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决战之前
八月十四、京城六扇门。 陆小凤走到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一番。 “什么人，若是报案，请来这边！”那守在门口的捕快见到陆小凤张头探脑的行为，好心提醒一句。 “噗！” 站在陆小凤身边的花满楼忍不住笑出声，出声调侃道：“陆小凤，你这江南神捕的位置,不会是假的吧！为什么这里的捕快不认识你呢？” 江南神捕？ 听到花满楼如此说，那捕快立刻仔细打量起陆小凤来。 尽管陆小凤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任命捕神之后，名字在六扇门里也有不小的风头。可他毕竟不是金银，无法让所有人认识。 又因为六扇门神捕需要长居在外，返回述职都是需要以令牌作为身份证明的,所以这守门捕快不认识陆小凤，也是情有可原的。 被花满楼调侃一句，陆小凤只得拿出代表江南神捕身份的令牌,“两位兄弟，这捕神在吗？” 那守门捕快仔细检查陆小凤的令牌之后，恭敬抱拳一礼，“见过江南神捕，捕神大人在总捕厅，您进到后院便能看到了。” “多谢！” 客气的道谢一声，陆小凤收回令牌，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花满楼，然后二人朝着里面走去。 “这六扇门倒也是人才济济！” 行走在六扇门总部，花满楼感应到了周围隐藏的高手气息，忍不住出声说道。 陆小凤点点头，“大多是普通的先天境界，不过组合阵法，也能与大宗师对阵一二。” 在先天之前，一流高手有可能被一群三流高手围攻打败，可先天之后，尤其是进入三大境界后，境界的差距宛如鸿沟,用人数只能缩短差距，却无法抹平差距。 六扇门总部的院子不算太大，再加上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实力高强，很快便来到了总捕厅门外。 “进去？”花满楼刚说完，随后便后退一步。 ‘吱嘎！’ 屋门打开，刘菁出现在二人面前。 “陆大侠，花公子，里面请！” “菁儿，好久不见！”见到刘菁，陆小凤面露惊喜。 “陆大侠好，公子在里面等着两位！”刘菁很是敷衍的对陆小凤问好，随后示意二人进去。 陆小凤只得带着花满楼走进总捕厅，然后见到了在那里悠闲喝茶的陆诚。 ？？？ 这就是捕神？ 不是说捕神会很忙的吗？ 谁家的捕神天天在办公室喝茶玩啊！ “嗨，凤哥，花总！”陆诚起身，笑眯眯的朝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打招呼。 “不……不是说捕神很忙的吗？老弟，我看你这闲的快蛋疼了吧！”陆小凤忍不住咂舌道。听到那熟悉的凤哥，陆小凤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直接上前给陆诚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凤哥，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注意尺度，注意影响啊！” 嫌弃的说完，陆诚一把推开陆小凤，“我是来当捕神的，又不是来当苦力的，闲散的事情，自然有人帮我处理。” 陆小凤下意识的看向刘菁，以为是她帮陆诚处理公务，心中羡慕的不得了。随后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结婚后的自己，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老弟，哥哥我这几年太难了，结婚之后连花酒都不能喝了。而且红鞋子在金陵的势力很大，那些青楼都把我列入黑名单，不招待我了。” 陆诚抬眼，笑道：“那是凤哥你活该，结婚之后要顾家，就不要拈花惹草，朝三暮四了。还有，老李和诗音姐都生孩子了，你这还没有动静，不会是你这身体不行吧！” “滚！” 陆小凤满脸黑线，恶狠狠的看着陆诚，这种关系到男人尊严的话，他当然不能承认。“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你小子别给我乱传啊！这只是你冰姐最近不想要孩子，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相信凤哥，你的身体肯定没有问题的！”陆诚嘴上如此说，可是看他的表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气的陆小凤直跳脚，却无可奈何。 当然，陆诚也知道一直说这个话题，很容易让陆小凤自闭，所以他直接转变话题。 “凤哥，你这次来京城，应该是为了西门吹雪的决斗来的吧！” 说起西门吹雪，陆小凤暂时压下心头的不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错，来京城之前，我曾经打探过西门的消息。他在和孙秀青结婚之后，虽然境界进步非凡，可剑法却仿佛被无形丝线束缚，想要与叶孤城战斗，怕是凶多吉少啊！” “所以呢？”陆诚颇为随意的问道，“你觉得这个事情，我能阻拦吗？” 先有皇帝金口玉言，之后叶孤城发下邀请，西门吹雪答应，明日便是决战之日，为了观看这场战斗，中原各地的宗师高手也来了不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陆诚，就算是皇帝下旨，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大势所趋，众怒难犯啊！ 陆小凤有些闷苦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即长叹一声，“可西门是我的朋友，这场战斗，我真的不希望他参加啊！” 陆诚收拢笑意，正色道：“我本以为你会懂他的！西门吹雪是一个剑客，一个真正的剑客，对他来说这场与叶孤城的战斗，是他这一辈子最渴望的。” 真正的剑客，已经把剑置身于自己的生命之上，与同样的剑客决斗，是西门吹雪的夙愿。 就算是今天在京城所有的人都阻拦这一场战斗，身为当事人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不会停手。 陆小凤苦笑，“我懂，只是我不想！” 身为西门吹雪最好的朋友，陆小凤当然懂他。 可是懂，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这样。 人就是这么矛盾。 见到陆小凤如此痛苦，作为好兄弟的他当然要帮忙了。 “菁儿，把西门吹雪今天的情报给凤哥吧！” “是！” 刘菁应承一声，随后捕神办公桌旁边的文案中翻找，不大会儿便找到了一封书函，递给了陆小凤。 “陆大侠，这就是西门吹雪最近的情报。” “这个……”陆小凤有些迟疑的接过书信，打开之后直接震惊的瞪大眼睛。 书信上不但记录了西门吹今天的吃住，连他和孙秀青两个人的对话也记录了不少，这种情报收集，让陆小凤难以相信。 “西门知道六扇门跟着他吗？” 若是知道，以西门吹雪的性格，早就发飙了，怎么可能容忍六扇门这样监视。 刘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陆小凤，：“陆大侠，所有来京城的高手都想找到西门吹雪的踪迹，你以为他凭什么能隐藏这么久？” 六扇门可是京城的地头蛇，西门吹雪来京城的第一时间，便被六扇门发觉了。而西门吹雪为了保证自己足够隐秘，不会被江湖人打扰，所以接受了六扇门的安排。 被刘菁怼了一句，陆小凤略显尴尬，拿起书信对着陆诚点点头，“老弟，我先去找西门聊聊，有事直接喊我。” 说完，陆小凤直接离开，留下了花满楼在这里。 刘菁看了一眼花满楼，随后离开总捕厅。 不用问，她也明白，这陆小凤离开并不是把花满楼忘记了，而是因为花满楼这是特意来找陆诚的。 “花公子，我上次借的钱，不用这么着急催促吧！”陆诚看着花满楼，笑眯眯的说道。 花满楼神情一顿，尴尬笑了笑，方才开口道：“我不是过来催钱的，而是过来送钱的。”说到这里，花满楼咬咬牙，“不怕陆兄笑话，这次是家父听说陆大人能够进行海运，若是陆大人资金短缺的话，花家可赞助一笔。” 雪中送炭易，锦上添花难。 对于花满楼来说，他想要交朋友是想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涉及太多的利益之争。而如今他为了家族利益，来求陆诚，这样的友情，便不会纯粹。 他不喜欢。 只是不喜欢也没有办法，生在花家，长在花家，花满楼总不能坐视父亲的恳求而不理，所以他来了。 “赞助便不用了，这次出海，花家若是有兴趣，可以参合一笔。只是丑话要说在前面，这是第一次出海，风险是很大的，若是出现问题，你这全赔了，也是很正常的。” 陆诚没有为难花满楼。 一个是花满楼上次没有二话，直接给他十万两银子，另外一点，就是花满楼这个人。 “做生意有风险，这一点我是明白的！”花满楼顺着陆诚说了一句，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本来都做好陆诚这一次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却没有想到陆诚直接答应下来，连一点条件都没讲。如此仗义，反倒是让花满楼心里过意不去了。 “这样吧，听说平安票号的陆家和陆兄有合作，我们花家也愿意和他们一个条件。” 陆诚眨眨眼，好奇问道：“花总，你知道陆家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吗？” 花满楼爽快摇头，“不知！” 陆诚道：“陆家原本要给我七成利润，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好，于是便把利润改成了五五分。” 利润五五分？ 花满楼倒吸一口凉气。 海运的生意可不是小数，起步便是几十万两，利润更是七八倍起步，十几倍也是正常，如此大的利润给陆诚，这让花满楼内心惊叹。 想了想，花满楼说道：“这个利润，陆家能给，我们花家也能给。” “好，既然这样，那这次花家的货便算在六扇门身上，此次出行的费用，由六扇门这边承担了！” 海运的利润高，可是费用也大。 别的不说，这出海的宝船建造，一艘便需万两银子，这还不加上出行的人力和物力，若是利润低了，这出海也就成了笑话。 “花家这次派谁出海，尽快做好决定，这几日我会和东厂曹正淳、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见个面，商量一下各家货物分配的问题。” “明白，等我回去，便会通知父亲，尽快派人和陆兄交接。” 花满楼心里也是有些激动。 这次出海一旦成功，接下来便会成为常态，中原和西洋诸国的交流也会变多。这是一种变革，花家作为江南首富，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他们要主动迎接这次变革。 而这次出海有六扇门、东厂和锦衣卫三家联手，尽管中原方面有宵小之辈想要阻拦，也不会成功的。 这种朝廷大势，无人可挡。 而陆诚之所以提起货物分配的问题，便是为了不闹矛盾。 中原地区的货物，海运最合适的便是丝绸和瓷器。华贵的丝绸和漂亮实用的瓷器，深受西方诸国的喜爱，这是首选。而除了这些之外，茶叶、宝石和部分中原特产，效益也不错。 这些东西，如果有两家贩卖，那就有可能打价格战。而只有一家贩卖，便可以形成垄断，也不会伤及内部的和气。 只要提前规划好货物的种类，到时候有钱大家赚，才能保证三大势力的和谐。 “对了，花总！” 花满楼稳定心神，礼貌道：“陆兄请讲！” 陆诚摆摆手，示意花满楼别紧张，“正事说完了，接下来说点闲事。” 不谈正事，这个好。 既然不谈，那代表正事已经定好，不会更改了。 花满楼放下忐忑的心，面向陆诚，“什么闲事？难道是陆兄要和慕容姑娘订婚了？” “我倒是想！” 陆诚对着花满楼翻了翻白眼。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慕容仙订婚，只是如今慕容仙正处于突破先天之后，提升实力的重要阶段，陆诚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说起这个，花总你帮我留意一下江南慕容家，待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和仙儿说一下结婚的事情。” 花满楼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回头我让家里把情报送来！” 作为江南首富，花家要是没有实力，早就被有心人侵吞完财产了。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相比较花家，慕容家也就是在江湖名头大，真对上花家，结果还不好说呢。 “那就多谢了！” 道谢一句后，陆诚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我刚才要说的，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论剑的事情。” 花满楼微微侧身，仔细倾听。 陆诚道：“不知道花家这次有没有开赌局？” 花满楼面色一变，‘难道六扇门在查赌？’可随即他便想到，若是陆诚真的要查，也不会这个时候和自己说了。 “父亲曾命令我们不得开设赌场，说赌这种东西会让人变得疯狂……”话说到此处，花满楼面色变了变，好像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考虑片刻，花满楼还是说出来，“据我所知，三哥对这次论剑很感兴趣，应该是在后面开设了赌局。” 陆诚道：“放心，我不是要查赌局，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 内幕？ 难道说这次的论剑，是皇帝在幕后操作？ 花满楼努力保持自己的心情平静，可是陆诚说的话，却让他难以平静。 看着花满楼那皱眉思索的样子，陆诚颇为无良的笑了。 他就是喜欢看花满楼这样平常看起来风轻云淡的人，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而挠头不已，心神不安的样子。 “我要告诉你的内幕是，西门吹雪的妻子孙秀青如今有孕在身，他根本无法集中全部精力参加这次的战斗。” 花满楼大惊道：“什么？” 陆诚继续放出消息，“而这次战斗的胜利者，很有可能是西门吹雪！” 花满楼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西门吹雪无法全心全意的战斗，可是他却还能胜利，黑幕，这是大大的黑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