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九边重镇
榆林镇。 明朝九边重镇之一，表面上名声不显，重要性却不亚于居庸关这等重要关卡。 北风虎啸，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守卫边防的士兵不由用手捂住了脸。在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北方的鞑靼和瓦剌也不会派人入侵，天气虽然不好，却也因此避免了战争的爆发。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跑步声从远处传来，那边防士兵努力睁开眼，见到那熟悉的六扇门衣物，这才放下心来。 同时，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毛皮，在看看六扇门精英身上的浅薄衣物，士兵心里疑惑：“这些人穿的这么少，不冷吗？还是说他们的上级是个喝兵血的混账？” 他想要询问，可那六扇门精英根本没有在意他，脚步不停的跑向远方。 九边重镇，六扇门的营房之内。 篝火旺盛，几个熟悉的人在那里谈笑风生。 华山派的岳不群、武当派的冲虚、少林派的无止、六扇门的莫小贝、儒生谢宣，几个人或多或少与陆诚有过接触，在接到英雄帖的号召后，便马不停蹄的过来汇合。 大家有志趣相投，说话也就和谐了许多。 “我感觉昨天又有一个强大的气息来到这里，不过还是没有选择露面。”岳不群扫视一圈，“你说这几位到了也不过来，难道是担心六扇门这边管不起他们的膳食吗？” 谢宣打趣道：“岳长劳，也许人家觉得自己是个有骨气的人，不想和我们这些朝廷的鹰犬一样，要等到蒙人打过来才会出现。” “阿弥陀佛，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鹰犬与否，只要能为中原出力，倒也不用在意这么多。”无止双手合十，说出自己的看法。 自古名利最害人，无止已经看破了名利之害，自然不会为了一点点无用的自尊心，选择躲藏起来。 “你这和尚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小。”莫小贝笑吟吟的看着无止，“我觉得你不错，不如你还俗吧，也许我们两个还能凑合一下呢？” 赤红色的衣衫，英气十足的笑脸，看的无止心头一颤，随后摇头。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师傅常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不宜招惹。” “切，你们和尚不是说以身噬虎吗？为什么还要歧视母老虎呢？”莫小贝撇嘴，对于无止虚伪的样子很不待见。 对于莫小贝的态度，无止只是双手合十一礼，没有说什么。 与女人争辩，实在是世界上最大的蠢事，无止虽然是和尚，却不是蠢和尚，他不会去做那些蠢蛋才做的事情。 “莫女侠若是有意，我武当倒是有不少年轻人，不如老道我帮忙说和一二？”冲虚年纪大了，看着如同他孙女一般大小的莫小贝，不由说起了媒。 “免了，我只是打趣这个和尚，结婚什么的，最讨厌了。” 莫小贝拒绝了冲虚的好意，听了她这话，无止的头放的更低了，不知不觉间，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事失落。 难道说我想要还俗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无止立刻默念金刚经，开始压下心头的绮念。 “酷寒之地，没有什么好招待诸位的，陆某心里很过意不去啊。”陆诚来了，他带来了香喷喷的烤全羊，还有一些普通的素菜。 烤全羊虽好，可天天都是这个口味，即便是最喜欢吃肉的莫小贝也是面色一僵。 “老大，六扇门人也不少，你不如派点人回去买点蔬菜过来吃，天天吃肉，我觉得自己火气好大，有种想打光头的冲动。” 无辜受到连累的无止再次侧了侧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这里可只有一个光头，小贝姑娘下手可要知道轻重，最好能把他打成残废，这样他才不会离开。”冲虚老头子笑眯眯的说着，他的话惹得无止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叫打残啊，他可是无止，精修金刚不坏神功的无止，身体硬的很，可不是一般人能打残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些人各有各的用处，不能妄动。” 陆诚一句话堵住了莫小贝的话，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已经发文让关中神捕铁无情，以及总顾问展红绫加紧时间调派一批粮草过来，这些时日我们吃的都是边防的粮草，一直这样吃，也不是办法。” “不是吧！” 别人年纪大，不会挑破事情，可莫小贝年纪小，再加上胆子大，该说的从来不会害怕。 “我们可是为了中原，过来吃点东西，这里的将军还不乐意，若是蒙人来袭，没有我们抵御，他们需要损失多少人命，就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实力，就算是用命挡，能挡得住吗？” “小贝，边防也有边防的难处，我们都是中原人，都是为了抗击蒙人入侵，不能因为自己武功高，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莫小贝噘着嘴，被陆诚说了一句，心里不高兴。 “阿弥陀佛，捕神，小贝姑娘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无止帮忙劝说一句。 “臭和尚，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莫小贝气冲冲的朝着无止说完，然后走出门去。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陆诚随口念叨一句，双眼凝神朝着莫小贝身上看去。 果然…… 一缕赤红色的霞光从莫小贝的头顶冒出，这霞光赤红如血，带着滚滚的杀意。头顶的气象乃是心境结合实力幻化而成，莫小贝如今剑法愈发锋利，这性情也愈发偏激，蒙人若是前来，自然可以用蒙人的血来清洗她身上的杀意，可是蒙人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莫小贝心中的杀意会愈发醇厚。 最好的办法，是让莫小贝放下剑，改修心性。 “阿弥陀佛，小僧不饿，先出去一下。” 无止朝着几人说了一声，脚步匆匆离去。 “这和尚怕是要动凡心了！”看着无止离去的背影，冲虚笑呵呵的打趣。 “小贝姑娘剑法入了极端，心性也随之变化，无止大师怕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追出去，想要用佛法帮助她来度过这一段时间。”岳不群境界高，实力足，看东西自然也就看的全面一些。 “不到弱冠之年，便成就指玄大宗师，拥有如此天资，心性高傲一些，也是正常的。”谢宣的看法和岳不群有些不一样。 尽管两个人都是走的儒道，可岳不群走的是天地正气，以大局为重，讲究的是天地人和，而谢宣走的是心，走的是心之所向，便是千万人也无妨阻挡的霸道。 岳不群不喜欢杀戮，谢宣不忌讳杀戮，这便是两者最大的不同。 “谢兄，少年高才，容易误入歧途，不如尽早引入正途，让她将来走的更高一些。” “岳长劳，我们不是她，没有资格为她做决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有让她自己走一段这种路，让她知道这路的艰难，让她自己懂得世事的不易，这样才是为她好。” “我们都是过来人，这样的事情太过痛苦。” “不经历痛苦，怎么能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小贝姑娘天资之高，远超你我，我们这种凡庸之辈，还是不要给她太多建议的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莫小贝，其实本质还是道的不同。 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理，最后只是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只能就此作罢，等待下次机会，再次辩驳一番。 “捕神大人，你觉得小贝姑娘这样，该如何是好？” 爱热闹的老头子冲虚，不着痕迹的把陆诚引入战圈，让准备停火的岳不群和谢宣同时看了过来。 真是一个糟老头子。 陆诚忙碌的很，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若是有时间，再换一个场合，陆诚肯定会规劝莫小贝，让她修心养性，攀登更高的山峰。可现在外敌入侵，对陆诚来说，对中原来说，莫小贝这把剑自然是越锋利越好。 不要觉得陆诚心狠，在面对不可避免的牺牲时，小部分的牺牲，是很有意义的。如果有必要，陆诚也愿意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而这也是他们过来的意义。 当年蒙古席卷大半个地球，攻占的地方数不胜数，各种武学以及天材地宝更是堆积成山。如今蒙古覆灭，分割成鞑靼和瓦剌两个部落，便是各种武学传承少一些，加在一起也不会比中原差太多。 如今两个部落联合，便是没有那么心齐，大势所趋之下，中原若是不奋起抵抗，真有可能会重蹈大宋的场景。 “大人，有急报。” 上官海棠的声音响起，为陆诚解了这个燃眉之急。 “几位，我先出去了，你们先聊。”说完，陆诚急不可耐的离开，见到海棠和桂海一刀，陆诚亲切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多谢了，要不是你们用计策，我还得在里面饱受煎熬呢！” 桂海一刀眯眼看着陆诚拍上官海棠的那只手，锋锐的刀意一闪而逝。 ‘狗爪子，再挨海棠，下次给你剁了他。’ “大人，我们没有用计策，是真的有急报。”看着神态轻松，理解错误的陆诚，上官海棠纠正道，同时，她也递上了情报。 “是真的？” “边关的，还是中原的？” 说了两句，陆诚直接打开情报，看到上面的信息后，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敢？” 若是他有时间，恨不得现在就返回中原，亲自把这人捉拿归桉。可陆诚现在身系九边安危，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这人狼子野心，知道大人您厉害，便选择在您脱不开身的时候通敌卖国，实在罪不可恕。”上官海棠同样怒气勃发，“大人放心，段大哥和飘絮已经赶赴关中，定要把他捉拿归桉。” “仅仅是他二人吗？” 陆诚眉头微皱，“铁无情身为关中神捕，实力高强，这情报上说他收拢了几个高手，金不二、鹰王、唐傲、九尾狐，这四个人各有手段，他们二人怕不是对手。” “若不然，我让岳不群通知华山，派人协助断天涯抓捕他们。” “大人不可！” 听到陆诚要让华山派出手，上官海棠连忙劝阻，“六扇门统率江湖，本就非议颇多，若是让人知道在大人的带领下，神捕居然背叛国家，对六扇门的声望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单单是江湖人怀疑，便是朝廷也会怀疑六扇门的能力和忠心。” 此时的陆诚，说是怒火攻心也不为过。 自从他上任之后，便一直想办法提高各地区的待遇，有了平安票号的生意之后，六扇门各地上下收入翻番，尤其是各地的当权者，分红更是朝廷福利的几十倍上百倍。 而为了让各地六扇门的捕快能放心办事，陆诚提高了对六扇门家属的保护力度，和反击力度。一旦有人敢谋害六扇门的家属，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实力有多高，一定严惩不贷。 有了双重保证，六扇门的忠心和办事能力自然大幅度提升。可在这样的情况下，铁无情居然背叛国家，选择勾结外敌，这让陆诚实在不能忍受。 “那该怎么办？” “是六扇门的声誉重要，还是中原的安危重要？” 面对陆诚的提问，上官海棠据理力争，“大人，我已经传信给家师无痕公子，让他去找盗圣白展堂一块前往。我可以用生命来保证师傅不会透露这件事，而白展堂胆子小，一心想要过安生日子，再加上他和大人您的关系，便是让他说，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华山派毕竟是大派，有点风吹草动便会闹得天下皆知。 铁无情背叛的事情这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制服了铁无情，最后就算是有所非议，在六扇门抗击番邦之后，也会不攻自破。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希望你的安排能奏效了。” 段天涯和柳生飘絮二人精通的是东瀛武学，联手杀敌威力非凡。无痕公子更是老牌高手，实力少说也得在指玄境界，再加上白展堂，四个人出手解决铁无情一行人，问题不算太大。 “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一刀过去，他的阿鼻道三刀已经登堂入室，绝对能把铁无情的人头砍下来，为您下酒。”见陆诚忧心，上官海棠再次提议道。 桂海一刀神情默然，对于上官海棠的提议，没有反对，同样也没有支持。 “算了，传信给段天涯，若是铁无情太过难缠，可以发下公告，直接说明铁无情通敌叛国，只要失去神捕的权利，铁无情便是普通的大宗师，伤及不到中原的根本。” “大人……”上官海棠还想再劝。 “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就这样做吧。” 上官海棠看重的是六扇门的名誉，而陆诚更注重中原安危，若是这些人不能及时解决铁无情，那便把他的立场公开，到时候他定然走不出中原。 这些中原的大侠很懒，有些人不想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有坏人经过他们那里，他们也不介意出手铲除，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