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取舍

    曾几何时，田雨墨看过一篇鸡汤文，大体的意思就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要善于容纳比自己优秀的员工，这样才能让企业发展。当时田雨墨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自己将来有发达的那么一天，一定不会嫉贤妒能，给自己的手下一个宽松的环境，充分利用手下人的聪明才智，做一名优秀的企业家。

    只是当田雨墨真得面对一名优秀的员工时，他却有点儿拿不准主意。这名优秀的员工自然是杜子腾，优秀到再过一年就要自主创业的人物，田雨墨有这个能力控制住他吗？

    杜子腾和朱烈不一样，后者是那种学者类型的人，无心经营什么公司，这种人即便是水平再高，可能也只是一个好的工程师而已。但杜子腾不一样，他是一个干事业的人，骨子里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商人，还是个有技术的商人。这个有技术的商人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海创业了，田雨墨更是不敢和他深谈，甚至连自己的这个“创意”都不敢告诉他。

    现在网吧业的门槛比较低，最早的收费软件也比较简单，田雨墨把这个想法告诉杜子腾之后，他可能很容易便做出一个软件。然后这个雄心勃勃的创业者，很有可能撇开田雨墨单干，毕竟杜子腾此时正在考虑创业开公司，最后给自己平白增添一个竞争者。

    那些干大事的人还真是拥有强大的勇气和智慧，想想汉高祖刘邦把韩信用的团团转，而自己连一个杜子腾都不敢用，那些卢瑟穿越了便王八之气四溢，把历史上的人物耍得团团转的穿越小说压根便靠不住。

    不过田雨墨也不能完全说是武大郎开店，他其实挺能容人的，尤其是有本事的人，只可惜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本去驾驭杜子腾，只能放弃他。

    从对网络文学的批判中回过神来，田雨墨已经下定了决心，微笑着对杜子腾说道：“其实吧，刚才已经有个面试人员了，是您的一位学长，我们谈的非常投机，准备一起携手创业，刚才已经和他签好合同了！尽管您也非常优秀，但我可能不能和您合作了！”

    一瞬之间，杜子腾的脸上非常精彩，不过片刻之后他竟然试探得向田雨墨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叫朱烈？”

    被杜子腾这么一问，田雨墨心中也是微微吃惊，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回想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生性比较宅的田雨墨压根不认识学长或学弟，他连本年级的人都人不全。那种交友比较广的人，要么是社会活动力比较强的人，要么是学习比较好的人，田雨墨这两种都不属于，所以他在大学的朋友圈很窄。

    想来杜子腾这人非常好学，应该也是认识不少老师学长的，他可能还真认识研二的朱烈。田雨墨仔细回想了一下，朱烈离去和杜子腾到来之间还是差了几分钟，两人也不是走的一个门，因为研究生宿舍和本科生宿舍恰好在食堂两侧，不应该在路上碰到。

    那杜子腾为啥知道朱烈来应聘，他们两人如果关系好的话那就一起过来了，或者前者会等着后者过来打个招呼。没有发生这事，说明两人关系一般，可能只是点头之交混个脸熟。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朱烈在广告栏那里记自己电话的时候被杜子腾给看到了，然后杜子腾知道朱烈可能会过来，只是杜子腾为啥笃定这人是朱烈，就没有其他研究生可能过来应聘？

    突然之间一个想法划过田雨墨的脑海，他也就不在那里装深沉，从而避免被杜子腾看出自己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而是沉声问道：“杜同学，我在广告栏那里贴的广告是不是都被你给撕了！”

    “哪有啊！”

    冷不丁被田雨墨这么一问，杜子腾也是略微慌张，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田雨墨看出了猫腻。这个未来的小老板终究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城府不够深，城府同样不深但在社会上混了八九年的田雨墨经验还是比他丰富点儿——之前买房的时候田雨墨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当时杜子腾看到广告之后很想把这个活给揽下，于是就把田雨墨贴的广告全都给撕了，所以一共才有两个人过来找田雨墨面试，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对赚外快的事情应该很热衷，否则不会这样。

    而在杜子腾撕海报前朱烈已经看到这个广告，朱烈看广告的情形并被杜子腾给看到，所以他才一下子猜出另外一个面试人是朱烈。

    只是杜子腾不小心提起朱烈，却让本来就纳闷面试人少的田雨墨迅速警觉起来，被他稍微一试便试出杜子腾有问题来。

    如果作为毫无利益的第三方，田雨墨可能会觉得杜子腾有点儿小机灵干得漂亮，但作为被坑害的招聘方，田雨墨则对杜子腾相当不爽。

    不过尽管看出杜子腾在撒谎，但田雨墨也没有点破，而是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次真得很遗憾，我之前听一个朋友提起过朱烈同学，我那朋友对他的评价很高，而且他的价格我根本无法拒绝，已经谈好了的也就不变了。不过我想将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联系吧！”

    听田雨墨这么一说，杜子腾讪讪得点了下头，握住了田雨墨伸出的手。刚才杜子腾主动说出朱烈的名字，本来是想着分析一下自己和朱烈的优劣势，却没想到田雨墨却猜出自己撕广告的事情，被抓住把柄的杜子腾失去了和田雨墨继续讨价还价的气势。

    又核对了一遍联系方式后，杜子腾转身便走出了食堂餐厅，田雨墨却坐在远处沉默不语，心中总觉得这事没有这样完。最终田雨墨掏出手机又给朱烈打了个电话：“朱同学，我是田雨墨，有件事我想摆脱您一下，就是我找您做的这个软件，您不要和任何人说，尤其是一个叫做杜子腾的人！”

    “奥！小杜啊，我认识，他怎么了？”

    “没什么！这事商业机密！你可得给我守好口！”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

    田雨墨这心血来潮的电话居然真起到了作用，事后杜子腾居然真找到朱烈询问起田雨墨找他做的软件来，毕竟杜子腾的面试根本没从田雨墨那里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连田雨墨想做什么软件都不知道。

    而在田雨墨的叮嘱下，朱烈也对软件的事守口如瓶，等杜子腾发现东华的大部分网吧换了一套简单的计费系统已经是大半年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