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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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牢牢攥紧梁斐的肩膀和腰部，一股脑地往前冲。梁斐一路上被撞得七荤八素，脑浆都快被摇出来了。 耳边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几秒种后痛觉终于传递到大脑，梁斐嘶嘶的倒吸着凉气，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等这只大章鱼终于停下来，他已经满眼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梁斐瘫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等四肢终于恢复知觉，才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章鱼的行动速度很快，梁斐在天花板的空洞里被拖得晕头转向，无法从章鱼的行动路线推测他现在在哪里。但凭借周围的环境，他还是对目前的处境有了一个大致推断。 这里仍旧在后勤部区域之内，因为梁斐所处的房间角落里，堆放了一些拖把水桶等清洁工具。清洗抹布的水池已经被破坏，水管里不停冒水，地面的积水没过了梁斐的脚背。 章鱼将他扔在这里，大概是将他当做了储备粮。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梁斐还看见了超过三个储备量前辈。 说“超过三个”是因为那堆前辈已经变成了残肢断臂，在残破的肢体里，梁斐看见了数量超过三的右手。 他连忙站起来想离那堆“储备粮”远一点，但他的衣服在他摔倒在地时已经吸饱了血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中。 他的嘴角有些发苦，不知道聂铭有没有发现他被捉走了。但他更担心的是，即使聂铭知道他被怪物抓走了，会抛下整个研究所来救他吗？ 梁斐摇摇脑袋，将上面的水珠甩下来，利落地检查了一下身上还剩下的武器。 剩下两发子弹的手枪，两把聂铭给的武器，里面还有几十颗特殊子弹，以及一把匕首。 他重点检查了一下手枪和两把特殊枪械，好在地面的积水还不到脚踝深度，三把热武器都没有受潮。将武器分别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他淌着浑浊的血水，慢慢靠近房间里唯一的出口。 章鱼怪将他扔在这里之后就离开了，有可能已经离开此处去捕捉其他储备粮，也有可能就守在门外。他无法确定章鱼怪具体的位置，只能拿出十二分的警惕，尽可能放轻自己的动作。 哗啦—— 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从门外传来，梁斐原本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微小震动，但他看见地面的积水水面上出现了几圈与他反方向的波纹。 他连忙停住脚步，僵硬在原地。波纹一圈一圈的向他扩散，在脚腕处像挠痒一样上下波动。直到波纹的弧形完全散去，他才迈出了下一步。 情况是最糟糕的那一种。梁斐扶在门框上，能看见与他所在房间相接的另一个房间内，盘踞着一个硕大的身影。 那怪物浑身黑乎乎的，伏在地上也有梁斐这么高，它就像是一只放大版的章鱼，只不过比正常章鱼多出了十多只触手。吸收了足够多的水分之后，它的触手变得柔韧又有力。此时，它正将自己的触手盘在一起，安分地缩在角落里，像是陷入了休眠。 想要逃出去，必须从章鱼怪身边经过。 梁斐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出口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要是等章鱼怪醒过来，他就要步那堆“储备粮前辈”的后尘，变成残肢断臂和他们堆在一起了。 啪嗒——啪嗒—— 章鱼怪伸出一只触手悠闲地击打着积水，水面立刻出现一圈圈波纹向梁斐扩散而来。而章鱼怪本体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盘成一堆，对外界毫无反应。 梁斐低头看着水面逐渐向他靠近的波纹，感觉有些奇怪。章鱼怪为什么没有杀他，还悠闲的在这里睡觉呢？ 当第一圈波纹触及到他的脚踝时，他心中一紧，拔腿就想直接往外面冲刺！ 章鱼怪看似睡着了，但是它能感触到水中的波纹，他早就被发现了！ 哗！—— 章鱼怪放弃伪装，倏然起身，十多只触手向梁斐爆射而来！ 砰砰砰！ 梁斐连开几枪，但章鱼的触手在半空中异常灵活，他根本就射不中！ 啪！触手一巴掌将梁斐手中的枪械打飞，梁斐还来不及挣扎，就感觉脚踝一凉，双腿分别被触手制住！ 滑溜溜的触手从下往上，绕着他的大腿爬到了腰间。水腥味浓烈到让人窒息，在这种情况下梁斐也没有失去冷静。他冷着脸抽出剩下的一把武器，对准近在咫尺的章鱼怪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的瞬间，梁斐的手腕就被触手缠住！瞄准章鱼怪大脑的子弹被一只触手挡住，被击中的触手快速萎缩变得干枯，却并不能影响到章鱼怪的本体！ 嘶嘶——章鱼怪将干枯的触手泡进水里，原本变得如干柴般僵硬的肢体竟然在缓缓恢复！ 梁斐一击不成并未丧气，他趁着章鱼怪处理受伤触手的分神瞬间，掏出手枪将两颗子弹尽数喂进章鱼怪的脑袋！ 两声枪响过后，梁斐有些脱力。他曾用冷兵器击杀过几只怪物，说明普通物理伤害也可以杀死这只章鱼怪。但与他的预料相反的是，章鱼怪被击中之后，只是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随后他柔软的头部肌肉开始扭动，咯吱几声后，两个金属弹头被它用肌肉挤了出来！ 子弹竟然射不进章鱼怪的大脑！ 梁斐抽出匕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刀砍在滑溜溜的触手上。然而连子弹都无法击破的防御，怎么可能被区区匕首破开。 触手上透明的粘液像是一层滑溜溜的油，锋利的匕首割上去竟然会打滑！ 章鱼怪处理好了受伤的触手，终于能对手中的食物使出全力。四五只粗壮又柔软的触手分别缠上梁斐四肢和躯干，将梁斐整个人吊了起来。 “唔！”梁斐死死咬住牙关，吞回了因为疼痛几乎忍不住的惊呼。他感觉腰间像是缠绕着一条无法挣脱的巨蟒，蟒蛇在他的肢体上缓缓滑动收紧，像是在挑选着最适合下口的部位。 …… 当聂铭顺着章鱼怪一路留下的痕迹，有些狼狈地从通风管道找到章鱼怪的藏身之处时，几乎压抑不住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 章鱼怪长长的触手舒展开，在整个房间内悠闲游荡。在它几近两米高的身体正前方，一个稍显清瘦单薄的身影被吊在半空之中。 梁斐四肢大开，被四五只触手固定，脑袋无力地低垂着。他的瞳孔失焦，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双眼茫然地看着地面的积水。乌黑的触手在他身上缓缓滑动，每多绕一圈就收紧一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勒出一道道淤青的痕迹。 聂铭目光晦暗，看向章鱼怪的眼神幽暗可怖，他不能在这里马上杀死这只怪物，贸然出手很有可能误伤到失去意识的梁斐。 “离……”梁斐终于注意到门口的声音，他气若游丝地开口，却只有说出一个字的力气。聂铭看着他说“离开”的唇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造型奇特的金属片。 他将金属片贴在太阳穴上，手指在金属片边缘划过，几道细微的电流在他指尖闪现。随后，聂铭的发丝无风自动，气势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一圈圈肉眼不可见的波纹以光速冲向了章鱼怪！ 章鱼怪游曳的触手们顿住了，像是接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章鱼怪缓缓松开了触手，将梁斐稳稳地平举起来。 聂铭害怕梁斐身上有断骨，不敢贸然抱他下来，只控制着章鱼怪将人托住，运送到一个干净的房间。 将梁斐放平之后，触手们小心翼翼地缩回去，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聂铭从头到脚摸了摸梁斐骨骼，还好没有出现任何骨折的情况。 “聂……聂铭……”梁斐愣愣地看着聂铭，他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微微颤动的语气里，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情绪。 聂铭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才注意到梁斐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看向他的迷离眼神中含着深深的欲念。 “好热……”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滴落，身体不自然的发热，章鱼怪的触手带着未知的毒素，梁斐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但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触碰眼前的冰凉身体。 他挣扎着坐起来，顺从本能扑到聂铭怀里，胸口的闷热得到纾解，舒服得他不自觉呻吟出声：“我……我感觉很奇怪……” 他灼热的呼吸钻进聂铭的衣领里，声音迟疑而嘶哑道：“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