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记忆洪流
老龙头景区外面，王五依然一动不动，如同雕像，无声无息。 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机，一只脚踩在台阶之上，分明非常古怪，却给人沧桑的感觉，像是死了很长很长时间。 突地。 他一双漆黑的瞳孔转了一圈儿，闭上眼，张开，且随之长长吐出一口气。 天空中滂沱的暴风疾雨骤然止住，轰隆隆雷声戛然而止，翻滚着的乌云顷刻消散。 晴空。 万里无云。 然而，对于这些，王五却丝毫没有在意。 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眸子却流露着无尽的苍老之色，眼神似茫然不解，又像是无数岁月疯狂流逝，更似一眼穿越万年之久。 闭上眼，再睁开。 眼睛不再迷茫，没有了沧桑，却是异常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身，毫不犹豫解开上衣。 左肩的龙形刺青……还在。 但是，王五心中却有一种感觉，这个刺青，并非曾经的刺青。 这种感觉异常清晰。 他缓缓坐了下来，双手抱头，面色复杂到了极点。 因为，还一道道如同潮水般的信息涌入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信息，是记忆，是别人的记忆。 就如同他现在回忆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些记忆都会不由自主涌现。 但是，这些记忆不属于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叫……无极！ 王五见多了大风大浪，见惯了诸多不可思议，再加上他本身具有神奇能力，所以，对于这些突兀出现的记忆，并未太过惊慌。 他推测，这些记忆应该来源于那个庞然大物。 不过，令他惊骇的是记忆的内容，即便他竭力平静，但内心之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记忆有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王五甚至都难以接受。 仿佛在看一个玄幻大片。 他看到了无名功法的后半部内容。 他知道了它的名字……《九秘九转九龙诀》！ 他看到了无极与一个笼罩在七彩光芒的神秘人大战，最后，双方同归于尽！ 他看到了无极杀人千千万，死在他手中的人头已经不能以数字计算了。 他看到了秘境的起源，以及许多不可思议的隐秘。 这秘辛……的真相，令人耸闻，根本难以相信，无法接受。 他真的就如凌无伤和沧海所说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无极要人亡，天地不敢挡！ 无极要杀人，天地不敢救！ 缠丝术、众生手、生死碑、天地不敢逆！ 他的可怕简直超乎了王五的想象。 而他的性格……更是令王五惊骇而诡异。 他虽然杀人千千万，但自身并不是嗜杀之人，相反，此人竟然和王五的理想大同小异。 他很懒，懒的可怕，懒的令人发指，很宅，宅的让人简直不能相信。 他最大的理想是吃饭和睡觉，闲暇时候收几个徒弟调教，然后勾引几个美眉调戏……这就是无极最大的理想。 这是一个古怪的人，性格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此刻，这些记忆与王五完全融合，就如同变成了他人生曾经做过和历经过的事情一样。 每每看一段，便自然而然融合在他的灵魂之中，竟然没有一丝抗拒，仿佛这些记忆原本就属于他一样。 激动、震撼、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恐惧。 王五不是激愤少年，更不是冲动的莽夫。 他第一时间便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这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信息流，全部和自己的记忆融合之后……那时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这绝非危言耸听。 如若说王五这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就如同一滴水滴的话，那么无极的记忆就是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深邃大海。 两者相遇，结果可想而知。 不止如此，王五骇然发现，这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记忆……竟然并非完整。 许多关键之处，都是一闪而逝的空白，就如同一首歌，唱到高潮时，忽然断句，也像是一部完整的电影，断掉了最关键的几个部分。 足足两个小时，王五一动没有动。 那庞大的记忆，他连万分之一都没有融合，只是笼统的进行了一次梗概。 纵是如此，也让他难以置信。 那些内容……太过匪夷所思了。 许久。 王五怀中复杂的情绪缓缓站起身，迈步离开，走向景区高处的一个凉台。 心中有些遗憾。 因为那部《九秘九转九龙诀》后面的内容，同样断开了……或者说，不是断开，而是由于不知名原因，他竟然无法读取。 很快来到高处凉亭，他眯眼俯瞰下方全景。 虽然脸颊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眸子深处却是一片骇然。 万里长城那条漆黑的神纹……不见了。 不止如此，他自身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时候，王五只能感知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五十米的事物，而现在，方圆五百里的事物，竟然都被他清晰感知和捕捉。 这些庞大信息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无边无际的精神力。 这还是他仅仅融合记忆不到万分之一的前提下。 若是全部融合……那将会怎样？ 不知道。 不过王五可以肯定，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五百里半径，他可以随意施展缩地术和虚无潜行！ 仅仅这一点，已经足以令他震骇莫名了。 还有一种感觉，若是他愿意的话，这方圆五百里的纹理，他都可以随意操控。 自从修习功法，开启纹理视野之后，王五经常自嘲形容自己，是一只走在纹理网状中的人形蜘蛛。 但这只蜘蛛只有绿豆大小，网是别人的网，他只是外来者。 可是此时此刻，他变成了一只西瓜大的超级蜘蛛，不仅能够感知，而且可以操控。 “如果将这些记忆全部融合，不知道会不会感知整个地球。” 王五深呼一口气，眯眼俯瞰远空，低声自语道，“可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吗？” 不知道。 忽然，他挑了挑眉头，转身望去，只见顺着山路走来一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看到是她，王五的瞳孔不由一缩，面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