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大哥，你女人真不知好歹！”

    “别废话了，说，有啥好法子？”江景晟对着电话直吼，好个向辉，溜到夏威夷去晒太阳了，别的事一概不理。

    向辉在电话那头说了句：“没办法，要不，选个下雨天，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在她楼下等她一天，要不，在大庭广众的时候向她求婚，女人吗，都吃这套。”

    江景晟想起当初他要追碧琪的时候向辉就是这么说的，听着向辉现在还是这么说，提了提噪音：“向辉！”

    向辉笑了声说：“我是没法子了，谁叫你这的女人这么麻烦呢！”

    江景晟哼了一声：“问你也是白问。”懒得理他，直接把电话挂了。想想向辉的话，他当他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吗？

    正好往之从外面回来。江景晟瞥了她一眼，回楼上去了。往之也瞥了他一眼，不理他。往之撇了撇嘴，把刚买的东西放进冰箱。

    这人真怪，要走，他不让，不走，他也不说。往之看着空的购物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樟树落下黄色的叶来，原来已经是秋天了，真是不知不觉。重新遇见他的时候是夏天，她记得那个时候的温度并不热，还透着凉。现在又凉了，仿佛是一个轮回，走来走去，又回到原点。

    其实总是要面对的是不是？往之想了想，所有的问题一但摊到桌面上就一定要解决掉，难道等它烂掉，腐坏掉吗？

    走到了楼梯口，她抬了抬头，这楼梯竟像一个黑暗的隧道，看不到尽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是往上走了。理智战胜了一切，她最终还是决定和他谈一谈，就算知道可能把一次的谈话变成争吵，可是避无可避，两人在一起，终归是要面对许多问题的。

    她走到他的门口，轻轻的扣了下门。听到他说：“进来。”她才推开门。

    江景晟站在窗边，正抽着烟，烟气氤氲在空气里，形成薄薄的一层雾气。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的步子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知道她进来来，却无声无息的，似是未进一般。他吐出一个烟圈，正好她走到了他背后，他慌忙把烟掐灭。往之看着他有些慌乱的动作，只淡淡的说：“没关系，你继续抽吧。”

    他没说话，只是因为知道二手烟的害处罢了。

    “什么事？”他别过头，望着她。她睁着圆圆的杏目，盯着他看，他勾了勾嘴角，等着她说话。她竟一时不知所措，明明打算要说些什么，可是，一见到他，却都忘了。深呼吸以后，她才说：“江景晟，我有话和你说。”

    “好，你说。”他淡淡的说。她望着他眼里深遂的眼光，平淡的说：“江景晟，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笑了起来，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呢，许多年前，她像一只误闯森林的小鹿，看到他，却又倨傲起来，像矜贵的公主一样。他曾试图远离她，却没想到，越靠越近。

    “笑什么？”她好奇的问。

    他没说话，只望着她。他忽然伸出了手，把她落在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她看上去还和当年一样，时光并没有催老她。他却觉得自己老了，老到配不起她了。

    “莫莫，你是真的觉得我不爱你吗？”

    往之没说话。是的，她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爱又怎么说呢？

    他笑了一下：“明天晚上，八点。”

    “什么？”她下意识的问。

    他只是笑了笑，惜言如金。她望着他，不明所以，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第二天，江景晟整天都不在。

    往之先去了医院，做了常规的检查。很正常，是的，宝宝很正常。才二个月，微小的形体，只能细细的感应。

    她看着b超里正动着的小黑点，心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想，若是江景晟在会怎样，他又是否会重视子嗣呢？其实她一直很害怕，江景晟对他的父亲那样凉薄，那么，对他们的孩子是否会如此呢？

    医生看着她正在发呆，笑了一声说：“别担心，你的孩子很正常。”她这才回过神来，朝医生笑了笑。医生又和她讲了许多要注意的事情，她静静的听着，害怕遗留了一丝一毫。

    也许，这是她那么多年的爱所换来的。她抚着小腹，微微的笑了起来。

    出了医院，看到坐在塑料椅上的孕妇，她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挺着大大的肚子里，往之不自觉的便往她们看去，她们身边都跟着温驯的丈夫。这种景像，异常的温馨。

    只是，这样的温馨的场面，她又能否得到呢？

    因为中午约了何颖颖一同吃午餐，所以打了的去所约的地方——月亮湾餐厅。

    急冲冲的进去了，何颖颖正在等她。见了她却又说：“早知道，再晚点来了。”她笑了一声：“不如别来了！”

    “你约了我，我怎么会不来呢，约我干吗？”

    何颖颖板着脸说：“你扔在我家的那些行李怎么办？”

    “啊！”往之这才想起所有的东西还在何颖颖家呢，忙说，“那个，那个，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算了，先扔我那吧。反正我快走了，家里家着也是家着，过两天我把钥匙给你吧。”

    往之有点尴尬的说：“那谢谢你了。”

    何颖颖看着她迷糊的样子，笑了一下，刚点的那一份虾仁炒饭送了上来。何颖颖看了看望着有点饿的样子就说：“不好意思啊，我刚也替你点了，沙爹金菇肥牛饭。”

    “谢谢。”

    往之的那份饭也送了上来，她倒真是饿了，一份全给吃完了，又点了一碗“香港仔鱼蛋粉”，又给吃完了。何颖颖看着有点瞠目。往之正在吃再叫的腐皮海鲜卷，瞥见何颖颖的表情，只好有点尴尬的说：“那个，我饿。”

    她现在可是两个人吃啊！

    “那好，你慢慢吃。”

    往之终于吃完了，还点了一杯牛奶。何颖颖实在无语：“那个，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咳……”往之有点呛到，接着立马就说：“那个，我，我不减了。”

    “干吗，受刺激了？”

    “那有，减肥太伤身了，绝对是不理智的！”

    何颖颖哼了一声说：“算了，不知是谁一天到晚喊着要减肥，到头来食言而肥的又是谁？”

    往之脸一红，没说话。低头饮着牛奶，牛奶杯见底的时候，往之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那个，你真走了。”看她现在这样子，算是过了失恋期了。

    何颖颖一扬眉说：“我当然要去了，我要提升自己的价值！”

    往之一笑：“你还算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