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逃命,路遇刘邦
“挡我者死!” 骑在马背上,手持一根长枪的陈洛大喝出声,身子稍稍伏低,朴实无华地往前一刺,借助惯性轻松破甲,再往边上甩去,一名试图拦路的秦军士兵便被挑开。 这支秦军小队中剩下的人显然没有想到陈洛如此勇猛,来不及一同列阵上前,便是被纵马甩开,望尘莫及。 纵马狂奔两三里,陈洛才稍稍拉紧缰绳,让座下战马减速。 在他的视野里,往前已然是一片坦途。 蓦然回首,他身后是乌泱泱的大片溃散的逃兵,一眼望不到头,如同秋日华北平原闹灾时的蝗群。 在军营尚有秩序时提前让人备马,实属正确。 不然现在自己只能被裹挟在乱军当中,被身后的秦军不断追杀,像草原上的狼群追逐围猎野鹿那样,只能坐以待毙。 “是非成败转头空啊。”陈洛神色带着无奈,伏低身子贴住马背。 刚才自己在逃命,自然追求更快的速度,现在肾上腺素的效果消失,才是开始注意安全。 毕竟秦代还没有出现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御马三宝,都尚未出现。自己又是前些天里在军中临时学的骑马,技术并不怎么样。 至于说让自己去发明这些技术,在现在根本不可能。 在乱世没有合格的工匠,没有足够的材料,仅靠自己摸索,想要研究出来,再改进成为合格的工具,那所需要的时间时要按年来计算的。 有这个时间,自己恐怕都能熟练地掌握骑马这个技巧了。 自己研究科技方面的事情,还是等到大一统时期吧,何况还要考虑新技术的提前出现,又会对世界线造成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些,陈洛不禁有些头疼,世界线离自己所熟悉的历史差别越大,心里便是越没有底气。 只是现在不是让自己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还要逃命呢! 哪怕自己考虑的再多,等下身后的追兵赶过来,那就万事皆休。 陈洛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营帐内的那幅地图。 那图不只是简单的行政区划图,还标注有简略的地形,在这个没有卫星来进行精准测量的时代,可以说是相当可贵。 只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不止是接下来自己要沿着哪条路离开。 如果要前去临淄郡,或者是去齐国的地盘,那自己往东南渡河,接着再一路沿着大道前去便可以了。 只是此时江上不一定有渡船,而且如果需要登上那些小船,那自己大概率需要弃马,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陈洛不会以身犯险。 于是思索片刻后,他夹紧战马的小腹,拨动缰绳,掉转前进的方向,朝西南跑去。 秦军估计是想把义军往东南方向赶去,自己提前往西南移动,即使路上会遇到小股秦军,但只要小心避开,那么自己冲出包围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 官道上。 一支近七千人的队伍正有序前行。 “沛公,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有些迟了,现在赶过去只怕是来不及啊。”夏侯婴架着马车,目不斜视,但能分出心来闲聊。 马车后座。 刘邦没个正形地侧靠着座位,怀中抱着一个酒葫芦,手里拿着只鸡爪。 他听到这话,乐呵呵地答道:“夏侯啊,这种事情老萧和老范他们最了解,而他们都说我们这次过去是必要的,我怎么能不听呢。 话说你驾车要是累了,就来喝一口我这的酒,倒是鸡爪不能分你,就这一只了。” “不过我倒是想要鸡爪,喝酒怕会头晕,我还得为您驾车呢,要是把您带沟里去了,那我就是大罪了。”夏侯婴摆手拒绝。 刘邦哈哈大笑:“要是你驾车把我带沟里去了,别说没得鸡爪吃,等我爬起来,就会狠狠踹你屁股。” 这两人的关系在沛县便是极好,甚至夏侯婴宁愿自己坐牢,都不出卖刘邦。 有这样的交情打底,加上刘邦豁达随性,他们之间能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夏侯婴是明白刘邦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但心计一点都不少。 看似刘邦很多事都是听取别人的建议,但其实那些建议大多都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只是顺带收下個善于纳谏的美名。
当然,自认看穿一切的夏侯婴才不会点出来这些事。 刘邦此时坐直起来,身体稍稍前倾,将手里的鸡爪递到夏侯婴嘴边。 “喏,你都说想吃鸡爪了,这只就给你先啃着吧。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封侯的时候削你一百户。”刘邦大大咧咧道。 夏侯婴笑答:“那沛公这么说的话,我要真吃了这鸡爪,恐怕它会是这世上最昂贵的一只鸡爪吧。” “哈哈哈,说得有理,只是你放心吃就是,我又不会真在将来为你封侯时削你一百户。”刘邦那只握着鸡爪的手放在夏侯婴嘴边并未挪动。 “那我便放心了。”夏侯婴张口咬住那只鸡爪。 刘邦将手收回,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油,打开那酒葫芦的塞子,饮了一口,又恢复成开始那懒散半躺着的姿态。 夏侯婴啃完那只鸡爪,微微眯眼望向前方:“沛公,前方有人。” “劫道的?我们这好几千人,不可能敢动我们的。”刘邦并未起身,要是有紧急情况夏侯婴不会是这个语气。 夏侯婴否认了刘邦的猜测:“不是,是一人一骑朝外面这过来。” “这倒有些稀奇。”刘邦直起身子,隔了好半天才发现路的尽头是冒出个小黑点,笑语一句,“你这眼力倒是好,我隔了这么久才能见着那人过来,去学一手弓术,夏侯伱定然是位神射。” 不用刘邦下令,前军已经派人前去交涉询问来者何人。 片刻后,樊哙从前面匆匆跑过来说:“季兄,前面来人说他是楚军司徒,现在诸侯盟军被秦军打得大败了。” 骤然知道这震撼的消息,刘邦握着酒葫芦的手猛然一抖,所幸里面酒水剩得不多,没有洒出来。 他沉默数秒才道:“知道了,樊哙,令全军止步,原地修整。夏侯,我们驾车前去,得见见那人,询问情况。” “是。”夏侯婴和樊哙齐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