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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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咏竹 作者:梁小虎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当薛生念完最后一字,在场的人只觉心情复杂。 尤其是张载,如果说那首“劝学”还仅仅是怀疑他人代笔所作,那这首就是毫无疑问的代笔。 梁小虎根本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来。 听雅阁。 张载,吴其礼,薛生面相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先生,院长,全程我都在场,可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之处,等我下场走到梁小虎身边时,他已经作好了此诗。” 圆润的吴其礼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考场内,没有人接触过梁小虎,也根本不可能替换试卷,或者给他提醒。 八岁的小童怎么顷刻间就能写出这样的好诗呢? 此篇“咏竹”所描绘的并不是竹的柔美,而是刚毅之感。 开头一个“咬”字,一字千钧,极有张力,再以“不放松”来补足“咬”字,劲竹的个性特征表露无遗。 次句中的“破岩”更衬托出劲竹生命力的顽强。 后二句,再进一层描绘恶劣的客观环境对劲竹的磨练与考验。不管风吹雨打,任凭霜寒雪冻,苍翠的青竹仍然“坚劲”,傲然挺立。 “千磨万击”、“东西南北风”,极言考验之严酷。 全诗语言质朴,寓意深刻。 吴其礼扪心自问,自己写不出这样精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好诗来。 更何况全诗写“竹”,通篇却没有一个“竹”字,这才是这首诗最妙的地方。 “既然在考场内没发现端倪,那肯定就是从听雅阁去往考场的路上,出了差错。” 众人只能这么想。 三位都是国学大佬,他们一致认为,八岁的梁小虎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 而且接连还是两篇,每一篇都足以千古留名。 而这事发生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它不可能呀? 脚步响起,是青梧来了,三位大佬一起看向青梧,青梧摇摇头,说道:“路上,奴婢与小虎没有接触任何人!”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迟迟得不到安定,堵在嗓子眼。 摆手遣青梧下去,二楼阁楼上,三位大佬坐立不安,神情不宁。 最终还是院长薛生开口说话,他望向软榻上愁眉不展的张载,试着说道:“老师,会不会真是梁小虎所作,神童在我朝屡见不鲜,一连两篇佳作问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起先怀疑有人接触梁小虎,行舞弊之举。 因为梁小虎作出了本不可能在他这几个年纪作出来的好诗。 一首“劝学”更应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回首往昔,感慨而作,尾句“白首方悔读书迟”应证了这一点。 可接下来一首“咏竹”凭空出世,众人做了完全准备。 没人接触过梁小虎,更没有人提前给他透题,再者,能写出这样的好诗,为何还要假借梁小虎之手。 他自己成名不更好吗! “你糊涂吗?这两首无论哪一篇,你我都自行惭愧,神童?世上哪来的什么神童?” 很显然,张载不认同薛生的看法。 他不相信梁小虎是神童,若是神童,自己在巽山书院教书时早该发现才对,还等到这个时候。 梁小虎不过是比同龄的孩子机灵一些,脑子转的快一些罢了,离神童还差的远。 旁边的吴其礼不好打断师徒俩的对话,只得坐在一边,对着一首“咏竹”赞叹不已。 此诗绝妙呀! “要不,再安排梁小虎进入下一场,再试一回?”薛生再次提议。 这一回,梁小虎的试卷薛生看过,识字和断句释义部分还差的远,可唯独出了一首好诗。 十分令人奇怪。 如果说不是他人所作,怕是没人相信。 张载抿了一口断玉烧,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缓缓地摇摇头,张口道:“到此为止,等院长回来,老夫与院长亲自审问梁小虎。” 院长? 薛生眉头一挑,心里想着恩师口中的“院长”应该是那个神秘的巽山书院院长。 听说还是小师妹的夫婿,叫姜佑的。 …… 与此同时。 京城范府。 前不久一天晚上,范府的小公子,当朝国舅范志阳意外落水。 那天晚上,他远远地跟在陆云起身后围着湖边走,准备找陆云起的麻烦。 正当准备下手时,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凭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湖水中。 正值寒冬腊月,湖水冰凉刺骨,范志阳好不容易爬上岸,可人影都没见一个。 回家之后就浑身打摆子,感染上了风寒之症,这几日告假没去朝圣书院,在范府里修养。 范志阳裹着厚厚的锦缎袍子,手里捂着小暖炉,准备去找点吃的,可是路过后堂时,听见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先生,朝圣书院欺人太甚,凭什么不让云崖书院入内比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谁叫人家是儒圣呢?”一个苍老声音传出。 范志阳探出半个脑袋,朝里望了望,心想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客人? 两人看打扮,都是读书人。 一人年迈,吊三角眼,颇为高傲的样子,一人正值中年,一派正气,正握拳不忿。 “先生,此仇不报,世人会看扁了我云崖书院!”中年人急道。 这人赫然就是当初被薛生从朝圣书院开除的,狗眼看人低的中年管事。 他对面坐着喝茶的就是云崖书院副院长,他自己的恩师杨砚生! 此二人在朝圣书院丢了大脸面后,这几日就暂住京城范府,好歹也算是回到娘家。 “报仇?人家是儒圣,你拿什么报仇?”杨砚生抿了一口茶,摆摆手。 这次杨砚生带队千里来京参加大比,可朝圣书院的门都没进去,因为得罪了儒圣和院长薛生。 他们可不管自己来自云崖书院。 天下第二的书院! “老师,我在朝圣书院有个同僚,他说张载住在听雅阁,薛生每日伺候在身前,连许多重要会议都是匆匆撇下……” “拿这个做文章?世人会认?顶多说薛生尊师,咱们白白给薛生长了名声,划不来。”杨砚生摇摇头。 他现在可不想报仇,他在想回去之后该怎么交代。 这事因自己插队而起,说起来也是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