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翱翔24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云琛和小破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夜晚可以如此的安静美丽。 走在路上，耳边没有鬼魅凄厉的喊叫声,也闻不到鬼魅液体经常会留下的刺鼻气味。 经过白天一整天的暴晒，华亭原有的鬼魅液体已经消失。 云琛走路安全许多。 身体更偏向能量石后，她也会遭到污染。 不过，她不会像普通能量石那样容易被污染,而是地底那浓重的黑气会污染到她…… 她现在十分清楚能量石的净化规则。 能量越纯净浓厚强大的能量石,对被污染的能量石净化速度越快。 因此夏丰年的能量石则可以净化当时被黑雾污染的她。 一人一城行至浮空城市的边缘。 夜晚，地下平台重新显现。 平台上的鬼魅寥寥无几。 它们都在华亭浮空的正下方区域里，漫无目的地移动着。 平台上本被云琛吸收完的能量晶石,沉入地底后，似乎隐隐恢复了一点红色。 由于云琛现在站的位置太高,她现有的望远镜放大倍数不够，她看不太清平台上的情况。 偶尔会有几只羽击飞上华亭，企图寻找人类。 羽击能够滞空片刻，但大多数时间需要寻找落脚点，它们喜欢在树枝，或是高高的石块，或是建筑残骸等高地停歇。 每只羽击停留一段时间后，就会在原地留下气味难闻的鬼魅液体。 云琛身上带着余朝嘉的石头,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被羽击发现。 羽击在华亭身上总共停留时间不到十分钟，就会化作一团黑气。 黑气从城市边缘的藤蔓滑落，跌落至一半高度，才再次凝聚成羽击。 它们三番几次尝试，最后放弃登陆华亭。 在华亭浮空后,鬼魅似乎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它们之前那样拼命阻挡小破城的原因是什么？ 鬼魅又似乎早就知道小破城的城市天赋，在小破城成为中等城市前，已经在地下做好准备，阻止小破城的浮空。 它们为什么会比小破城更先知道他的城市天赋？ 小破城还剩下另外半座城市在地上，他说那半座城市，藤蔓无法延升过去，不能带着那边一起浮空。 少女和藤蔓坐在城市边缘，吹着夜晚的冷风。 夜色一点点的浓郁，到了后半夜，底下的黑气有了新的动静。 云琛举起望远镜，观察下方情况。 搭在她肩头的华亭主藤蔓，也一下从原地立起。 地下平台是从无尽黑暗中立起来的一个石制平台，它四周连接着许多窄小的石桥，石桥则连接着四周的洞壁。 每一个洞壁上，都有许许多多的通道。 通道数量很多，堪比蚂蚁巢穴的通道。 当初小破城地底藤蔓就在其中一个通道里，那个通道在他合体后，已经塌陷不见。 黑气翻滚，高出平台。 洞壁上的数百个通道里，涌现出很多鬼魅。 云琛本双手持着望远镜，看清鬼魅手里嘴里的东西时，她抬手捂住嘴，以防发出任何声响。 那些鬼魅，不知从何而来。 它们手里举起的，和嘴里咀嚼的血肉，均为人类。 它们把人类的头颅、衣服碎片以及各种与人类相关的物品，扔入黑气之中。 黑气似乎被今晚丰盛的收获愉悦到了，翻滚幅度极大。 在天将明的时候，黑气里吐出不少的鬼魅。 它们起初只有人类的上半身，黑气组成它们下半部分的一瞬间，它们统统睁开了阴冷的眼睛。 它们融入其他鬼魅，走进不同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平台在做完这些事后，缓缓沉入更深的黑暗。 天际传来光线，鬼魅从地上消失。 这些景象，他们先前从未见过。 云琛喃喃道：“我能理解成，这是鬼魅出生的窝点吗？” 不知者不畏。 想到这是鬼魅的老巢，她还曾经在里面到处钻来钻去蹦跶，她脊背发凉。 华亭已经说不出话。 他只知道第一只鬼魅自他这出现，却不知道…… 他的地下，似乎就是鬼魅的老巢。 一人一城目光呆滞地坐在砖石房里。 云琛的手放在城市像上，为小破城补充能量。 仅是保持城市处于低空飘浮的状态，并不会耗费华亭太多的城市能量。 低空飘浮无法躲过鬼魅，唯有这样的高空飘浮状态才行。 若是像这样的高空飘浮状态，以华亭目前中等城市等级的城市能量储备，他并不足以维持这样的状态很久。 但他有云琛在。 经过地底能量石的吸收，云琛现在就是一个可以每日自行恢复的超大型能量石，她可以为小破城提供维持高空飘浮的能量。 云琛觉得抬手太累，干脆坐在城市像上。 能量快速传入华亭体内，让他有种快要昏过去的感觉。 他软软地推了推云琛，“云云，这样太快了。” 云琛便放缓能量输送速度，华亭这才好受许多。 本来他们无需这样的能量补充方式，华亭主藤蔓接触云琛身体时，经过她允许，便能缓慢从她身上吸收能量，这些能量足够维持高空飘浮状态。 见到地底鬼魅诞生的场景，他们两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便产生了把城市再移远一点的想法，至少不要和地下空间做出门就能见面的邻居。 可是城市一头才移动一千米，就耗空华亭所有的城市能量，包括云琛体内一半的能量。 一千米的距离，对于整座城市来说，看起来就和没动过一样。 华亭解释：“城市天赋分不同的掌握程度，以我现在的城市等级，已经到了城市天赋目前能达到的极限。” 等他城市等级再高一点，利用城市天赋进行移动消耗的城市能量，或许会少一些。 云琛想到余朝嘉和茶府意志，她询问道：“余哥能用城市天赋，你说我用浪迹浮踪的时候，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城市能量消耗会少一点？” 华亭被这么一点，觉得非常有可能，他怎么就没想到…… “云云，你真聪明！” “我可是博学的云云老师！” 说罢，一人一城稍作恢复，立马进行试验。 华亭细致地教导云琛该如何使用他的城市天赋，他需要把自己对藤蔓的感知和掌握能力，也分享给云琛。 他说：“不要尝试一下子认识所有的藤蔓，不要和它们交流，它们数量真的很多，获取到的大量信息会让脑袋很疼……只要把能量遍布到它们身上，轻轻地控制他们。” 他嗓音清澈，语调温柔，尾音软绵。 云琛如第一次使用城市能量建造房屋的时候，在华亭的教导下，一点点懂得如何去控制藤蔓。 她控制好华亭特意为她分出的一根细软藤蔓，成功让它变成老王八的形状。 华亭说：“云云真棒！” 他藤蔓开出小花，奖励少女的学习成果。 他完全不介意藤蔓被云琛控制，毫无防备地把所有都展露给她。 云琛笑得很高兴，她控制藤蔓向小破城用藤蔓缠绕她时的模样一样，去缠绕小破城主藤蔓。 华亭只觉身上有些痒意，他任由云琛随意玩耍。 云琛明白如何运用城市天赋后，她开始控制城市的移动。 移动城市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仿佛整个人和城市融为一体，在天空之中翱翔。 令人欲罢不能。 城市才移动百米，华亭体内的城市能量，包括她体内的能量，都开始快速跌落。 没有用，一人一城之前的作弊法子，在城市天赋上不起作用。 云琛及时收手，城市较之前移动了千米不到的距离。 看来他们短时间内，还得继续和地下空间做邻居。 云琛不是没想过往地下空间扔一把火，看看“刀枪不入什么都杀不死”的鬼魅，有没有可能被火烧成焦炭。 她没有这么做，担心把鬼魅惹恼，得不偿失。 念安在屋外叫唤，华亭飘浮在高空后，原本在这片区域生活的动物们，都很不适应环境的转变。 其中有不少非常不适应的动物，宁愿跳城自杀。 好在华亭的藤蔓接住它们，把它们送去了下方的地面生活。 他询问是否有其他想不开的动物，也可以送它们下去生活。 他特意留出几根粗壮的藤蔓，作为一些能够自行上下动物们的“马路”。 到了夜里，他会收起这些藤蔓。 底下有只受伤的棕熊，时不时就扒拉垂至地面藤蔓，好像非常想来上面生活。 华亭便把它接上城市。 见棕熊可爱，他给它取了个文雅的名字，叫做“思归”。 云琛大笑着叫它“死鬼”。 华亭：“……” 云琛安慰半天受打击的小破城，与他一同去看了先前成片的里弄住宅的情况。 它们在华亭从地下空间上升的巨大冲击里，化作废墟的一部分，除非重新修建，否则无法为小破城提供能量。 云琛大体记得里弄住宅的建筑结构如何。 但对一些非常细节的东西，她有些分不清。 好在华亭都记得一清二楚，一人一城重新把这里复原成原来的模样，这些建筑缓慢地提供城市能量。 华亭还需要更多的历史建筑来提供更多的城市能量。 亟需余哥这种文化人。 云琛和小破城也想要人手，他们这里只有嗷嗷乱叫的鬼魅。 华亭问：“我们要联系余哥吗？” 云琛点头：“肯定要联系，还得把石头还给他，这是他借给我的。” 能躲避鬼魅的石头，对末世的人来说本就很重要，对余朝嘉这种四肢不协调的人来说更加重要。 他能把石头借给云琛和华亭，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华亭去拿他们唯一的收音机，也就是那个带收音功能的手摇式手电筒。 云琛摸着腰包里的两块石头，陷入郁结。 华亭见她心情不好，收音机往桌上一放，枝条垂在她头顶，“怎么了？” 云琛说：“我在想，这石头是九州像的事，该不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