾和我说过,所有能连结虫烟的东西都能唤作种子,既是如此,那么苍刎珠与聚灵铁石,对药人来说,也应该是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顿,有些沉重的再度开口:“都属聚灵之器的一种。” 夜宇珹应首:“药人既是被赤婪制造,用来夺取此物,故感应到之后,便有了动作。” 阮绊棠这才悟通,连结起池缎和夜宇珹的话,“所以发狂那批药人,是因受毒已深,故反应比其他间的都大,进而苏醒攻击!可我们之中,也只有魔尊手上的苍刎珠,没想到小小一颗,他们竟能感知!” 许久没发话的莫砚,这回终于出声:“几天之前,我从莫仙岛出来时,便携上了岛上唯一一颗铁石,听你们一说,该不会我这颗小石,也是药人群发狂的原因之一?” 安爻一惊:“莫仙岛竟然也有铁石!难不成便是莫家人最初的成品?砚叔当初即带着他进入潭境吗?” 季澜点点头:“砚叔曾经与我和双悦诉过此事,只是没想到,这回居然将铁石携出岛了。” 一旁莫潇立即激动道:“能否让我看看这石头!我一直想见见先祖所制的铁石,与我们后代有何不同!” 莫砚闻言,话不多说,从衣襟内拿出颗小小的东西,递给莫潇。 “这便是第一代聚灵铁石。” 莫潇也赶紧拿出自己的铁石,与莫砚的那颗放在一起。 众人兴致勃勃,全数围过去端详。 何凉凉来回打量了半天,只觉得大同小异,不过是莫砚那颗更绿一些罢了。 莫潇却是语气欣喜,略为激切的说:“初代铁石,果然不同凡响!” 双悦与何凉凉相同,一头雾水,“有什么不一样,我看来看去,都是石头。” 莫潇道:“悦儿,你将双刀门的两把刀拿出来,试着敲敲看便知。” 双悦闻言,俐落的拔出身侧两刀,往铁石重重敲下。 他手上两把双刀注了灵,这一敲,定是连路边岩石都得碎裂,可两颗小石却宛若没事般,一点儿裂痕都无。 半晌后,一股微弱的光芒,蓦然从莫砚的铁石表面轻轻散开,沿着石面纹路凝聚,最终隐至石子里。那股光束的尾端,正好站的是柳卿,他正专注望着眼前小巧铁石,不久之前看到药人的惊惧似乎暂且缓下。 而另外一颗,属于莫潇的石头,则是意思意思闪了下光,便没有更多动静。 何凉凉这才发出惊呼:“莫叔的铁石,莫非…莫非是将双悦刀中的灵力给吸收了吗!?” 莫砚点点头,道:“初代铁石不只能凝聚弹石之人的丹灵,更能将对方袭来的灵力所聚集,藏于铁石当中。” 莫潇也道:“难怪家中长辈以往总说,如今的芜石门远远比不上前一代!想来便是因为如此。” 现下制出的铁石,全是以攻击为主,他将丹灵聚于掌心,灌入石子,再以指间弹射。可最早之前,竟然还有更意想不到的用处。 众人惊叹间,莫砚也慢慢将铁石收好,“这回出了莫仙岛,指不定何时会遇上危机,我便将他携上,若真遇上险境,也许能派上用场。” 莫潇颔首,仍是沉进在方才的见闻里。 “这铁石如此神奇,难怪鬼尊一直想得到。”安爻蹙眉道:“假若我们直接驶船掉头,依照这些药人闻珠石而醒的架式,怕是不论在潭境哪一角,都会遇见。” 安赐:“安爻说的对,且船上聚灵之器不只一枚,药人群为此而生,定是满潭境追着讨。” 夜宇珹沉声道:“赤婪将药人当棋,步步为营,此刻若不灭药人岛,将会后患无穷。” 季澜凝重的颔首,转头向池缎问道:“神医研究药人池的稠液需多久,我担心鬼尊发觉这处惊动,很快便找上门。” 池缎凝重道:“最快半天,我尽力抓紧时间。” 安赐:“虫烟如此之大,且赤婪说不定眼下不在里头,这期间,多些人留守于甲板,一有动静便叫醒全船。” 所有人闻言,便立即收了收心神,迅速分配驻守顺序。 半刻钟后,其余人便回至房间,稍作休憩。 船舱的第一间房内。 季澜进房后,便转身朝向另一人,似乎在等待。 夜宇珹将黑袍卸下,随意扔在墙边椅上。接着便走至桌边,手掌摊开,上头便是一枚发亮的珠子。 季澜用指间拾起对方手中如米粒般的小珠,接着,将自己衣襟内的铁玉也拿出。 这颗铁玉,便是他在巫凤教密室中拿到的,外观与莫家的铁石不尽相同,且大概因为里头包裹的是玉质,故拿起来较为轻盈。 然而此时此刻,他手上的两颗珠石,都正在轻微晃动着。 宛若受了什么影响般,不由自主地不停震晃。 夜宇珹盯了一阵,才开口道:“那座岛上,有赤屠或赤婪的踪迹,且时间不久,还未消散。” 他与季澜衣襟内的珠石,都是在药人破房而出时产生异动,当时在外头,故两人极有默契未开口,可眼神一对上,便双双明白了。 大船上的人,除了夜焰宫以外,皆不清楚季澜身上也有一颗铁玉。其余人知晓的,只有莫砚手上的铁石,和夜宇珹这头的苍刎珠。 可其实,这艘船上,一共有三枚。 而季澜也乍然想通,为何当初在密室中,花妖一碰到他,便说能回老家。 因他手中这颗铁玉,也属聚灵之器!只是先前并未露出异样,埋没在巫凤教的密室中,挂在花里胡哨的衣袍上。 雪松鼠从床沿溜下,跳来桌上,也想观察这侧的动静。 季澜便将手掌放低,让他将两颗珠石捧去把玩。 那细细晃动的幅度,雪松鼠似乎喜欢的紧,抱着石头便一溜烟地跑回床榻。 季澜望着望着,沉重的心思也飘散了些。 夜宇珹同样松缓下眉宇,道:“就把这两颗珠子送他,当玩具?” 季澜浅笑道:“反正他也只会待在我俩身侧,且我发觉之前给他的橡果,他都藏匿的极好,一颗都未弄丢,保管的技巧比谁都好。” 夜宇珹挑眉:“这么宠他?” 季澜顿时回视。 不呢。分明更宠的,是另一只。 另一只蝙蝠。 夜宇珹将他揽过,道:“怎么宠?不如说给本座听听。” 季澜眼眸转了转,还未开口,面颊却慢慢泛上一层薄红。 夜宇珹将他抱起,放置桌面上,低声道:“那就再宠一次。” 前日的半夜,有人被他折腾的累极了。 可当他不餍足的吻过季澜耳下,表达渴望时,那双淡色眼睫明明已累的半垂,可胳膊仍是环上他脖颈。 缱绻,又纵容。 让他放肆了整整半夜。 桌边,浅浅的亲吻声不断传来。 这回雪松鼠却没空顾及他们,而是窝在被辱中,玩着两颗震晃的珠石,不亦乐乎。 最终,和一大把橡果,一同藏在床角的被堆里。 -- 半日后。 大船甲板上。 池缎手中拎着几个小药瓶,道:“药人池的稠液我已经全弄清楚了。” 何凉凉赞叹道:“不愧是神医,这么迅速便分解了如此恶心的东西。” 安爻没好气道:“这稠液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过去几个时辰,池缎在房里埋头研究,他自然在旁帮忙,结果在倒出时,其中一小罐稠液不慎流出瓶外。池缎眼明手快,立即扔下手中药草,一面用掌力将瓷罐拍飞,就怕沾到安爻。 而那稠液带毒,池缎又是近身研究,眼眸自然不舒服,于是安爻看了是更加来气,只想冲下船痛宰几个药人消气。 季澜敬佩道:“辛苦神医了。” 池缎表情却充满复杂,说道:“我已尝试将菘儿谷的药草加入,调配出一小罐药汁,可配出的药汁,无论如何都融不进原本的稠液里。我便继续将稠液分离研究,发觉这东西居然需要以鲜血作为引子,滴入血液,才能完整融入新的药汁。” 季澜一诧:“所以你滴血进去了?” 池缎颔首,一旁安爻表情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似乎光站在甲板上,就能用念力杀死一干药人。 夜宇珹见他们神情并无试验成功的喜悦,便道:“为何失败?” 池缎:“药人池自潭境中诞生,我的血与潭境气息压根无法融合,兴许是以往不曾入过虫烟。” 夜宇珹蹙眉道:“所以得要进入过虫烟的人才可以?” 莫砚在旁听着,立即说道:“那我来试试吧,我在莫仙岛待了上百年,血液应是能用。” 池缎却摇头:“早晨时,我在船舱外遇见莫景,已试过他的血了。” 季澜不解:“也不行吗?可莫仙岛的人一直活在潭境中,怎会起不了效用?” 莫景这才开口:“池大夫说,因我在虫烟中待得太久,已无外头的人烟气息,滴血之人,得是体内染了虫烟之气,同时也有外头的生人之气。” 众人随即望向池缎。 目前听来,是苦无办法了。 可池缎却将视线投向夜宇珹,似乎想说什么,脸色却又带着迟疑。 季澜刹那间便明了。 拉了下身侧人的黑缎袖摆,轻声道:“几滴血而已,我可以。” 若说这船上,有外界气息的,整艘大船的人几乎都有。 可体内沾染虫烟之气的,却唯独他一人,因他在巫凤教的密室中,曾被铁玉的紫光入身。 故综合两者都有的,这船上,只剩他一人了。 夜宇珹脸色极沉,说道:“不只几滴。” 倘若只需一两滴,池缎断不可能用这般想说又不说的神情看着他。 果不其然,池缎有些艰难的开口:“仙尊…药人岛上的药池近百潭,每一潭接要放入调好的药汁,以至于所需的血量,没有想像中少。” 言下之意,季澜必须在全部的药汁中,滴上鲜血。才能让每一潭药池都如实发出效用! 除了夜焰宫一行人,其他人则是似懂非懂。 听神医与仙尊的话中意思,似乎是仙尊的血便是办法,可由他们的面色看来,魔尊又十分不高兴。 季澜便说:“先进神医的房内,去那儿谈吧。” 有些事还真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谈聊,尤其眼下他还有只待哄的蝙蝠。 于是一炷香后。 安爻的房间内。 夜宇珹一进房,便道:“需要多少血?” “割破手指后,至少得滴上两个时辰。”池缎迅速回答,“挤着手指滴入便成,其实也没想像中那么可怕,就只是…只是取血途中,若割破的地方愈合,血液干涸,便要重割新的伤口。” 最好的办法便是这样,毕竟不可能直接往身躯划个大刀口取血。 可小伤口的麻烦之处,便是过于容易愈合,故取血过程需割上好几次,如此来来回回,定是十根手指全是伤口。 夜宇珹眉宇更加聚拢,面色已如寒霜。 季澜朝他道:“都是小伤口而已,不会太疼的。” 眼前人却牢牢盯着他,一语不发。 于是季澜偏过身,朝池缎比了下耳朵。 对方立即识趣的身手捂住两耳! 接着季澜又比了比墙面。 池缎便又快速的转过身,将视线从他俩身上移至白墙。 季澜这才转回头,朝面色差劲的那人道:“手指若有伤,池缎的药膏敷着,不用几天便能好了。” 夜宇珹将他揽过,低沉道:“可你会疼。” 他在意的,是这个。 一个小伤口不足为奇,可数十个小伤口集中在同一处,定是夜晚都发疼。 季澜浅笑道:“所以取完血后,倘若我手指全包扎起来,你便要喂我用膳,早膳午膳晚膳都喂。” 他想了想,又道:“若晚膳有汤的话,我至少要喝三碗。” 夜宇珹望着他颊边淡雅,耳边听着那温煦清朗的笑声,即微微低头,用额抵额,道:“自是本座喂你。” “沐浴呢?” “本座负责。” “穿衣呢?” “本座抱着你穿。” “雪松鼠讨抱的话呢?” “把他扔床角就行。” 季澜顿时绽笑出声。 夜宇珹牢牢盯着他神情,道:“药人岛很快便会了结。” 季澜的血,不会白取。 季澜点头:“有了神医的药汁,跟大伙儿的武功修为,配合之下。定是不用几天就能结束。” 夜宇珹低声道:“取血时,我也会在场。” 二人身侧便蓦地传来池缎的叫喊:“当然当然!宇珹定会在旁,顺便用眼神威胁我,敢让仙尊疼到的话,刀子下一瞬便插在我头上。” 季澜失笑出声,“神医不是捂住双耳了,怎么听得见我俩对话?” 池缎面色高深,道:“我捂漏了。” 其实就想听听威震天下的夜焰宫首座,如何能被哄好。 没想到偷听一阵后,发觉挺难。 他简直太崇拜季澜! 夜宇珹朝池缎道:“何时取血?” 对方随即转为认真神情:“若仙尊准备好了,随时都能。” 季澜:“那就现在吧。” 池缎不确定的眼神,默默地瞄向另一人。 夜宇珹只道:“再不快动作,刀等等就真插在你头上。” 池缎这才展笑,俐落地从柜中拿出工具,全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从船上各处找来的,自然不比菘儿谷的齐全,可当初上船的仙门人士,确实将东西带的很足。 季澜拉开椅子,坐于桌边,将小部分袖摆卷起,露出一截手臂。 池缎用油灯火焰消毒完小刀,走来桌边,打开一小盒药膏,替季澜抹上指,一面道:“这药里有些微的麻散,等等划下伤口时,便不怎么感觉到疼。” 但事后麻散退了,依旧是痛的。 季澜颔首,表示了解。 池缎抹完药后,准备拿起小刀,眼角忽地撇到季澜腕上的几处痕迹。 “仙尊,你那间房蚊子这么多吗?” 季澜往他目光处望去。 几抹红痕映在手臂上头,衬着偏白的肌肤,有些显眼。 池缎立即一个即掌,“我懂了,这蚊子不多,就一只,还特别大。” 大约就和夜焰宫首座一样大。 季澜耳廓发热,立即想将袖摆阖起。 方才说要取血时,他都没此刻这般的慌张心乱! 你这!偷听又偷看的神医! 赶紧! 办正事! 池缎见他颊边已红,便十分贴心的说:“那先换边手取血吧!” 夜宇珹蓦地出声:“不必。” 池缎:? 季澜视线乱撇,半晌后也道:“就这侧手吧,神医能动作了。” 因为另外一边,也都是痕迹,全是某人半夜吮咬出来的。 (ps.咬出来的详细内容,w.老地方.b见) 池缎眼眸一亮,似乎了解了什么。 夜宇珹挑眉:“再拖下去,我便让安爻进来。” 池缎随即一惊! 你何时学会用我媳妇儿压我的! 注意一下,你媳妇儿现在在我手上,并且我有刀。 于是季澜红着脸,受不了的喊道:“神医还是赶紧取血吧!” … 两个时辰后。 取血终于完成,池缎将小刀随便扔于桌上,拿湿布压住季澜手指。 季澜正眼眸半阖,虽流失的血量不至于昏迷,可十根手指已是轮流划破,还得撑着精神挤血,眼下全是伤口,好不容易完成了,他便放松着身体,往后靠进夜宇珹怀中。而他不必转过脸,也能感觉抱着他的那人,眉眼间定是紧紧蹙起。 仿佛要将那些伤痕放大百倍千倍,全数还于鬼尊与赤婪身上。 池缎小心翼翼的将那几罐集来的血收好,拿了罐药膏递给好友,道:“我已替仙尊上了第一层药,回去后你再帮他抹上第二层,每天多抹一点,约莫三天,伤口便能全数愈合。” 夜宇珹神色间已无懒意,接下药膏后,便直接抱着季澜回房。 季澜躺在坚固安稳的怀里,轻声道:“你别皱眉,我睡场觉精神便回来了。” 夜宇珹望着他颊边淡淡弧度,低声说道:“伤口好之前,都不准下榻。” 季澜微微绽笑,点了点头,再度阖上眼,安心的窝在对方肩头。 船舱外,安爻见宫主已带着人回去,便进房朝池缎道:“仙尊还好吗?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池缎:“流了不少血,宇珹带回去照顾了。” 安爻颔首:“难怪宫主表情这么差。方才甲板上的人都在问,为何仙尊的血能起作用。” 池缎:“那爻儿怎么回答?” 安爻:“让他们自己去问宫主。” 于是瞬间无人再发声。 池缎展笑道:“不愧是我家爻儿,这般聪颖。” 安爻见他神色间有些倦意,便道:“你坐着吧,我帮你按按眼睛。” 池缎专注着取血,又得赶紧调配药汁加入,过去两个时辰定是耗了不少专注力,眉眼间已微显疲惫。 池缎点头,主动躺至床上,闭眼等着安爻。 安爻在桌面选了罐醒脑醒脑的药膏,便一同上了榻,打算帮人揉按脑袋。 怎知才刚爬上,刹那间便被对方圈着身,直接翻至床面。 安爻见身上人神清气爽,眼尖毫无疲意,顿时气喊道:“你居然骗我!” 池缎绽笑:“累自然是累的,可一看见你便全好了。” 安爻脸色一红,“起来!不按了。” 池缎却往他脸颊一吻:“爻儿不按,我按。” 榻上动静随之响起。安爻虽是骂着,手臂却无推阻之意。 过去几个时辰,池缎确实耗了不少心神,嘴上却说不倦,见到他那一刹那,仍是满面笑意,喊着他名。 气息声逐渐布满室内。 而房中的木桌上,是一罐罐池缎调制好的药瓶,里头全已加入季澜的血,和菘儿谷带进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