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满江红怒发冲冠!
宋穆陡然见到这外面情景也是猛然一愣,不成想这洞窟之外,竟已经是这般光景。 而宋穆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其中几道奇异身形。 下一刻宋穆便是骤然挑眉,此刻万万也想不到,在这妖国深处的野火原上,自己竟然能够见到人族大儒。 那项鹤等人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宋穆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松。 这似乎终于能够解释,刚刚这沙窟之上为何会有那般强大的动静。 而那些妖物在此刻见到这沙窟顶上的变动之后也是神色一边,只不过它们的目光还是立刻落在了那人形火焰之上。 今日这场争斗,其实都是为了这竭泽珠,而此刻宝物现世,众妖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做。 沙窟之上妖圣和大儒的目光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那火焰人形之上,当下便是听到那银轮咆哮一声。 “给我立刻拿下那东西!” “都给我出手,此物必须归我东海!” 黑水妖童也紧跟着说道,一众妖物回过神来,不论妖皇妖尊,都纷纷朝着那竭泽珠而去。 但是下一刻,数道文字锁链便陡然袭来,然后化作利剑,竟就要抢先一步,刺破那竭泽珠火焰。 可是旋即,这些文字长剑便被千万根银丝所束缚,生生被挡了回去,然后便是那银轮的一声怒吼传来。 “老匹夫,你们敢!” 银轮对着那天空之中的项鹤等人怒吼一句,当下身上的妖力张狂,硕大身形再次扑向了对方。 若是之前双方的争斗还带着一丝犹豫,但是在见到那竭泽珠本体之后,尤其是项鹤毫不犹豫的就要出手毁灭它的时候,银轮终于确定这人族说的不是假话,那此刻便是一番不死不休了。 两位大能顿时大打出手,沙窟之上震动不已,而沙窟之下,争斗也忽然而起。 那西北妖族和东海妖族即将到了那竭泽珠的面前,才恍然发觉双方此刻是敌人,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出手,各怀鬼胎的两族立刻大打出手,各种手段齐出,纷纷要阻止对方争夺竭泽珠。 一时间天上地下威能攒动,各种力量的乱流在其中搅动,宋穆夹在这中间,却如同一番看客。 只是宋穆立刻看了那人形火焰一眼,便立刻催动文力,在文力卷轴包裹之下往着外面而去。 如今此处已经是修罗场,翰林修为的自己在此,稍有疏忽便可能殒命当场。 而且刚刚与那巴勒交击数次,在发觉自己的浩然正气竟可以被其强行破开之后,宋穆已知道今日十分危险,而如今天空之中有数位大儒坐镇,自己或能得到片刻喘息。 只是那数位大儒犹要应对数位妖圣,似乎那张开的天幕也是由其所成,或难为自己有所助力。 但是就在宋穆身形闪动欲远遁之时,一道黑影却紧跟着从那洞窟之中脱出,然后在下一刻对着宋穆挥出攻击。 宋穆躲闪不及,受击再次倒飞而出,扭身看到对方,正是那巴勒。 此刻的它竟放弃争夺那竭泽珠,转而将目标指向了自己。 “今日的野火原上,我圣国有大能无数,少我一个争夺也无妨。” “但是若再让你这般逃了,我可等不了下一个十年了!” 巴勒沉着的声音传来,此刻缓缓抬目,一双嗜血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宋穆,附着全身的黑甲之上竟隐隐有流光涌动。 “宋穆,今日这里就是你的死地。” “你从我圣国夺走的东西,都要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话音落下,这巴勒的身形便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闪过,然后在下一刻便骤然出现在了宋穆的身侧,宋穆立刻提剑格挡,川泽之上却是立刻被那黑色长鞭缠上。 强大力量侵袭而来,宋穆催动文力涌入那川泽之中,旋即展露一众诗词,此刻川泽光芒大放,欲与那长鞭一较高下。 巴勒仍旧强势,此刻力量附着在那长鞭之上袭来,竟一路击碎宋穆的浩然正气和文力,此刻直冲而来。 宋穆手中的川泽在这一刻发出一声哀鸣,下一刻一阵嗡鸣骤然响起,宋穆却见到陪伴自己十数年的长剑就此碎裂。 长鞭甩动,击在白玉卷轴之上,宋穆却看着手中仅剩的剑柄,川泽的碎裂剑身此刻坠落沙窟之中。 一种怒火猛地冲入了宋穆脑中,此刻身上的文力竟也止不住的涌动。 但是下一刻巴勒的长鞭再次甩来,此刻竟直接缠住了宋穆的一只脚,与此同时那脸上满是得逞的神色。 “看你跑到何处去!” 强大的力量顺着脚踝冲上宋穆的身躯,宋穆骤然感受到了脚上的疼痛,甚至是一种麻木的感觉。 毒! 宋穆嗡鸣的脑中骤然清醒,然后立刻涌出这个念头,此刻再次看向那巴勒,却是骤然运起浩然正气,朝着那长鞭之上狠狠打去。 可那长鞭竟似乎无所动静,此刻犹如锁链缠绕而上,一步步将宋穆拉向那巴勒。 而旋即宋穆便是怒喝一声,周身文力之中红芒大放,宋穆身上再次涌出一道虚影。 那红色虚影在深坑洞窟之中缓缓升起,立刻引起了外人的注意。 “浩然正气?” “宋穆?!” 天空之中正在激斗的数位大儒如此才发觉那下方的虚影是宋穆所成,而且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于是当下便是有一人挥下一道攻击,一方长砚直直落下,然后穿过宋穆的虚影,直接朝着那下方的巴勒而去。 那巴勒忽然碰到此等大儒攻击,此刻也是身形骤然退却,但是握着长鞭的手中还是立刻发力,然后在下一刻将宋穆的红色虚影再次绞碎。 一口鲜血骤然从宋穆的口中吐出,宋穆却是飞快坠落,此刻面色痛苦。 强忍着此刻身体的不适,宋穆控制着身形再次飞快上扬,那巴勒却是已经追了上来,此刻身上的妖气纵横,竟直接化作一道黑蝎虚影,甩动那锋锐的尾钩,朝着宋穆的胸膛凶狠刺来。 白玉卷轴在这一刻自动展开,却只是护住了宋穆的身形,重击之下,宋穆落在沙坑之外的沙丘之上,于松软沙丘之上犁出一道深痕。。 见着那已经到了面前空中的黑蝎虚影,还有那其中带着极致杀意的巴勒,宋穆缓缓起身,当下却是忽的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中已经碎裂的川泽。 跟随自己十数年的进士文兵,如今竟就这般被绞碎,宋穆心中有痛楚,更有怒火升腾。 今日巴勒如此绞缠,宋穆心知这是赌上性命的战斗,就是那天空之中的大儒也阻挡不得。 此战只有自己才能解了,今日便是你死我活的困局。 压抑着涌动的热血直冲脑门,宋穆此刻稳住身形,抬目看向那正在朝着自己而来的巴勒。 “巴勒,今日便斗个你死我活!” “天不生我,亦难亡我!” 宋穆面露狰狞,此刻忽然抬起右手,蹭下嘴角的鲜血,随手一挥,展露的卷轴便到了眼前,伸出沾染着猩红鲜血的食指,宋穆手指触及卷轴。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一行诗词骤然而成,而后卷轴白页之上鲜血涌动,红色血字,竟是无比的刺眼。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宋穆挥动血指所写,那心中却是悲切与愤懑齐动。 一文曾书武穆一生壮志难酬,今日此文,却是宋穆感时伤怀,于人之绝境,只觉此生不够。 不够,此两字已尽言,这一生自己有少许成,却有无限不甘,先辈之愿难成,世间我非强者。 只是到了这一刻,此生不够又如何,先辈之愿难成又如何,手中仍掌伟力,又非无一战之力。 如此那便战! 如武穆一般,快意恩仇,战之再论成败,再论英雄! 宋穆身上的气势忽然一张,那手中落下却是更快。 “长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血词落成,竟已经有文力被勾动,便有大儒垂目,此刻惊目而言。 “这是……杀气?” “竟能如此浓重?” “这宋穆,难道在写的是杀气诗词?才气几斗?” 项鹤陡然发现了这个情况,此刻朝着宋穆看来,只见那卷轴飘动之中,宋穆如旷世文人,以指为笔,以血为墨,立作传世大文。 与此同时,他们忽然从宋穆周身那绵延不绝的卷轴之上感觉到了浑厚的文气,那文气极度精纯,甚至可以引动自己周身的文力。 众人侧目,可是下一刻,那地下洞窟之中却是传来一声惊呼。 只见到那原本在其中闪躲的竭泽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一道火流星,此刻竟冲出沙窟,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径直朝着宋穆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宋穆手指轻轻脱离卷轴白页,血词一侧,已提下此词词名。 《满江红·怒发冲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