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会试毕
两位半圣毫不掩饰对宋穆文章的喜爱，还要对宋穆未来的期待，一番番话语下来，宋穆只能是连连拱手，脸上的神情多有羞愧。 所幸两位半圣只是说了几句，便将目光重新看向宋穆，然后杜克勤沉声说道。 “宋穆，我且问你，城外的景象，可是你弄出来的？” 宋穆一顿，当下也是点头。 “晚辈进入状态之后，只觉得神游天外，那时候似乎举手投足间便是伟力荡漾，所以……” 杜圣当下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这个解释。 “这是你第一次衍圣，只不过因为这首诗文的加持，再加上那文星震动，才有了这等威能。” “那城外的妖物也多有沾染魔因，正好是被你浩然正气克制，倒也是有些凑巧了。”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也是心中一动，开口询问城外的情况如何。 杜克勤只是摆了摆手。 “那不过是妖魔惯用的伎俩，只是规模大了些，且不需记挂在心上。” 这般说着，杜圣当下却是打量了宋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 “宋穆，且记住你这诗文之中的意境，你能写出这等诗篇，自表示你心境凛然端正。” “文道之路，唯正直初心最难维持。” 杜圣如此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离，李离也是上前一步，当下目光流转，微微一笑。 “若是你未写出那首《青玉案》，老夫必然要与你宋家联姻，只是如今，我且送你一个身份吧。” 这么说着，这李离伸手一抛，便将一块木牌扔给了宋穆，宋穆慌忙看去，见到上面平平无奇，只听得李离的声音缓缓传来。 “这是我诗宗书馆令，他日若是登门拜访，我李氏诗宗的大文，都与你所观。” 李离这般说着，却是笑着看向旁边的杜克勤。 “文勉，你觉得我这般做如何？” 杜克勤也只是哈哈大笑了一声，当下宋穆的手中又多了一块木牌。 “我杜氏诗宗，当也是如此！” “宋穆，且莫要负我两人厚望！” 宋穆端正躬身拱手，沉声说道。 “晚辈谨记，多谢圣人栽培！” 话音落下，只听到一阵风声，那两人已经从眼前消失，天空流光划过远去。 只留下宋穆和严甫在场中，此刻相互对视了一眼，严甫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慨叹。 “那日我见你书写三个字，便知你多有不凡，不论经义策论诗词，心正文正，宋穆，你令老夫惊喜。” “他日天下人知你写的这些文章诗词，当也称你一声老师了。” 这么说着，严甫也向前一步，此刻面带感慨的说道。 “但是记住，戒骄戒躁，你的文道之路，还长着那。” 宋穆重重的点头，严甫也扭头离开，考场四周也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只有宋穆身侧还在闪烁的文星、 祭台上，一个小些的文星正在连连闪烁，宋穆举目远眺，只见到贡院高墙的边缘，此刻已经有一缕白光照射而来。 新的一天，终于降临了。 …… 第八日的白日，宋穆便是在考舍之中，回味着自己身上浩瀚的文力，并试探着这文星的奇异之处。 第九日如期到来，这一日，整个会试也被推向了高潮，更多的文人写出了惊天的诗词歌赋，许多学子借着这最后的沉淀纷纷达境，在瞬间便引动无数的文星光芒和异象。 只是无论如何，那异象却是始终比不过宋穆引起的那般异象了。 贡院外围聚的百姓此刻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无数的百姓都闻风而来，他们都对昨日的景象津津乐道，更是想着如何才能够再次得到那等异象的福泽。 不过这其中也已经有消息传出去，那便是昨日的异象，将让长安人彻底的避趋邪祟，乃是比之开智异象的异象。 而这个前所未见的异象，也成为了长寿异象以来，第二个被命名的异象。 正气异象。 引动天地浩然正气，福泽四方，驱魔除妖，乃是又一顶级异象。 这无疑让很多人心头振荡，尤其是那些学子更是神情涌动，这等福泽加持，将为他们未来的文人之路，减少太多的麻烦。 而且稳固文星，将来却是不容易走火入魔，这无疑让他们的文人大道，再次得到了拓宽！ 学子们神情激动，都纷纷想要知道是谁引动了这等异象，只是并未有贡院官员出来说明，于是一时间便有各种猜测涌动。 宋穆也成了其中被议论的一员。 而考场之中，宋穆此刻已经坐在考舍之中稍显困乏，昨日稳固境界之后，自己摆弄着那文星，却竟然无法那文星彻底驯服。 它习惯宋穆用文力勾连，但是每当宋穆想要把它从身侧脱离，或是装在箱子中时，其便猛烈的抗拒。 除了在宋穆身侧环绕，便是被宋穆抓在手中，抱在怀中。 俨然是多了一个奇异的跟班，而且叛逆和亲昵并重。 宋穆初时惊异万分，如今则是微微叹了口气，干脆作罢，以后慢慢摸索，总归是有办法的。 否则一颗文星这般招摇的在身侧闪烁，势必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想着，宋穆当下却是起身收拾考舍中的东西，因为那茅厕散发出来的气息此刻已经再次往着自己鼻中钻来了，而焚香都已经无用了。 这粪号已经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前几日因为有风雪掩盖，一切到还算好，但是昨日自己的异象扫荡风雪，周围的温度陡然回升，那茅厕里的味道便立刻冲天而起。 自己已经多次听得周遭几个考舍之中的学子在干呕了。 宋穆咧了咧嘴，连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朝着门外的兵士打了一声招呼。 那兵士立刻上前来，得知宋穆要交卷，便叫来小吏，那小吏匆匆收卷，又由那兵丁将宋穆带至北门处的一处院落里。 宋穆到达这里的时候，此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也大多是面色浮肿的坐在周围。 他们也不愿与人交谈，只是默默的吃着东西，然后神情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宋穆也从旁边经过，当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拿了块糕点，就着茶水慢慢的抿着。 已经是下午时分，这场中聚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宋穆旁边正吃着东西，一人却也是走到了面前。 “宋解元，没想到你出来的这么快。” 宋穆抬头望去，见到竟然是那万再丰，此刻的他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表情却是忽的诧然。 然后猛然伸手指了指宋穆，又指向自己的嘴角。 “宋兄，你这嘴角上，怎么有墨迹？” 宋穆听闻，当下连忙伸手去擦，这才发觉手指上沾染墨迹，当下恍然大悟，笑了一声。 “多谢，是昨日写文时砚台冻住了，一时心急，就……” 听得这话的万再丰也是了然，当下也是朝着宋穆拱手，颇是钦佩的说道。 “宋解元，在下佩服。” 宋穆面露诧然，想着为何刚刚从身旁经过的几人，为何看着自己的眼神稍有不同了。 而且这般看来，昨日那圣人在身前，自己那模样…… 宋穆抿了抿嘴，此刻却听得旁边几人在交谈。 “你们可知道昨日的那个异象？” “当然记得，那等场面，触目惊心，怎么了？” “我那位置离得近，我看到天上来的两道流光，就是到了那一处考舍旁的，或许是圣人降临。” “圣人降临，嘶，难道那异象，已经那般恐怖？” “可不是，我看啊，这一次场场都有惊天异象而起，这一次的会元是谁，怕是有些有趣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之前我便看到了好几次的异象，这一次会试的举子，一个个却是实力超绝啊。” 几人当下谈论着，言语之中满是对这次会元人选的猜测，期间便有人谈论到了宋穆，却立刻引得旁人大声争辩。 宋穆就坐在旁边吃着东西，只是并未说些什么，倒是坐在一旁的万再丰当下分辩了一句。 “列位，我却是有不同看法，我很是看好那宋解元啊。” 说着，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宋穆，对于宋穆在第二场就入同进士的事情，万再丰觉得宋穆这一次，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那几人听得，当下便与万再丰争辩，拿出了各自一套说辞。 万再丰却是直接起身，当下沉声说道。 “诸位再怎么说也无妨，那最后一场，十三颗文星从祭台脱出，便就落在我身侧的考舍里。” “那考舍里，可就是宋穆宋解元。” 万再丰如此说着，几人顿时如鲠在喉，当下各个面露惊讶，就有人上前来询问细节。 万再丰却是看了宋穆一眼，当下只是笑着说道。 “诸位且不要问我，究竟如何，到时自然见分晓，不过嘛，我想各位可以用另一件事情来印证这一切。” “哦？不知兄台说的是何事？” 万再丰将手中糕点吃完，当下沉声说道。 “马上会试结束，到时候圣书解字要选才子证明。” “诸位且看是谁吧。” 万再丰这么说着，宋穆当下却是一愣，这圣书解字，还有什么选才子证明的环节？ 宋穆正思索着，那贡院之上，终于有钟声敲响，悠长的声音在下一刻缓缓传来。 “丙戌科会试考试毕，才子停笔，收卷！” 下一刻，便能够听得那不远处的考场之中传来阵阵欢呼，就是宋穆这里的几人此刻都无心再议论，一个个当下神情都有所激动。 在这贡院之中待了整整九天，期间风霜雨雪众人都经历了一遍，众人正是心力交存之时，只等着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