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达成联盟
“想来二哥心中已有计策，若需配合，大可直言。”千灵淡笑着道。 千天纵温和地道：“暂且不用，如有所需，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几日后，景旭传回消息，说掌握到萧锴等人的动向。 千灵带着祝菀出了府，进到一酒楼里。 “听说了嘛，最近缘生阁的人到处伤人，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可不是，就怕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成了下一个刀下亡魂。” “据说有些人是被闯进府里杀害的，这真是太猖狂了，就不该让这势力再次出现！” “要是一年前的那件事再次重演，这可如何是好？” “真希望皇上能够下旨，将缘生阁的人驱逐。” “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身首异处了。哎......” “......” 听着百姓们小声的议论之声，千灵抿着茶，唇角含笑。 二哥这计划，看来可行。 他所杀之人，皆乃是有重大过错，该死之人，可以说是死不足惜。 国之蛀虫，留着也是害人。 能够换来民间这样的效果，也算是好事一桩，功德一件。 来世，说不定还能有个好的开始。 她本不是信前世今生之人，然则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所谓的前世缘今生果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坐了一会儿，千灵起身，看了眼身旁的祝菀。 后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两人避开耳目，向着这座酒楼的后院而去。 有火儿的术法加持，并未有人发现有两个人悄然靠近了禁地。 后院一片空旷，前方是一片竹林，在竹林的另一头连接着的是森林。 两人对视了一眼，祝菀用他们之间独有的传讯方式将她们所在的地方传了出去。 “小姐，我走前面。”她面色严肃。 前方为何，危险与否，尚且不知，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女，其作用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嗯。” 千灵倒是没有与她争辩。 左右两人是一块的，谁前谁后，于她而言，差别不大。 既然祝菀觉得走在前，能够安心，那边让她走在前方，又有何妨。 走过空旷之地，来到竹林。 “慢着。” 一道清冷的女声自一旁传出。 祝菀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两人看着那一袭碧绿衣裙，神色清冷的女子走来。 她正是许久不见的叶家二小姐叶盈盈。 “这竹林有阵法，一旦踏进去，里面的人便会发现。”叶盈盈淡淡地道。 “叶二小姐也是冲着缘生阁的少主来的？”千灵问。 叶盈盈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们跟我来。” 千灵不做犹豫，跟了上去。 祝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言，默默地跟上了。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们绕过竹林，到了一片森林的外围。 前方出现一个小木屋。 叶盈盈没有停留，向着那处木屋而去。 进到屋内，千灵发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夏宣。 “郡主姐姐，快过来坐。” 叶遥将一个小木凳放到她面前。 千灵倒是没有客气，坐了下去。 她视线停留在夏宣的身上，颇为意外地道：“五皇子殿下，可真是巧。不过——” 话语稍顿，默了少顷：“你应当是在皇宫里才对，缘何出现于此地？” “皇婶已经猜到了不是么？”他用磨得光滑的竹杯倒了水，放到千灵的面前，“此处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皇婶见谅。” 千灵去端杯的手僵住。 皇婶？ 陌生且新奇。 她收敛心神，端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也是冲着萧锴来的？” 看似问，实则里面笃定的成分偏多。 夏宣直接认下：“嗯。” “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千灵问。 夏宣：“是父皇的意思。” 千灵沉默。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那就说明，恐怕萧锴的手已经伸到了朝堂之上。 “想必以皇婶的聪慧，已然猜到了几分。”夏宣拧着眉，“近日来，安分了一年的大臣们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并且有人拿出了四哥的受贿证据以及他借太子之便所做的其他事，大臣们要求废太子，重立。支持大哥和七弟的人不少；也有人觉得一年前的事情跟三哥无关，应当放他出来。” “现在朝堂，已然有不少大臣站队明显，并且对父皇咄咄相逼。”他默了默，又才道，“父皇觉得这件事跟突然出现的缘生阁少主有关，让我暗中查探。” 千灵没有想到，朝中的局势变化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人措不及防。 可这些变化，从未听父亲和二哥提起过。 “太子被弹劾的那些罪证，可是事实？”千灵问。 夏宣：“经我查探，半真半假。” 千灵想了想，问：“皇上可有废太子的打算？” “这个，我并不知。”夏宣如实道。 从小到大，父皇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从未去深思过其中是否隐含着其他深意。 帝心最是难测，妄自揣测，乃是忌讳。 “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会到这里来？”千灵喝着甘甜的清水，淡淡地问询，而后又自己回答，“萧锴在这里的消息是你透露给了我的人。” 是了，不然怎会如此巧合？ 他深知，一旦自己得到消息，便会前来。 而让叶二小姐守在那处静待，之后带自己来此处，也就顺理成章了。 看来这位五皇子殿下，也并非如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纯良。 能够在皇宫当中活下来的人，果然不容小觑。 “确实略用了些小伎俩，实属无奈之举，还望皇婶别往心里去。”夏宣解释道，“皇城遍布是那人的眼线，若是贸然让我的人到丞相府找你，或许会被发现，这个险也冒不起。 “而出了丞相府，我知晓皇婶定是有法子能够摆脱监视的。此处离萧锴所居之处很近，很是危险，但也是眼下相对安全的地方。” 千灵笑了笑：“我并未任何怪你之意。若非是你，要打听到这里来，许是还需用些功夫。” 夏宣：“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千灵未深问，转换了话题：“引我过来，是有事要说？” “实不相瞒，找皇婶，实则是为了合作。”夏宣小喝了口水，“虽不知其究竟是何目的，然却知晓一点，皇婶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他，应该算得上是我们目前共同的敌人。” 千灵盯着手中的竹杯，若有所思。 夏宣没有再说什么，给她思考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千灵抬起头，看着他问：“怎么合作？” 夏宣：“我要避开耳目出宫一趟不易，而宫外之事，叶二小姐一人也有些力不从心。如果有皇婶相助，我们行事就会便利得多。 “他是我们共同敌人，只有将这股势力彻底从天蕲拔出，大家才能安稳。我可以给你保证，日后不管局势为何，我都尽我全力护住丞相府。” “口说无凭，我怎知你今日所言，日后是否会兑现？”千灵浅浅一笑。 对于她的态度，夏宣并未恼，而是耐心问询：“皇婶想要如何？” “你也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千灵倏忽问。 那个位置，在座的人都知指的究竟为何。 “皇婶多虑了，我只是希望天蕲能够安稳，百姓能够富足。”夏宣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来能够做一个跟皇叔一样的闲散之人。 “与爱人相守，过平凡的日子。” 他说话间，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言的叶盈盈。 千灵眸光微闪： “我要你答应我，日后不管你身处在什么位置，只要你活着一日，便要尽你所能护住丞相府和逍遥王府。” 夏宣：“好。” “这可不是件小事，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千灵悠悠问询。 夏宣摇头： “没有必要。皇叔乃是长辈，且与朝堂无任何的关系，身为晚辈，自然是得护着； 丞相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他所教导出来之人，定是不会太差。” 千灵神色认真地道：“希望你能谨记今日之言。” 夏宣：“自然。” 两人之间的联盟达成，一旁的叶遥松了一口气。 “郡主姐姐，关于缘生阁的传言，是你做的吧？”他问。 千灵抬眸向他看去：“不是，是我二哥所为。” “千二哥好厉害。”叶遥稍稍崇拜地道，“先走了萧锴想要走的路。” 千灵淡笑不言。 “因为这件事，百姓人人惶恐，很快父皇便会派遣禁军大肆驱逐缘生阁之人。此番，一是为了让百姓安心；二则也算是给萧锴等人造成一些麻烦，限制其行动。 “至于萧锴与其同伙，还需要皇嫂这边相助才行。”夏宣道。 千灵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可以。” 原本还担心朝堂上仅凭父亲和二哥等人无法抵抗，若是加了一位心机深沉的五皇子，那应该问题不算大。 而萧锴等人，本就是要杀的，有了叶二小姐相助，也算是多一份助力。 这合作，她并不吃亏，然也未占到什么便宜。 告别了夏宣等人，千灵让火儿带她去了逍遥王府。 而祝菀则换了一身装扮，回了丞相府，将此事说与千天纵等人。 许久不曾突然出现，再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夏墨辰的面前，他惊讶了一瞬： “那小家伙醒了？” “你才是小家伙。” 随着这声软糯稚嫩的话语落下，小小的人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瞧着这没什么变化的小不点，夏墨辰只瞥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了千灵的身上： “怎么突然过来了？” 千灵看了眼小家伙：“你自己出去玩会儿。” “哦。”小家伙撇了撇嘴，之后嘀咕了一句，“这么久不见，主人还是这么重色轻火。” 千灵：“......” 她摸了摸它的头。 小家伙前一刻还一副被抛弃的模样，下一刻就生龙活虎了起来：“主人，我去找林顺玩了。” 千灵：“去吧。” 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千灵坐到椅子上，看着软榻上拿着书在看的男人。 夏墨辰将书放到一旁，招了招手：“过来。” 千灵：“不过。” “......”夏墨辰起身，“那我过来。” 站到少女的跟前，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在其疑惑的目光之下，坐了下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他双手圈在她的腰上，面露浅笑：“瞧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遇到了何事？” 千灵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火儿的那些话语。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夏墨辰不解地问。 千灵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问：“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离开了我？” “不会。”夏墨辰摸了摸她的头，“怎忽地胡思乱想起来了，可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人，是我自己想的。”千灵道，“你身子一直这么弱，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夏墨辰神色一僵，“你在咒我？” 千灵移开目光：“我说的是事实。” 夏墨辰凝视着她，试图从其脸上看出些什么，奈何失败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脸不乐意地道：“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好，那我不说了。”千灵扯下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说点让你开心的，我们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夏墨辰本还在捏她的手把玩着，听到这话，他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她： “怎忽然改变了主意？” 千灵眼睫微垂，敛下眸子： “我想了想，如果等事事都顺心如意了，再来考虑这件事，或许得过个好几年。到那时，你就是个老男人了，着实久了些。 “有些事成亲之后也是能办的，反正你也不会将我禁锢在王府里，对吧？既是如此，那早晚又有何关系？”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夏墨辰问：“真的想好了？” “那是自然。”千灵回答得肯定，“若非如此，我又为何要提出来？” 夏墨辰：“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千灵问。 夏墨辰：“自然是后悔嫁与我这个病秧子。如你所言，我这身子久病着，总归是活不了太久的。 “指不定几年之后，便撒手人寰。若是你未嫁，到时婚约自然是不作数的；若是嫁了，便有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了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