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往之看着前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拉着江景晟一同跳下去。 江景晟顺着往之的目光看了看，不用猜也知道那位胖一点的阿姨就是往之怕到极致的钱婶婶，另一位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往之微微的向后退了几步，江景晟惊异的站着。那位钱婶笑嘻嘻的走到他们面前，开口就说：“呀，小莫的男朋友啊。”往之尴尬的点了点头，却看到钱婶今天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江景晟身上，不由的暗暗偷笑。心里也不免小小的高兴一下，江景晟，看你怎么办！ 跟着钱婶一起来的是何阿姨，往之亦是认识的，她们都是母亲的牌搭子。 何阿姨的兴趣也果然在江景晟身上。 “你要小心喽。”往之泛着微小的得意轻轻的附在江景晟的耳边说。江景晟挑眉笑了笑，像是在说“放马过来好了”。 钱婶与何阿姨一边审视着江景晟一边说：“你该不就是自小和小莫订下娃娃亲的那小子吧。” 江景晟大窘，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哟，原来是江家那孩子，长得可真俊啊。”钱婶一边赞叹着一边往江景晟脸上碰两下。何阿姨也不甘示落：“小莫真是好福气啊。”说着也伸身拍了拍江景晟，打算看看他的体质。 江景晟就在往之家门口的小路上被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揩着油。往之可一点也不心疼，闲然自得的站在一边，乐得自在。 钱婶与何阿姨喋喋不休的说着，江景晟终于受不住了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往之求助。往之微笑着睨着他，像是在说“你也有今天呐”。江景晟见往之如此，气得狠狠的向她白了一眼。 正巧，张惠娟在家里打着毛线等着今天的牌搭子，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索性出门来看看。 见被左扯又拉的江景晟，于是好心的说：“钱婶啊你们怎么才来啊！”说着就过来拉钱婶和何阿姨，趁这当口又慌忙向江景晟施眼色。江景晟何等精明的人，当下侧了侧身拉着往之就逃。 一路上江景晟走得飞快。往之被拖着，累得要死：“行了，够远了。”江景晟这才站定喘了口气说：“妈呀，我终于见到中国妇女的厉害了！” “呵，你才知道啊。“往之略略的讽了他一下，江景晟笑了笑说：“你以后可不能变成这样啊。” 往之嘟了嘟嘴说：“这个吗，估计我也会是你所谓的中国妇女。” 江景晟微微一笑说：“你不会的。”往之仰起头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我本来就是大俗的人，爱钱爱帅哥。”说着伸手摸了摸江景晟漂亮的脸蛋说，“你要不这么漂亮没准我就不要你了！” 江景晟听了她的话笑意更浓了，说：“原来你这么恶俗啊，早知道……”往之瞪了他一眼说：“早知道什么……” 江景晟没敢接上话。往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想说回去找你的老外老婆还是老外女朋友。”江景晟脸一沉，忙拉起往之的手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往之斜睨着他说：“别爱不爱听的，你和我讲实话，是不是有过这种想法？” “我那敢呐。” “呵，不敢是什么意思？”往之略带挑恤的味道望着他，江景晟忙说：“不，不……” “不什么？”往之脸上浮现出宛若电影里老太后阴沉的表情，江景晟忽然悠然的笑了笑，往之看着他居然又恬淡下来，狠狠的跺了下脚，却不幸的踢到了石头，害得她的脚指头疼得要死。 江景晟的笑意就更浓了。往之撅着嘴说：“你丫心里果真是有花花肠子的。” “呵。”江景晟终于笑出了声，“你不会在吃醋吧。” 往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江景晟忙拉住她说：“这转身就走的脾气可不好，得改改。” 往之没说话。江景晟就一直笑，笑得往之火气都快没了，江景晟这才悠悠的说：“你傻啊，跑你追得上不？” “说实话了吧，你丫就想跑。”往之头也没抬直接脱口而出。 江景晟微微一笑说：“原来，你是巴不得我跑啊。” 这话往之可不爱听了，忙说：“谁巴不得你跑了！”说完还冷哼了好几声。江景晟微笑着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往之被他拖着实在不怎么舒服说：“喂，你慢点。” 江景晟笑了笑，稍稍放慢了脚步。往之跟着他走，心里窝了一肚子气，这家伙，说话总是不清不楚，教人猜不透。 于是一下午，江景晟悠载悠载的逛着街，往之却一脸怨郁。 逛了一下午的街实在无聊，于是江景晟就拖着往之去游船。 游船码头在西望街道，两边是一排排并不整饬的旧式房屋。古老的木质散发出幽幽的苍老气息，宛若飞行多日的鸟类。船只都是如同乌镇那样的小小乌棚船，当然，还有为数不多的仿古画舫，画舫看上去金碧辉煌，窗棂上都是细细描雕的花卉，倒像是穿着黄金璀璨的衣裳的贵公子。 江景晟拉着往之到租船的地方。小小的一间宛如门卫室一样的木屋子，搭在波光遴粼的河畔。屋前挂着一块大大的蓝色海绵板子，上面写着关于租船的各种事宜。屋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绣艳红花衣裳的胖姑娘，戴着厚厚的玻璃瓶底一样的眼镜，打着就算是冬天姑娘们也不会穿的红色毛线衣。 江景晟把头探到像监狱一样的木屋子的铁窗前说：“麻烦，我租一艘船。” 那胖姑娘头也不抬的说：“一艘是伐？” “对。” 那胖姑娘放下手里的毛衣，因为屋里灯光很暗，看不清那姑娘的样子。那姑娘面无表情的撕了一张单子递给江景晟说：“两个小时的，交一百块订金和五十块游船费。” 江景晟也只好立马掏了两张红灿灿的一百递上去，接着接过那一张白茫茫就两排铅印小字以及一个红艳艳的图章的订单和找零。 “左排第三只，有人摇的。”那姑娘冷不叮的说了声，江景晟也不回忙拉着往之走。边走还边说：“丫，这地方不是该老婆婆呆的吗？” 往之鄙夷的说：“这是我们西越人道。” “啥人道？”江景晟很不解的问，往之说：“你不觉得这年头下岗的人多吗？” “不觉得。”江景晟茫然的说，“我不知道什么叫下岗。” 往之想，这家伙定是在国外住久了，于是，很无奈的说：“你知道裁员吧。” “当然。”江景晟点头。 “那裁掉的人就是下岗了。” “哦。”江景晟若有所思的说，“那和公寓楼下的管理员大伯有点像。” 往之再一次窘，这家伙！ 等到了左排第三只船的面前，里面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大叔站着。江景晟把票子给他看了一眼，那大叔就笑着说：“嗯，晓得啦，上船吧。” 船摇摇摆摆的，江景晟刚踏了一步就有点抖，往之笑了笑说：“嘿，江景晟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江景晟脸一沉说：“谁说我怕了。” 那大叔忙打圆场说：“船摇来厉害得很，当心点。” 往之笑了笑，趁江景晟不注意推了他一把。江景晟一个踉跄就跌到了船里。 “你想谋杀亲夫啊！” 往之笑嘻嘻的说：“我是帮你呀，真是吕洞宾。” 江景晟“哧”了一声，没说话，往之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江景晟忽然就笑了起来，伸身一拉她。“扑隆通”的，往之差一点就摔到船的甲板上了，幸好江景晟拉着。 倒在江景晟怀里，往之有些小小的怨恨，然后蹙着眉弱弱的说：“都怪你。” 江景晟没说话，把她扶正才说：“一报还一报。” “切，你就知道欺侮我。” 摇船的大叔见他们这样就说：“先生小姐，能不能开船了。” 往之瞥了江景晟一眼说：“问他。” 于是，江景晟说：“开吧。” 船摇动起来，摇摇晃晃的。往之有些怯意，于是稍稍挪动了位置，靠着江景晟。 江景晟微微一笑，伸手揉住她。 已是傍晚时分，暮色四合，水光涟涟。两岸是明清的木质建筑，沉暗的色泽里带出一丝丝年代的温情。 往之倚着江景晟，觉得甚是心安。她忽然想起电视剧《别爱我》里的情景，男主角抱着奄奄一息的女主角就在一艘小船上飘荡。 “喂，你有没有看过《别爱我》？” “什么片子。”江景晟皱着说，“我不看肥皂剧的。” “切。”往之不屑的说，“是胡歌演得，你不晓得胡歌有多红，他演的李逍遥狂帅的！” “不认识。”江景晟更不屑的说，“没看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片子。” “去你的，那个《仙剑》绝对是经典。”往之说到《仙剑》忽然惊异起来，“呀，你都不玩电脑游戏？” “ofcourse，这是没事业的人才干的，我那么忙才不会去干这种事情呢。”江景晟理直气壮的说。 往之更鄙夷的说：“这是没文化的表现吧！” 正好，船夫听到这儿说了一句：“你们在说胡歌，真老帅的。上次我女儿去横店见了他，回来真说‘哇，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 于是，往之更得意的说：“听听，连人家大叔都知道！” 江景晟挑了挑眉说：“那又怎样，我还不信真那么帅勒。待会就去买《仙剑》的碟，今晚就解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