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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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夜晚开席,客人们下午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崔翁两家在长安的亲友不多,大都是崔五郎官场上的同僚,翁维溱自然要好生应酬。 翁季浓就躲在屋子里和小七娘玩,小七娘又不会说话笑闹,多是翁季浓在那儿自言自语。 酉时二刻,翁维溱派侍女过来请她去宴会厅,她才依依不舍地把小七娘交给乳母。 “我走喽!”翁季浓手指点点小七娘的手背。 小七娘寻着声音看过去,给她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 翁季浓捧着酥了一片的心,恨不得不走了。 翁季浓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宴会厅。 甫一进去,就有几位夫人围了上来,翁季浓没想到元琛在长安也有这么大的面子。 翁维溱拉着她在主位上坐下,听她的傻话,看着满厅的人说道:“你以为你嫁的是谁!妹夫是手握兵权的河西大都督,又是圣人的亲信,我递出去的帖子可没这么多,许多人都是听说妹夫过来了才急吼吼的上门。” “给姐姐添麻烦了。”翁季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翁维溱摇摇头:“说什么呢?官场上的那些人精以后少不得会看在妹夫的面子上,在你姐夫办差时给他行个方便。” 家中子嗣多,崔五郎分得的资源就很有限,崔氏的势力又主要在南边,北地使不上劲,好在元琛的根基一直在西北。 翁季浓闻言,小声说道:“若姐夫有需要帮忙的,姐姐尽管开口。” 翁维溱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十分熨帖:“放心吧,我又不会同你见外。” 翁季浓安了心,摸摸空荡荡的肚子,看着案上的菜肴食指大动,尝了好几口才停下筷子。 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往去,那人神色慌张地低下头。 翁季浓问翁维溱坐在右侧中后位置上的那位夫人是谁。 翁维溱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是太常寺郭寺丞的夫人,说起来她母家也姓元。” 翁季浓心道这人该不会就是长安元家的女儿吧! “怎么,你认识?”翁维溱问道。 翁季浓抿唇笑了笑,和她讲了长安元家的那些事儿。 翁维溱听完嗤笑一声:“倒是好算计,要是个没见过世面,眼光浅的,说不过就答应他们了,好在妹夫还不糊涂。” 元家扒着世家的名头不放,以为谁都稀罕,独善其身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要给自己寻些累赘。 她和崔五郎从崔家出来,到了长安事事都要自己安排张罗,虽然身体累了些,但没有一大家子的糟心事,心里也是松快的。 翁季浓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得意地抬抬小下巴。 翁维溱见不得她这样。 那位郭夫人面上烧红,有些埋怨自己的母亲还不死心,若元都督没娶翁氏女也就罢了,偏还娶了,见着翁氏的富贵,哪里还能瞧得上她们元氏。 这时门口传话的婆子进来禀道:“阿郎遣人过来,说让您把娘子送过去,给叔叔伯伯们看看。” 翁维溱:…… “罢了,心竹你陪着乳母去一趟前厅,仔细着点儿,别让娘子吹了风。” 心竹屈膝应声:“唯!” “姐夫真喜欢小七娘。”翁季浓笑眯眯地说道。 翁维溱牵牵红唇,有些无奈,崔五郎的那些同僚们,最起码都二十七八岁,谁家里没个儿女,偏他要炫耀,平白惹人笑话。 不过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只是翁季浓听了她的话,无辜地摊摊手,说道:“我家没有。” 翁维溱刮了她一眼:“你不算。” 她和元琛这才成亲多久。 翁季浓还是觉得自己被伤害到了,连带着碗里的甜汤都不甜了。 -- 夜深,亥时才散席。 趁着送客的间隙,郭夫人寻到翁季浓跟前:“之前的事都是误会,还望您和都督不要多想。” “你是?”翁季浓问道。 郭夫人微楞:“妾身是郭寺丞的夫人,也是长安元家的大娘子。” 翁季浓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 郭夫人见到她的态度也松了口气,这件事不过是她父母自作多情,收到元琛退回来的东西,她们原先还担心得罪元琛,如今看来,人家根本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样也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郭夫人欠身:“妾身先告退了,夫人留步。” 翁季浓气定神闲,弯唇颔首。 翁维溱在一旁瞧着,暗自点头,长了一岁,她也更懂事了。 翁季浓对上她赞赏的目光,喜滋滋地说道:“我现在可是都督夫人了,以后可不许小瞧我了。” 翁维溱哼笑一声,白夸她了。 前厅 崔五郎和元琛在陪着翁三叔吃茶。 顺道让翁维溱姐妹俩单独说说话。 冷风吹拂,翁季浓鬓角散了碎发,翁维溱帮她把碎发勾到耳后:“要不然今晚不走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乘着这个机会在长安玩两天。” 翁季浓心中一动,偏头看见元琛高大的背影,还是摇摇头:“下次再过来玩儿。” “走吧,走吧!看着心烦。”翁维溱没好气地说。 翁季浓牵着她的手,讨好地摇了摇。 让她突然离开元琛两天,她有些舍不得和不习惯,记得先前她还打算来长安陪翁维溱待产,现在想来,怕是她才到了长安就想元琛,想要回去了。 既然翁季浓不打算留在这儿,翁维溱也不留她了,夜路难走,早启程也能早到家。 “三叔,您记得帮我和阿耶阿娘问安。”翁季浓向翁三叔道别。 “晓得了,快上马车,别冻着了。”翁三叔冲她摆摆手。 翁季浓“嗯嗯”应了两声。 外面实在是冷,元琛把她推进马车,最后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侍卫准备出发。 马车慢慢行驶,车窗忽然被推开,翁季浓探出身朝她们摇摇手:“快回去吧!” 翁维溱勾唇笑了笑。 等到车队消失在夜幕中,翁维溱才轻叹了一声气。 想起幼时她和大姐姐到了年纪,先进族学上学,没人陪翁季浓玩,她就趁着她们还未散学的时候来她或者大姐姐的屋子里,还偷偷藏到她们的被子里,准备吓唬她们。 卧榻上突然出现鼓鼓的一团,她们一猜便猜到她过来了,但每次都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配合她。 闹成一团,闹累了便同榻而眠,紧紧地挨在一起。 各自出嫁后,便是离得近,也无法常常见面。 匆匆见了一面,不知下次又是何时。 “别多想了,等过节的时候朝廷给假,便能找机会见面了。”崔五郎搂着她的胳膊说道。 翁维溱褪去眼里的一丝惆怅,转身往内院走去:“我多想什么了?你来给我讲讲今晚前厅……” 崔五郎咳了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