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书《水调歌头》
宋穆此刻看着外面的皎洁月光，月光带着一些凉意打来，驱散了身上的一丝酒气。 明月当空，皎洁无暇。 远处奔腾的江水，和眼前阁楼窗台片瓦映照出波光粼粼的月色，美不胜收。 宋穆转过身，又见着场中的众人。 见到众人有些希冀和疑惑的目光，此刻也是微微抿嘴，当下心中一松，而后接过旁边已经递过来的书案。 宋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告罪一声，此刻也拿起那毛笔蘸墨。 既然东坡先生的《中秋月》还不尽如人意，那么便用东坡先生的传世名作折服众人罢。 旁边看着宋穆这番神情的任元誉，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是陡然变了变。 他对宋穆的诗才虽然是有一些了解的，但是看着宋穆如今这番状态，就好像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诗意，此刻只待挥墨而出了。 这让任元誉感觉有些不妙，难道这宋穆之前只不过是在藏拙？ 自己反倒是着了道了？ 见到只不过是片刻，宋穆便开始蘸墨，此刻周遭众人的脸上也多带着几分讶然， 见到宋穆不准备先吟诵出来，几个离得近的学子此刻也往着前面靠近了一些，那张天驹等人已经到了宋穆身侧，正等待着宋穆开始动笔。 就是那本来坐在前面的方明远等人，此刻脸上也带着几分好奇。 而宋穆已然落笔。 “甲申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远亲故友。” 见到宋穆先写了几句序，此刻众人的脸上多带着几分诧然，不过此刻目光也是继续看着宋穆往下写去。 而宋穆此刻笔尖差一点点落到纸张之上，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些许的慨叹。 自己如此下笔，希望今后也能对得起东坡先生吧。 众人见得宋穆停顿了这片刻，还以为宋穆又有所不顺，可是旋即就见得宋穆神情坚定的落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宋穆一气呵成，只是顷刻这上阙便跃然纸上，而那汹涌才气已经从那诗词上喷薄而出！ 满堂哗然！ 旁边的张天驹随着宋穆的笔触读出这几句词的时候，也猛然抬起头，当下脸上也带着十足愕然。 那满纸张溢出的仙气，让人觉得这句句是神来之笔！ 那站在宋穆周边的学子此刻都是微微发出一声惊呼，而那方明远等人也是突然放下酒杯，神情惊疑。 “嗯？这只是上半阙，就能够引动这等才气涌动？！” 众人纷纷诧然，而楼下那些听闻引动这等才气的，只不过是宋穆所写一首词的上半阙，那一个个也是面色哗然。 有人已经悄摸摸的往上走着，有人已经拿出笔墨，将刚刚念出来的上阙给写出来。 而此刻端坐的宋穆，依旧是神情专注，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再次蘸墨落笔。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下阙诗词同样是顷刻而成，一切都顺畅之极。 而随着张天驹念诵完毕，众人已经止不住个个惊呼。 若说之前得的诗词，已经是才气涌动，但是现在宋穆所写的这首，简直就是如同天上与人间的区别。 那飘忽绚烂，仙气弥漫的感觉，让无数人感觉诧异。 这种感觉给人无比的惊喜，更是让人觉得有些飘飘欲仙。 “等等，这词的韵律，为何那么熟悉？” 此刻突然有一学子开口说着，其他人也是恍然回过神来，脸上也有所思虑。 而就站在宋穆面前的任元誉，已经最先反应过来了。 “这词是…水调歌头？” 任元誉缓缓的说道，当下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宋穆所写的另一首诗。 那首乡试之时，辞藻华丽，意境丛生的《水调歌头》。 这宋穆，竟然用的同一个词牌名，可是所创造出来的又一首词，竟然是如此的宏大。已经有了更上一层，不，无限升华的感觉。 而此刻的宋穆神情平静，手中的动作也是不紧不慢，再次提笔落墨。 《水调歌头·甲申中秋》 词名落成，而后冲天文气奔涌而起，秋风扫落叶，目光所及之处，文气横流，满目生花！ 那海量的文气此刻从这座宏伟的滕王阁上飞快涌出，竟然带起绚烂的光华。 “这是何等诗词？！” 那见到楼宇之上动静剧烈的众人此刻纷纷惊呼，却也有人大声的喊道。 “这词，太妙了，上阙孤高旷远，下阙温情丛生，妙哉妙哉！” 溢美之词在瞬间淹没了整座楼宇，无数人此刻已经被这词带起来的光华所震撼，更是对那词之中的每一句都感慨良多。 里面的每一句，似乎脱口都是绰绰名言，而这每一个字，看似平凡，但是只是这般组合开来，竟然就让人感觉玄妙无比！ 没有人不对此发出惊叹，而楼宇最上层，方明远等人都是立刻起身，那旁边的贺士璘此刻神情惊诧，更是微微皱着眉头。 “这词，当有才气八斗？” “不止，满眼光华，此词，或许已经才气九斗！” “御宇冲天，此词，已经有超脱之意，不是凡物所能比的了！” 那方明远感慨了一句，那眸子之中倒映着的，是宋穆平静沉稳的模样。 而在那旁边，李开泽只觉得脑中有些混沌，此刻更是觉得多有些惊讶的说道。 “此词，带着几分仙风傲骨，把酒问青天，我似乎见到了先祖的光芒。” 一众官员们都被此惊诧万分，而那场中的众人，一个个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等宏大的场面，他们似乎见到了一个足以在这一辈子为之回忆的时刻。 场中，张天驹和任元誉等人也已经彻底的愣神，若说他们之前对自己的本领多是有几分自信，也并不觉得宋穆如何，或许觉得他只是略胜一筹罢了。 但是此刻，他们心中却是对此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感受。 能够写出这等诗词的宋穆，已经将他们彻底甩开了，他只是一落笔，便有文气追随，他只是一成篇，便能够震古烁今。 这首诗词，将是自己再难企及的高度！ 而在旁边，易雪生此刻已经从酒醉之中苏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宋穆，回想着刚刚的那一首词，此刻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竟带着几分沧桑和了然的笑容。 那日捡起地上纸团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身处于文气风暴眼之中，坐在这楼阁最顶上的宋穆，此刻鬓发飞扬，神采奕奕。 那滔天的文气已经涌出此处，此刻呼啦啦冲上了夜空之中。 那城中万千正在赏月欢庆的百姓，忽的见到夜空之中似乎闪过一丝霓虹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