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②-7】大蝙蝠读书人
寝殿中。 房里急遽下降的温度,就要比房外还冻。 季澜心道,呜。蝙蝠真的生气了。 药丸。 连忙解释:“可我真的没觉得冷…哈啾!” 夜宇珹这回干脆直接将人抱上床,倒了杯热茶,盯着季澜喝光。 可十分不幸地,季澜仍是在隔天起床即发起高热,池缎连脉都没把,直接便说这是受了风寒。 这一次,竟然连烧了两天,好几十个时辰中,季澜皆是昏昏沉沉,脑袋发胀、身子发沉,也总感觉到夜宇珹摸他额头探温,一面湿敷布巾。 池缎一连开了好几帖药方给他,直到第三天,季澜身体温度才终于降下,可仍是恹恹。 这天傍晚。 他坐在榻上看书,见夜宇珹与池缎谈完事后回到寝殿,立即放下手中话本想起身。 “坐好。” 低沉的嗓音从门边传来,季澜立即又坐回榻上。 对方拿着药汤步至榻旁,一身低温,仿佛要将室内所有家具结冻,接着坐在床沿,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将药吹凉喂他。 半刻钟后,药汁渐渐净空,露出碗底的药草渣。 季澜见对方要起放碗,立即拽住那墨黑的袖摆,不让人离开。 微沙的声嗓说道:“你能不能上来陪我?” 表情宛如耷耳的小狗,因风寒关系,眼周全是红的。 夜宇珹望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忍着不抚上季澜的面颊。 半晌后,才将瓷碗随意放到床边小桌,翻身上榻。 季澜撑着身,趴到结实的胸膛上,慢慢说道:“你已经气了好几日天,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夜宇珹指头缠绕住他的发,语气中明显的不快。 “下次不会在晚上跑去看箭喉草了。”他小声道:“别生气了…” 夜宇珹听他好似轻呢讨饶的呼唤,身子微微紧绷,低沉道:“睡觉。” 季澜却趴在他身上不下来。 榻室里只剩几些许烛光,故光线微弱,可夜宇珹在黑暗里的视线一向清楚,他看的到季澜眼角因自己生气而有些垂着,表情也是怏怏,可他仍是道:“下来,睡觉。” “不要!”季澜像是跟他拗上了,执意道:“不然你就自己把我拉下去。” 果然夜宇珹没有动手,可也不再出声。 只不过一般他这样趴在夜宇珹身上时,总会玩闹似的,咬咬对方唇瓣,可今日却没有,因他怕风寒传染。 可眼下他总觉得……这也是夜宇珹不高兴的理由之一。 正想开口说话之际,夜宇珹突地一把拉过被子,直接覆在两人身上,明显的就要让季澜这模样睡觉。 季澜眨了眨眼,片刻后,便抬起脸亲亲他下巴,手也揽住对方肩头。 夜宇珹看着对方散在自己胸前的银白发丝,道:“别动。” 这语气,已然又低又沉。 可季澜却仍是不断小幅度的蹭动,似是挣扎,又似嬉闹。 夜宇珹全身肌肉愈发绷紧,随后干脆抱着人翻过身,低头吻上。 季澜却紧咬着唇,就怕风寒传染而紧闭着。 夜宇珹低声道:“张开。” 季澜这才渐渐将嘴上力道放松,夜宇珹便扎扎实实地吻了他好一阵子,纯白的里衣也随之被扯开。 过去几日,自季澜生病以来,每晚皆睡的迷迷糊糊,就连周身红痕也已淡化不少。 且因风寒关系,仍是无力,又因生病泛热,知觉更为明显,气息也比以往急促。可夜宇珹却不给他太多时间缓息。 半晌后,季澜便半睁着眼,呢喃道:“你等等…” 夜宇珹将脸伏在他颈窝,哑声道:“不要,谁让有人不听话。” 不过简短一句话,便将几日来的所有心疼给道尽。 季澜闻言,心头情意满涨。 他知晓,夜宇珹一方面是想罚他,更多的,是忍了数天已克制不住的渴望。 … 不知隔了许久,身上人忽地撑起胳膊。 季澜歪躺于床榻上,气息急剧起伏,轻声道:“怎么了?” 他早已无半丝力气,连声音都呈软糊。 夜宇珹未发一语,蓦地双手覆上他两侧手,扣在手心十指紧握,没有一丝空隙。 不到半刻钟时间,季澜已是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微弱咽声。 地板上,小窝中的雪松鼠已然沉沉睡去,寝殿宁静了好几天,他反而不太习惯,此刻终于又能睡得香甜安稳,翻身时偶尔碰到窝里的铃铛,发出两三声清脆叮当响。 白日里找到的玻璃珠已全数藏好,就在兰花群隔壁的那丛白菊底下!埋的十分稳妥。 绝不可能再被安爻或何凉凉发现! …… …… 许久之后,室内动静逐渐停下。 季澜轻睁开眼,呼吸全是乱的,道:“还…还生气吗?” 夜宇珹抚着他颊面,沉哑道:“嗯。” 可这气,来自于心疼。 季澜脸颊蹭着那手掌,道:“都让你了,还气…” “是谁先把自己折腾病了。”夜宇珹道。 季澜在发病前两天,简直烧的意识不清,眉心因身体不适而时常蹙起。直到今日,身上高温才开始退散。 季澜道:“下次我定不会让自己生病。” 夜宇珹未答话,只俯身吻住他。 季澜淡眸半阖,“…倘若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夜宇珹哑道:“不会。” 亲吻间,室内温度又节节升高,似乎不必炭盆,也有着满室的温暖。 季澜自是感觉到了,伸出几乎无力的胳膊攀住对方肩脖,气息微潮。 夜宇珹闭眼埋在季澜耳边发间,知道对方一向不舍他忍耐,且他本身也无法违背心里意志。 然而这次季澜并未撑住精神,半个时辰后便意识涣散,昏睡过去。 夜宇珹拉过堆于床角的被褥,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被中削瘦的身躯今晚出了这一身汗,明日身子约莫能复原。 他心底清楚,季澜明明还病的四肢无力,却仍故意引着他,让他纵情。而他本着想惩人的用意,却又不舍,结果自己最后仍是被诱的控制不住。 夜宇珹凝望着榻上人的睡颜,不禁再度低头,亲了亲那晕红的面颊。 季澜在熟睡之中,眼睫仍是轻颤了几下,虽未睁眼,却仿佛回应着他。 小窝中,雪松鼠翻了个身,抬起毛茸茸的头,见季澜被抱在宽大的怀中,睡梦安稳,便也安心的窝回铃铛旁边,继续入眠。 梦里他正守护着花丛下的玻璃珠,一共六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全是他在枫林中寻到的! -- -- 隔日中午。 池缎在枫林里遇见季澜时,对方已是神清气爽,没有丝毫风寒症状了。此刻季澜正站在某棵极高的树下,抬眼望着上头。 不远处,季澜似乎也看见了他,便笑着打上招呼。 池缎仔细一瞧,眼前白衣身影,虽风寒全数消散,走路倒有些缓慢,虽背部仍是挺直,可就是明显的不对劲,似乎腰部以下没什么力气。 池缎站在他身前看了好一阵,忽地一个拍掌,眼眸一挑,欢快道:“仙尊你……” 季澜直接打断他,脸色充满淡定,“神医若要拿什么过来,直接交给他便行了。” 小瓷罐这种事! 不必过问! 本读书人,拒绝回答!! 池缎正要哈哈大笑,忽地顶空传来一阵动静,一群鸟儿从枝桠上展翅飞出。 夜宇珹从最高的一棵枫树上头跃下,精准的降在季澜身侧,地面落叶被这股下降的阵风卷起,大把大把的飘舞于半空。 低懒的嗓音说道:“有多少就拿多少,全拿也行。” 池缎惊诧道:“又全没了?” 可过去几天季澜不是得了风寒吗!? 并且你方才该不会又是再替雪松鼠藏玻璃珠吧。 夜宇珹对池缎的问话没有解释,只懒洋洋的颔首。 池缎啧啧两声:“上回我可是一次拿了五罐啊!况且早知如此,前几日我就不必开那些风寒药方了。” 看来夜宇珹有的是办法。啧啧。 季澜听着这对谈,站在一旁镇定望天。 露出的耳尖却是整片绯红。 夜宇珹朝池缎道:“你找我们过来枫林,不是说有事?” 池缎早晨便有过来寝殿一趟,只是季澜当时还未醒,故谈事时间即移到中午。 池缎这才忆起正事,说道:“上次我回菘儿谷,找到一瓶两年前制的丹药,那功效还挺有趣的,便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试试?” 季澜闻言,好奇心全被勾起,便问道:“什么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