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苏格兰高地分岭
深夜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幽静无声,壁炉里还有些余烬,断断续续地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梅萨身体歪斜地靠在扶手椅上,双目紧闭,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似的。 莉莉娅靠在梅萨的肩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女孩儿的呼吸急促,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同样深深陷在噩梦之中。 当壁炉里最后的余烬熄灭,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惊醒,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就好像两人刚刚跑了一万米似的。 醒来的梅萨和莉莉娅谁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仿佛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驱散心中的余悸。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刚刚那是什么怪物?”莉莉娅手抚胸膛,心有余悸地问道,“休息室的秘密房间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东西存在?” 布局几乎一致的两间公共休息室相连,而那隐秘的休息室里居然藏着不知名的怪物,就不怕人形无脸怪跑出来伤害学生吗? 还是,斯莱特林的历代先人心都那么大吗? 莉莉娅有些难以理解先辈们的思维方式,那些怪物可不像是要保护藏书室的样子。密密麻麻的怪物,滴落的油脂状物,事后想来仍然觉得心惊肉跳。 想不明白的人何止是莉莉娅,梅萨也是一头雾水,满脑子问号。 他困惑地说道:“确实有些奇怪。如果那间藏书室是为了传承,为了培养更加优秀的斯莱特林传人,那些恶心的流体又是做什么的?” 今晚的特殊经历,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能发现这处秘密场所的人,必然有着过人之处。要么是胆大包天喜欢冒险,要么就是心思细腻善于发现。 这两种人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培养的价值,藏书室丰富的资料便是明证。可是另一间房室内的种种又奇险吊诡,似是要驱逐进入秘密场所的所有人。 设立完全相反的两个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的两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体其实一直没有离开公共休息室。从他们拉开门环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身体就靠在了扶手椅上。 想起秘密房间里的喷泉,还有那粘稠恶心的流体,莉莉娅厌恶地皱起眉头,就像是同时被一百只榴莲,再加一百个鲱鱼罐头包围了一样。 反复思索的梅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探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接着沉声问道:“莉莉娅,我们是怎么坐到扶手椅上的?” “当然是从石墙那里跑过来的!”莉莉娅想当然地回答道,“等等,不对!我们是怎么跑过来的……我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有些时候,人类的记忆会出现偏差,也会丢失某些片段。 比如当足球重重地砸在脸上时,人类只会记得自己被足球砸到了,却不记得自己被砸中后,是以什么姿势倒下的。 但是,一路逃离秘密场所的梅萨二人,他们的头部可没有遭受过重击,他们的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即便逃跑时有些慌张,也不该忘记自己是如何坐回扶手椅的。 “我……我只记得走在前面的我拉开了门环。”莉莉娅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好像就坐在这儿了,完全没有从石墙那里跑过来的记忆。” 梅萨深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在把你拖出藏书室的时候,我顺手拿了一本关于黑魔法的手稿,就放在这个口袋里。” “你是说,你装起来的那份手稿不见了?”莉莉娅惊讶地问道。 见到梅萨点头承认,莉莉娅转头看向那副中世纪挂毯。她感觉,挂毯上面的人物好像都在嘲笑自己一样。 衔尾蛇门环与扶手椅的距离,不翼而飞的黑魔法手稿……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做了一场真实无比的梦。 “这不是梦,莉莉娅。”梅萨说道,“或者说,这不是寻常的普通梦境。” 他猜到了莉莉娅心中所想,因为在意识到手稿不见时,梅萨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梦境。 梦醒之时,梦境中的手稿自然不会存放在现实的口袋里。两人在扶手椅上清醒过来,也因为那只是一场梦,他们的身体没有动过。 但有一点却是做梦难以解释清楚的,那才是让梅萨感到困惑的真正原因。 通常来说,人是无法在梦境中清醒阅读的。即便你在梦中进行了阅读、学习这类行为,当梦醒时,关于梦中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可是梅萨不仅进行了清晰的阅读,手稿上的内容还全是他不了解的内容。 而在梦醒之后,梅萨的记忆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清晰无比。梅萨记得手稿上的每一句、每一行,对黑魔法的理解也更上层楼。 这里是霍格沃茨,这里是神奇的魔法世界,但梅萨却不想用神秘学笼统概括今晚的诡异。说白了,梅萨割舍不下那间藏书室。 不搞清楚这个“梦”的情况,梅萨今后就无法安心使用那间藏书室。那里面的手稿可是历代斯莱特林的珍藏,即使是禁书区也没有的独家资料。 吊诡的秘密场所,让梅萨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寂静岭》。电影中的表里世界,倒是与今晚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异曲同工。 通过触碰衔尾蛇门环,梅萨进入了遍布油脂状物的黑暗走廊,就像是寂静岭中被浓雾所笼罩的表世界。 穿过长长的走廊拉开尽头的门,从而进入另一间公共休息室,就像是表世界转换为里世界,危险也随之到来。 梅萨一边回忆电影情节,一边比对诡异的秘密场所。 虽然两者的存在、表现方式不同,但梅萨却做到了触类旁通。什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这不就是寂静岭之苏格兰高地分岭吗! “潜意识,或者说灵魂!”梅萨突然说道,他想到了相对合理的解释。 “什么?”莉莉娅不明所以地问,“你是说我们的身体没有离开公共休息室,而是我们的意识、或者说灵魂,进入了另一间休息室?” 梅萨笃定地说道:“没错!在我们拉动衔尾蛇门环的瞬间,我们被门环带入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们的身体还留在这个现实世界。所以我们会在扶手椅上醒来,也无法将另一个‘世界’的手稿带出来。因为只有灵魂、或者意识,才可以往来两处‘世界’!” “听起来像是什么神话传说一样,但我能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莉莉娅小声嘟囔着。 她接着说道:“可是,我们的意识又是如何脱离肉身的呢,走廊上那种不知名的流体吗?” 梅萨双手合十,顶着自己的下巴,他说道:“是的,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种不知名物质。” 或许,斯蒂尔·马丁就是冲着这恶心的油脂状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