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心境有缺
目睹了老庄的神色转换，小黑的心中却是莫名一酸，随即也便释然了。 “小子，看好你的玉腰，别再搞丢了，我不会再帮你找她了。” 心牢内，小黑端坐下来，一如玉腰的面色淡然，弯弯的嘴角似乎更加上翘了。 老庄一声暴喝：“小黑，你个混蛋，不许做傻事。” “小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狠辣之人，还是我替你决定了吧。” 小黑冥顽不灵的执意，让老庄忍不住骂了出来：“你决定个屁，收起你的小聪明吧，我的决定岂是你能揣度的。” “小子，你就留点儿口德吧，我鼓起点儿勇气容易吗我？”小黑眨巴着太极弯瞳，分明带着不舍。 “既如此，那就给我滚一边儿去，不要打扰我参悟，我隐约抓到了点儿什么，也许，真正的逍遥之道一直就在我身边，只是执念蒙蔽了我的心智，忽略了它的存在。” “小子，你不会又骗我吧？” “我几时骗过你呀？一直都是你骗我的好吧！”老庄浅笑温言：“快收了吧！” 小黑不疑有他，立即收了架势，连续两个后空翻，落地时却是一个趔趄，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大嘴一咧兔牙现出：“太好了，其实我也不得舍离开你，没有了我，你又该被李老头欺负了，只要有我在，小黑子组合永远是无敌的存在。” “嗯，小黑子组合又回来了！”老庄双眸有湿。 兴奋起来的小黑着实有些上头了，他蹦跳着蹲到了心牢边缘，虽毛手毛脚却也始终不敢触碰那道隐形的边界。 “喂，小子，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悟到了什么，我就勉为其难，吃点儿辛苦，开导开导你吧。” “你别捣乱就行了，好好看护着玉腰。” 说完，老庄分出一缕神识守望着玉腰，然后全情沉入到参悟当中。 识海外，老庄的rou身不再黑白双色争辉，已然恢复了相对的宁静与平衡，只不过，此时的老庄看起来有些怪异，左黑右白各据半边，倒也合了阴阳。 老李见了，面露笑意，芬芳轻语：“嗯，看来庄兄证道有望了！” 时空不显，岁月难辨，那一方虚无再一次被轰隆声打破了…… 老李倒也不急，只是淡然地等着。 轰隆声终于停下了，老庄的那只竖眼蓦然打开，一道光影飘出，落于条案之上，化作一盘坐小人儿。 “李兄，多谢护道。”小人儿立掌道谢。 “庄兄，恭喜证道。”老李回礼笑言。 小人儿无悲无喜：“我以纯净证逍遥，屡次未果，今以化原证逍遥，终得道果，但总觉有缺，请李兄解惑。” 老李浅笑：“水，处下而居幽，涤万物而浊己身，纯净乎？” 小人儿答：“纯于形，净于心。” “水，入海为涛，或伤人船，升空化雨，润泽万物，可谓强？” “聚而成势，非其本威。” “势有大小，更分顺逆，可造可借，达者为旨，何论其谁？” 小人儿若有所悟地蹙眉，随即眉宇便散开了，再施一礼，再问：“善，恶己而善人，恶，善己而恶人，何谓本真？” 老李答：“无假则无真，无源何来本？” “欲，顺己而纵情，道，修己而舍情，何言情系苍生？” “太上忘情亦有情，先扫一屋为出尘。” 小人儿叹曰：“善恶不论，真假不辨，情伦不全，无中生有，所以，我到了门前；纯净于心，心有挂牵，逍遥于身，身有负担，所以，我进门几难；情本无过，恶亦有善，道亦无道，逆流重返，所以，我入门化原。” 老李再回礼，笑言：“恭喜庄兄，返璞归真！” 小人儿并无欣喜，小脸儿满布疑虑，依然在凝神静思…… 识海内，老庄双目缓缓睁开，小黑赶忙问道：“小子，那老头儿怎么说？” 老庄轻言：“道法自然。” 小黑不屑道：“跟没说一样，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总想让你顺了他的道。” “不可胡说，道不可言，唯悟得鸣，道本无道，唯吾独行。” 看着老庄那副认真的模样，小黑也懒得计较，不耐地挥了挥rou爪。 “好吧，好吧，你个傻小子！那你现在能打开心牢了吗？” 老庄很诚实：“不知道。” 小黑很生气：“什么叫不知道啊？你不是突破到终极之境了吗？” “我还是觉得心意有缺，我这终极之境只能算是勉强踏入，境界未稳，不敢贸然出手，恐伤玉腰啊！” “那行吧，你赶紧巩固境界吧，反正她那里是静止的，也不急于一时。” 说着，小黑幻化出一个花谷，无数的蝴蝶飞舞翩跹，他投身其中逐浪追蝶。 玩累了，他就躺到一只蝴蝶背上，随波逐流地穿梭花间，还优哉游哉地哼着人间的小曲儿，不断有别的蝴蝶飞来，用那弯曲细长的口器为他投喂着花蜜…… 看着眼前的一幕，老庄并没有投入感悟中，他想起那一世的短暂： 当年，小黑作乱，花谷不安，群蝶疯癫，却是欢笑不断；玉腰为伴，庄生不单，道亦有情，更是逍遥超然。 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不再是庄生，小黑也成了庄二，玉腰更只能梦幻，道似乎越来越玄，逍遥却似乎越来越偏…… 原本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她一直就在身边，从未走远，只是，他迷失了那发现的眼…… 老庄心念至此，神态并不见黯然，入了心的，却是轻松的淡然！ 识海外，小人儿突然一跃而起，一片云朵蓦然出现，满是绚烂的霞光，他飘然落座，却是斜倚身形，已然没了原本模样。 小人人信口而言：“大道至简，身得自由，心得轻松，即是逍遥。” 老李唤出青牛，端坐其背，踏空而至，笑曰：“庄兄，吾道不孤啊！” 小人儿亦是淡然一笑，转而说道：“李兄，我欲临世历验，烦请照看一二。” “好说，不知庄兄可有安排？” 小人儿略一思量，坦言道：“此番仅为验证所悟，非是历劫，我选之世乃是盛世，想来没什么凶险，我便以纯凡之体历这红尘四九吧。” 老李道：“人心不古，不可不防啊！” 小人儿道：“无他，我去也。” 说完，小人儿化作一个光点，快速穿出了结界，只留下那片孤零零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