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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嘛?

    江胤松的气色还是很不好,纪北宁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只好让宋涵再等一等。

    宋涵问他是去哪了,当着江胤松的面他不好解释,正犹豫间就听江胤松道:“如果有事你就先走吧,我休息一下就好,没问题的。”

    且不说江胤松是义学堂非常重视的助学基金决策人,就算是一名普通老人,纪北宁也没办法放着他不管去跟宋涵约会,于是按住手机道:“江老先生,您稍等一下,我离开两分钟就回来。”

    江胤松说好,等纪北宁把门虚掩上后,他按住心口的位置蹙起了眉,片刻后还是拿过药瓶,又倒了一颗药含服。

    纪北宁回到走廊上,发现宋涵定的房间和江胤松的房间距离不远。他走过去,刚用密码打开门就被一条手臂拽进来,抵在了墙壁上。

    宋涵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带着侵略意味的视线近距离望着他,道:“去哪了?”

    他没有心情亲热,便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听到江胤松的名字,宋涵有些不快,但这种情况确实不能不管,只得道:“我陪你过去看看,顺便问下他的陪护人员在哪,像他这种身份不太可能一个人出门。”

    这的确是最合适的办法,纪北宁就带着宋涵过去了。不过他没让宋涵直接进来,而是先征得江胤松同意才打开门。

    宋涵与江胤松只在义学堂的校门口见过一面,比起那天容光焕发的状态,今天的江胤松像个患病的老人,精神萎靡地靠在床头,看他的眼神也比那日温和许多。

    纪北宁给双方介绍了下,江胤松主动伸出没什么力气的手。宋涵与他握了握,问道:“江老先生,您的陪护人员呢?”

    “我这次回来是临时决定的,没有准备那么齐全。”

    宋涵拿起床头的药品看,又问:“您有冠心病?”

    江胤松点着头:“我的病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痛了起来,还好碰到纪老师。”

    他脸色虚白,说话也明显感觉到吃力。宋涵考虑后又道:“您这样一个人待在酒店房间也不安全,如果不想去公立医院,我可以帮您联系私人医生过来看看。”

    在旁边听的纪北宁也说道:“是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见一见医生吧。”

    他俩都这么说,江胤松便同意了,还对宋涵说“麻烦你了。”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宋涵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外公因为心脏问题而住院的经历,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联系康医生后,宋涵和纪北宁在房里等着。江胤松想让他们先去吃饭,纪北宁说还不饿,宋涵则看了看腕表,道:“没事,等康医生来了我们再走。”

    他俩干站着也不好,江胤松就请他们坐,又想下床给他们倒水。纪北宁说不必客气了,在帮江胤松盖被子的时候听见他低声问:“纪老师,宋涵是你的男朋友吧?”

    刚才进来时,纪北宁只说宋涵是自己的朋友,也不知道江胤松怎么看出来的。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也没有瞒着,只默认了。

    康医生来得挺快,给江胤松检查之后又询问了病史,说情况还好,不过最好观察一晚上。

    宋涵便让康医生留下来照看,有什么事打自己电话,跟纪北宁出去了。

    这么折腾一通时间已经挺晚了,宋涵就点了酒店的晚餐,和纪北宁在房间的落地窗边吃。饭后又一起洗澡,这一洗就停不下来了,无论是浴室的墙壁上,浴缸里,甚至是洗手台上,他都没放过纪北宁。

    纪北宁也沉浸在对宋涵的渴望中无法自拔,而且宋涵激动起来后信息素有些失控,他被迷得晕头转向,居然忘了要摘掉玉佩。后来回到床上也没想起,还试了宋涵最想尝试的那个姿势。

    等到宋涵用嘴唇含住玉佩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爽到了精疲力尽,哪里还顾得上羞耻心,只好闭着眼当做没听到。

    第二天早上,宋涵因为公事提前走了,他则睡到十点多才恢复精力下床,洗漱之后去看江胤松。

    康医生正准备离开,打过招呼后,纪北宁走到床边,发现江胤松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人看着也有精神了。

    江胤松想为昨晚的事感谢他,便问他和宋涵有没时间一起吃午饭?

    他说宋涵早上离开了,又让江胤松不用客气。不过江胤松很坚持,他只好答应,等对方换好衣服一起下楼,到酒店的中餐厅吃饭。

    江胤松居住在国外,但是吃不惯西餐。纪北宁看他翻着菜单,选的都是带北方风味的菜品,还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西杭地处南方,纪北宁对北方菜没有了解,给不出意见,这让江胤松记起了一件事,他吃不惯荤的。

    想到上次在食堂听其他老师说他以前是佛门弟子,江胤松便问道:“纪老师,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出家的?”

    江胤松的语气很自然,纪北宁就没有多想,回答道:“我出生没多久就到雍和寺了,是在寺里长大的。”

    “出生没多久?那是还在襁褓中?”

    “算是吧。”

    比起纪北宁如常的神色,江胤松的眼神有些微变化。为了掩饰他又翻了一页,还是没能看进菜单上的字,只好叫来服务员,问纪北宁喝不喝酒?

    纪北宁摇着头,见他要点茅台,提醒道:“您的身体还没恢复,暂时不要饮酒会比较好。”

    江胤松让服务员离开了,笑道:“你说得对,这是我的老毛病了,年轻时应酬喝太多,现在年纪大了,不喝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纪北宁笑了笑,又指着他挑选的那几道菜:“您别嫌我多嘴,其实您有心血管疾病,在吃的方面应该清淡为主,这些肉类对您的身体会有一定负担。”

    江胤松认同纪北宁说的,于是把之前点的那几道菜删了,让纪北宁来点。

    纪北宁不好意思做这种主,但架不住江胤松一再坚持。看他低着头点菜的模样,江胤松的眉又微微蹙起,忍不住问他为什么那么小就被送到寺里,是不是家里环境不好?

    这问题涉及到隐私了,纪北宁可以不回答的,但他还是解释道:“我不知道家里的环境,师父说我是被遗弃到寺门口的,他也没见过我的父母。”

    “遗弃?”

    “那你的名字……”江胤松斟酌着用词:“纪是跟谁姓的?名字为什么会有个宁字?”

    “我师父姓纪,宁是因为我当时身上有张写了这个字的小纸条。”

    纪北宁边翻着菜单边回答,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但在他抬起头想问江胤松喝什么茶时,发现江胤松的唇张着,神色不太对地盯着自己。

    “您没事吧?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

    被他提醒后,江胤松反应了过来,忙掩饰道:“是有点胸闷,不过没什么,可能是这里的空气不流通。”

    纪北宁道:“那我们出去吧,还是别在这吃了。”

    江胤松说不用,从口袋里拿出药含着,让纪北宁继续点菜。

    纪北宁还是不放心,好在接下来江胤松并没表现出不适的症状,反而又问了他不少过去的事。

    由于是吃饭时的闲聊,江胤松也讲了自己的事,提起了因为车祸身故的小儿子,以及至今下落不明的儿媳妇。

    说起小儿子一家,江胤松的神情变得落寞。纪北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就和他谈了些劝人看开的佛法。

    饭后纪北宁要回去了,江胤松也有事要去办,便叫来司机送他一程。路上又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来教自己国画,说自己会暂时留在这里,反正闲来无事,刚好可以专注地学。

    为了表示诚意,江胤松还提了丰厚的报酬,授课时间也由纪北宁来决定。

    助学基金肯拨款给义学堂已经帮了不少孩子,纪北宁谢绝了他给酬劳的提议,跟他约好明晚七点半过去上课。

    晚上宋涵过来,纪北宁把答应教江胤松国画的事说了。宋涵倒没有像上次那样认为江胤松有不轨的企图,只是坚持要陪他去。

    他知道宋涵在担心自己,不过想着是去人家那边上课的,担心带着宋涵一起去不太好。谁知第二天晚上,江胤松打开房门看到宋涵,居然比只看到他一个人还高兴,又是泡茶又是点心的招呼,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

    宋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则在书桌边指导江胤松技巧和笔法。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结束后江胤松把他俩送到电梯口,又让他俩下次提前过来吃晚饭。

    有了这一次的接触,宋涵对江胤松的态度又改观不少,再陪了纪北宁两回就没跟来了,只在每次结束后过来接。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月,就在江胤松的国画水平有了不小的进步时,他接到了大儿子的电话,说家里临时出了点事,需要他马上赶回去处理。

    虽然他没说是什么,但从神情能看出来挺麻烦的。纪北宁帮不上忙,便在他离开时去送了机。

    义学堂的助学拨款已经到账了,江胤松身边也没再跟着基金会的人,只有一个穿正装的年轻人恭敬地提着行李。办好登机手续后,江胤松拍了拍纪北宁的手背,眼睛有些红了。

    对于他这种不舍的情绪,纪北宁也有些感触。

    尽管相识不久,但是他们谈话越来越投契,江胤松没架子,还会像鹤棠大师那样对他关怀照顾。起初他不太理解江胤松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后来才知道,江胤松是觉得他身上有自己小儿子的感觉。

    对于老人家的这种心情,纪北宁很能理解,便和江胤松约了下次回来再一起吃饭。

    离开机场大厅后,纪北宁去坐出租车。半路上接到宋涵的电话,问他江老走了没。

    他说刚送走,宋涵便让他看微信,说刚才发了一张照片。

    他没挂断,直接打开来看,照片拍的是沙漠里繁星明亮的夜空。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先告诉我喜不喜欢?”

    “你说风景?”纪北宁扬起嘴角:“很美。”

    “萱蕾和她朋友刚去过这里,照片是她发给我的。”宋涵解释道:“她说实景比拍出来的还美,就像北极光一样不看会后悔。”

    纪北宁边听边点头,末了又反应过来,问道:“你也想去?”

    “我想和你去。这周五你请一天假,早上出发,周天晚上就能回来。”

    纪北宁想让宋涵等等,他看下工作日历。结果电话那头的人压低了嗓音,叫了他一声“宝宝”,接下来的话仿佛是贴在他耳畔说的,温柔得像一阵拨乱他心弦的风。

    “那里的房间有足够大的景观天窗,我们可以边看星星边做,再一起迎接日出。”

    纪北宁停下了脚步,四周都是往来的人群,他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更要命的是电话那头的人没等到他的回答,以为他还在犹豫,就诱惑他道:“我想你坐在我身上看星空,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