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虚空的进化

    “你说这地方会有门打开，那这道门通常什么时候出现呢。”

    路奇此时已收起了厨具，与卡莎继续在虚空中前进。

    “这个我也不清楚。”卡莎摇了摇头，道：“虚空裂缝的出现是随机的，有时候间隔很短，有时候又很长。也许你和我走在这里，下一秒就有一道裂缝出现。”

    路奇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想的是通过裂缝回到符文之地，但看来还得碰运气。

    卡莎道：“找一个安全的环境，等待下一道虚空裂缝出现。”

    一道由魔法能量构成的防护罩瞬间出现，挡住了这一击。

    相比之下，这一战中，蝙蝠怪物甚至都没有受多少伤。

    “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他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刻，身旁的路奇，风轻云淡的抬起了手。

    “虚空这个生态圈，有被捕食者，也就有捕食者。”卡莎与他走出掩体，一边解释道，“刚才的虚空遁地兽和那个骨翼蝙蝠都是较为强大的捕食者，那头遁地兽的体型三米多高，已经跨过了幼年期，但还是被骨翼蝙蝠虐杀。足以可见后者几乎是食物链的顶端捕食者。总之很强，我一般不想对上它。”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空气一沉，暗凝盔甲传来一阵如同鸡皮疙瘩的感觉，如同汗毛竖立！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笼罩而来，令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

    几个螃蟹样子的虚空虫子‘嘎达嘎达’的跑远，留下几道畏畏缩缩的背影。

    “杀了它们没有任何意义，有时候还会引来其他的虚空生物。”卡莎给自己弄了个坐下来休息的地方，一边道，“根据我的观察，有些虚空生物是毫无战斗力的，就像是一个生态圈的最底层一样。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这个生态圈的一环。”

    路奇摇了摇头：“并没有。”

    他抬起头，看向高空，忽然看到不知何时，虚空的天上竟然挂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虽然没有外面的银河璀璨，但也蛮漂亮的。

    它似乎不满足于当下的状态，所以才盯上了符文之地，想要将其整个吞噬。

    很多实力弱小的虚空生物也会选择藏在这里。

    但她却总感觉，虚空远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颜色始终是紫黑色相间的那种色调，好像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颜色了。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这么做。

    路奇看着她：“那你呢？”

    否则，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路奇注意到这个词汇。

    下一秒，那牛角怪物却忽然看向了这边，抬起手，像是狞笑一样，猛地射出了一颗紫色的能量炮弹，“头功，我就先拿下了。”

    “我这幅样子，还算的上人类吗？”卡莎抬起手，看向手臂上的暗凝盔甲，“没有它，我也早就死了。也许我是一种较为特殊的情况，十年以来，我没见过第二个像我一样的。”

    路奇听着她的话，思索道：“也就是说，它正在进化吗。”

    “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对虚空有的了解？”

    “德玛西亚的皇子？”卡莎语气和眼神颇为诧异，她打量一眼路奇，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假。

    路奇没想隐藏身份，随意的说了出来。

    也知道她一路坚持下来的不易。

    “的确。”卡莎也抬起头，共同看向穹顶。

    然而这次，那头飞走的骨翼蝙蝠却是从高空重重的摔了下来，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叫声，身形十分狼狈，身上更是伤痕遍布。

    “畜生一样的东西，竟敢盯上我。”

    就在二人躲起来不久后，忽然一头虚空巨兽从天而降，背后生有一对双翼，露出骨刺一样的武器，它四肢粗壮，就像是蝙蝠一样，但却比蝙蝠更加恐怖狰狞，满嘴獠牙外露。

    路奇点了点头。

    卡莎睁大眼睛，不明白是什么生物将它伤成了这样。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没一会儿，卡莎忽然面色又是一变：“又回来了？”

    卡莎感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便是从这个怪物身上传出，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虚空生物，而且竟然会口吐人言。

    路奇点了点头，进入虚空估计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了，但此刻还不是很困。

    随着蝙蝠怪物一口重重的咬在了虚空遁地兽的脖子上，那遁地兽原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作。

    卡莎看向他，笑了笑道：“同样是最底层。人类完全不适合虚空的环境，我还没见过能在虚空中长久活下来的人类。”

    这个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视线看向路奇：“误入虚空的人，似乎都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我见过有几个甚至因此发疯的，伱有听到吗？”

    他有些惊讶道：“虚空里竟然还有星空？”

    “模仿？”

    而在虚空中，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甚至不知道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

    剧烈的声响在护罩外炸开，地面震颤，炸裂的余波，甚至让周围的岩壁都碎裂倒塌下来。

    卡莎对虚空的环境颇为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岩石扎堆的环境，地形复杂，的确适合隐藏。

    路奇看她随意的作息，颇为好奇的问道。

    她的父亲、母亲、朋友、长辈皆被虚空吞噬，她见证了太多家破人亡的惨案，如果连她都放弃的话，将再无人去拯救他们。

    他第一次见到卡莎，但却比任何人清楚她的经历。

    遁地兽的尸体就在附近，散发出一股臭味，他们打算换个地方。

    她感觉到暗凝盔甲传来感应，于是立刻与路奇再度躲了起来。

    “没错，就是进化。这是虚空的特性，能够进化的不止是这里的生物，包括虚空本身，也在进化。”

    卡莎也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随即淡淡笑道：“那不是星空，只是对符文之地的一种拙劣模仿罢了。如果你接近了，就会发现那是一群丑陋的星虫。”

    溅起的烟雾逐渐散开，露出了那个人形生物的外形，他浑身披着一层漆黑色如同战甲一般的暗凝盔甲，各种地方都凸起尖刺。

    但也没有完全的信任，还带有一丝防备。

    这时，卡莎才松了口气。

    “轰！！！”

    “不杀了它们吗？”

    骨翼蝙蝠发出一声惨叫，当场死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这个可怕的世界早已对符文之地垂涎欲滴。

    卡莎在暗凝盔甲的驱使下，本能的想要闪躲，但她的速度却不及那发射而来的能量炮弹。

    忽然，它好像找到了什么，猛地动了起来，速度飞快的朝着一处岩壁袭去。

    和虚空生物的大多特征一样，它并没有眼睛，但却像能看到事物一样左看右看。

    那是一头体型约莫三米高的虚空遁地兽，本该也是这虚空里的强大存在了，但此刻却被蝙蝠怪物碾压般的攻击。

    每当卡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一股寒意升起。

    路奇再度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目前相处下来，她觉得路奇不是什么坏人。

    “我叫卡莎。”卡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即道：“如果困了的话，在这里睡就行了。我的暗凝盔甲可以感知到附近危险，如果有强大的虚空生物靠近，我会察觉的。至于环境，希望你能忍受。”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他此刻的私欲，就是将眼前的女孩从虚空的漩涡中带走。

    这是她在虚空里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

    卡莎如此紧张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而且在虚空里，路奇表现的太正常了，这反而有种反常。

    她要时时刻刻的对付那些降临在符文之地的虚空裂缝，自然没有时间去丈量虚空有多大。

    这是一种路奇从未见过的虚空生物，但也能感受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明显与一路上的大多虚空生物不同。

    而见识到虚空的可怕后，她意识到那一天也许并不遥远。

    路奇同样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那人类处于这个生态圈的什么地位？”

    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形生物猛地从天而降，在一道爆炸般的声响中，重重的踩踏在了骨翼蝙蝠身上。

    路奇和卡莎安然无恙的站在护罩内，卡莎看向路奇，看向他清冷的面容，心中很是震撼。

    这一刻，她无法想象是什么强大的生物降临了。

    卡莎将一处较大地方的虚空生物赶走，带着路奇霸占了这里。

    而他的面容，则完全不是人类的面容，更像是一个没有长相的怪物，只有一张狰狞的嘴巴，从眼睛的部分是向后弯曲而去的牛角。

    路奇抬头看向那与星空相似的虚空穹顶，从未如此深刻的感觉一个世界的可怕。

    “不知道。”卡莎摇了摇头，眸子看向远处：“但想必是极大的，我没有时间浪费在探索它的边际，也许它是无边无际的。”

    “就是模仿。”卡莎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不难发现，无论从环境、还是生物圈，虚空与符文之地似乎都有几分相像。但我可以确信，在很多年前，虚空并不是这样的。早年间，这里要更加混乱、更加丑陋。”

    就这样，他与卡莎在虚空中不断的行走，一路上见到了多种奇形怪状的虚空生物，就像是一个生物圈一样，这些虚空生物们的行为与未开智的野兽无二。

    卡莎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感觉到身上涌现的寒意，“它正在朝着符文之地的样子进化，吞噬的越多，进化就越完全。就像是一个饥渴的巨兽。”

    路奇的视线悄然落在了卡莎的身上，望着那张年轻，本该享受美好芳华的明媚脸庞，心中升起一抹钦佩。

    路奇认为如果是自己，未必能在虚空这种地方坚持十年之久，更何况还是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时期开始。

    在这片天空下，她显得无比的渺小。

    以一己之力，想要阻止虚空，似乎像是说笑，像是不自量力。

    会互相攻击，会有不同的习性，会抱团取暖。

    “我叫路奇，是德玛西亚的二皇子，只是很早就通过古籍对虚空有所了解。”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刻绝对不能出声，必须要等到那怪物离开。

    过了一会儿，这个蝙蝠怪物将遁地兽身上能吃的全部吞掉，发出了一声还是饥饿的吼叫后，便扇动羽翼，原地飞起，飞快的远去了。

    两头巨兽相互交战，但很快虚空遁地兽就进入了劣势，它的一头四肢被硬生生的扯下来，身上被爪的血rou四溅。

    她没想到，路奇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人类的特征，但又可以确信，他肯定不是人类。

    “奇怪的声音？”

    时不时的还耸动一下鼻子，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卡莎忽然面色一变，迅速的起身，看向路奇，压低声音道：“快，躲起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极速般的接近，卡莎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如此的逼近。

    但仔细想想，路奇骗她的意义在哪？

    她倒是知道德玛西亚这个国家，只是了解不多。她更好奇，为什么德玛西亚的皇子会被卷入虚空。

    卡莎移开视线，还是极力的将呼吸降到最低。

    路奇问道：“刚才那个是什么？”

    卡莎问出了一路上很是好奇的问道，她知道路奇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她神色紧绷，路奇也没有耽搁，立刻起身与她一同躲在了一块凸起的岩壁后面。

    “轰隆”一声，岩壁破碎，传出了另一头虚空生物的嘶吼。

    它扑在遁地兽的身上，大口大口的撕咬着它的血rou，这一幕看的令人反胃。

    路奇听着也感觉不寒而栗，虚空正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永不满足的进化，吞噬吞噬再吞噬。

    很像是他在艾欧尼亚的剑冢里遇到的那两只，或许还要更强一点。

    “还躲着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总感觉很复杂的样子，卡莎觉得不要过多纠结这个问题比较好。

    能够如此轻松的挡下这恐怖的一击。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不过这就更有趣了，让我更加兴奋一些吧，人类。”

    牛角怪物像是愉悦的咧起嘴角，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