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疲惫的陆小凤
离开六扇门，两个人并肩而行。 走过繁华热闹的大街，在街上买一些糕点吃食，穿过安静的小巷，享受着属于两个人的宁静。这一路上，大都是陆诚再说，慕容仙在听。 外人看着这两个人的行为很傻，却不知陆诚和慕容仙是乐在其中。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陆诚所喜欢的，希望的，便是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喜欢热闹的时候，两个人去人群聚集之处，看看周围卖艺的，吆喝的，说书的人，坐在角落里，看着旁人嬉闹，两人相视一笑。 喜欢安静的时候，两个人便坐在凉亭下，你赏花，我看你。微风拂过，此间只有你与我相伴。 人是一种视觉动物。 最初的悸动，多是因为对方的容颜。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真正能让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是对方的脾气，对方的性格。 真正的感情，是双向奔赴。 伴随着华灯初上，月上中天，陆诚和慕容仙回到了神捕居。 “明天你想去什么地方？”临进卧房前，陆诚这样问道。 慕容仙转身，看着天空布满皎洁的月光，她笑了。 那是陆诚从来没有见到的笑容。 她的笑，很美。 美的动人心魄。 至少动摇了陆诚的心魄，让他生出一种想要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我哪里也不想去！” “接下来我会教导小贝，让她学好剑法，学会处理事务，而你，要好好的修炼！” 陆诚默然。 看着慕容仙，他沉思良久，方才说道：“可是，我想陪陪你。” 慕容仙忽然走到陆诚面前，靠在他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 如此大胆的举动，如此不符合她性格的举动，让慕容仙白净如玉的脸颊浮现一抹绯红。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现在的你还不够强，你需要好好的修炼，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今天是我近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有一天就足够了。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强，你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 这一夜，陆诚失眠了。 这一夜，陆诚想了很多很多。 伴随着天边的红霞出现，陆诚走出房门，来到了神捕居最高的屋顶，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东方。 东方的天空分成了两半，红霞居下，蓝色居上。 清新的空气吸入气管，带着丝丝凉意，让陆诚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昨晚在慕容仙说了那些话之后，陆诚有些不理解。 他有些迷茫，有些怀疑。 他怀疑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幻觉。 经历了一晚上，陆诚终于在这个时候想明白了。 如今的他，还没有停滞不前的资格。 在这个世界，他的实力，只处于一流顶峰。江湖上能与他相当的人，不下三位数。这些人中，有像陆小凤这样混迹江湖的浪子，有像西门吹雪嗜剑如命的剑客，有像谢晓峰这样天生的剑神，有像岳不群这样底蕴深厚的门派长老，更有像楚留香这样纵享齐人之福的盗帅。 仅仅是这些人，陆诚便没有把握能一一胜之，更别说在这之上还有先天高手。 想想速度绝巅东方不败，想想内力深厚的曹正淳，想想捕神，想想郭巨侠，陆诚还没有站在顶点，他不能停歇。 现在的他，就像是东方初升的朝阳，他要划破黑暗，划破乌云，展露出自己的光芒。 陆诚抬眼看去，东方红日升，光芒耀万里。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这才什么时辰，上房顶做什么，有病啊！”陆小凤扶着腰走出房间，对着屋顶上的陆诚抱怨一句。 陆诚低头，看到面色惨白，精神颓废的陆小凤，他笑了。 “凤哥，你不是在前面屋子里住的吗？怎么来这里了？而且你这个样子，要不要让菁儿帮你准备一些枸杞。” “去你的，我才不用准备枸杞呢！”陆小凤伸手捂着腰，慢慢的活动起来。连他这个一流顶尖高手都是这个下场，可见昨天晚上的战况是多么的激烈。 “对了，我想给你说，接下来我想带着冰冰回神针山庄！” “回神针山庄？为什么要走？”听到这个消息，陆诚有些惊讶，随后脚步一点，从房上跳下来。 “这个……” 陆小凤犹豫了片刻，又回头看了一下屋内，见到薛冰没有出来，这才小声道：“你冰姐想家了。” 薛冰想家？ 如果陆小凤大胆的说出这个理由，陆诚还能相信一分，可看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陆诚能相信就有鬼了。 相比这个借口，陆诚宁愿相信陆小凤是因为承受不了薛冰的索取，让他想要带着薛冰回家避避难。两个人毕竟是没有结婚，在家里的时候，薛冰会克制一些。 “好吧！” 既然陆小凤想走，陆诚也不会阻拦。 “只要我还是江南神捕，这里就有你们两个的住处。” “好兄弟，够义气！”陆小凤高兴的伸手锤了陆诚一下，随后便面目狰狞，右手连忙按摩腰部，待缓解了腰子的疲乏后，才解释道：“昨天躲避的时候，不小心闪到腰了。” “是是是，那你回屋休息吧！”陆诚懒得在和陆小凤说，转身就走。 “别啊，兄弟！” 陆小凤伸手拉住陆诚，回屋，他是不可能回屋的。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男人，他需要的是一个兄弟的肩膀，一个能让他不用浪费腰子的地方。 “带哥哥我转转，咱们兄弟也算是久别重逢，至今还没有好好聊聊天，如今时间正好，不如你我兄弟畅谈一番，以慰兄弟之情，可好！” “我觉得吧！”陆诚伸手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笑着道：“咱们两个的兄弟情也就这样了，在这个时候，你还是需要好好的照顾一下冰姐的情绪才对。毕竟你昨天可是惹到他了。” 陆小凤想哭，“兄弟，实话和你说，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是我现在回房间，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诚惊奇道：“那你可以拒绝啊，你要控制你自己啊！” 陆小凤哭丧着脸，“兄弟，不是哥哥我不想控制，而是冰冰太迷人，哥哥我控制不住啊！” ‘啪！’ 陆诚把陆小凤的手打开，恶狠狠道：“滚！” 想他陆诚，还是童子之身，陆小凤却在他面前讲‘不胜腰力’的事情，这是人该干的事情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要不是看在两个人关系不错的份上，陆诚一招‘排山倒海’，就把陆小凤打飞出去了。 …… 六扇门、神捕厅。 莫小贝战战兢兢的看着慕容仙，尤其是看到慕容仙不再翻页，仔细观看其中一本批文的时候，更是吓得冷汗直流。 想她莫小贝可是七侠镇小霸王，上到书院夫子，下到街头巷尾，除了佟湘玉之外，她还怕过谁？ 她谁也不怕！ 可偏偏在这里，她遇到了一生之敌。 就是面前这个，长的漂亮，冷面无情，丝毫不让她的女人，慕容仙。 “写得不错！” 慕容仙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向莫小贝，顺便夸奖了一句。 “谢谢姐姐夸奖。”莫小贝为自己鞠了一把冷汗，一想到慕容仙答应的剑法，她的精神就上来了。 “漂亮姐姐，你昨天说要传给我剑法，这安排我都仔仔细细的完成了，剑法的事……” “剑法不着急！”慕容仙打断了莫小贝的话，见她脸上的惊喜变成失望，慕容仙继续道：“在传给你剑法之前，我想问问你将来想做什么？” 将来？ 莫小贝眨眨眼睛，她能做什么？ 习文，文不成。 习武，武不就。 倒不是她天赋不行，而是因为佟湘玉对于她习武的事情比较抵触，不想让她太过于深入江湖，所以一直想让她朝着文学方面发展。就连她现在的功夫，都是白展堂和郭芙蓉偷偷教给她的。 “按你的真实想法说就行。”见莫小贝有些迷茫，慕容仙提点一句。 经此提点，莫小贝脑海里神光一闪，“我想做大侠！就是那种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真是小孩子的想法啊！”慕容仙不客气的点评。 果不其然，随着她这样一说，莫小贝生气的鼓起脸，不开心的看着她。 慕容仙道：“大侠，什么是大侠？你那白展堂大哥是盗圣，他应该给你讲述过他自己的精力，像他之前也做过劫富济贫的事情，那你说他做的对吗？” “白大哥？”莫小贝伸手摩挲着下巴，“好像在几年前他讲过自己的事情，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当初偷了小郭姐姐一百两，自己挥霍了二十两，剩下的八十两用来救济贫苦人。事情被小郭姐姐知道后，生了他好多天的气，如果不是打不过白大哥，她有可能会用排山倒海把白大哥打成残废。” 说到这里，莫小贝眼神变幻了几下，最后沉寂下来。 “在那之后，嫂子就这件事情和我说过。她对我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劫富济贫说的好听，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让自己得到名声，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在七侠镇待了这几年，现在若不是嫂子逼我嫁人，我还不会跑出来呢！” “既然这样，那你就待在陆诚身边，慢慢的看，慢慢的学。只要你安稳的待在这里，你嫂子那里，我会让陆诚好好劝说，不会再逼你嫁人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听到莫小贝因为嫁人的事情离家出走，慕容仙想到了自己。 在这件事情上，她和莫小贝差不多，都是不想接受家人的安排，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们这样的人，也幸好是生活在江湖里，生活在拥有武功的世界。有了武功，女人才有了初步对抗男人的能力，不用事事成为男人的附庸。 “你学过什么剑法？”慕容仙问道。 莫小贝道：“嗯，衡山剑法、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就这两种，还都是我偷偷学的呢！” 慕容仙道：“那你使出让我瞧瞧！” “好！” 莫小贝一点也不担心慕容仙会偷学自己的剑法，应了一声后，拿着剑跑到院子里。 只见莫小贝身形辗转腾挪，她手中长剑破空，剑光闪烁，如隐似幻，影影绰绰之间，已在暗中布满了杀机。 “好剑法！” 慕容仙真心夸赞一声。 莫小贝这剑法，已经深得剑法三味，不说在她这个年纪，便是衡山派许多习武十年，二十年的弟子，也比不得她。 五岳剑派，剑法各有不同。 如嵩山派的中正，华山派的奇险，泰山派的稳健，恒山派的细密，衡山派的就是博奥。 衡山派的剑法招式繁多，大多数弟子天资愚钝，学习这剑法招式便已经是耗尽毕生精力，更不要说领会衡山派剑法的精髓——衡山五神剑。 莫小贝依靠自身的关系，从衡山派手里学到了衡山剑法和进阶剑法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在没有名师指导的情况下，仅仅是依靠她自己的琢磨，便能把剑法练到这种地步，天资之高，让慕容仙惊诧不已。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莫小贝把自身学会的剑法统统使出，随后期待的看向慕容仙。 “小丫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慕容仙从旁边墙上拿下一柄长剑，走到了院子中。 “我学会的剑法不少，家传剑法自然是不能教给你，除此之外，我学会的剑法有玉女剑法、清风剑法、细雨剑法、万花剑法等等，看你这剑法基础不错，我便把这玉女剑法传给你吧！” “好好！”莫小贝很开心，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剑法了。 “这一招名为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 “浪迹天涯” “彩笔画眉” “举案齐眉” 伴随着慕容仙把玉女剑法一招招使出来，莫小贝眼中惊喜连连。她刚才以为这玉女剑法是展示女人柔美身段的花架子功夫，可在慕容仙使出来之后，她知道自己错了。 这一套剑法名为‘玉女剑法’，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似乎平平无奇，突然间幻招忽生，虚实千变万化，让敌人防不胜防。更重要的是，这一套剑法在莫小贝眼里，杀伤力远远超过了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 比如这招‘西子捧心’，她觉得略有变化，就可以真的夺人心脏，取人性命。 除此之外，还有那冷月窥人，木兰回射等等。 ‘这就是我的天命剑法！我一定要学会它！’莫小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