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没有感情的倾听机器
“这段时间真是烦死我了！我们单位的事真是太多了！你知道吗？我今天所有的业务加起来有三百二十笔传票啊！” 当在星巴克好好给田雨墨放了一次血后，许辉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一边向田雨墨抱怨道。 “三百笔传票是真不少！”当听了许辉这个工作强度之后，田雨墨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田雨墨当柜员的时候，因为自助设备的大量推广，一天也就能有一百笔传票，现在这许辉的工作量能顶那个时候田雨墨的三倍了。 听了田雨墨的话之后，许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田雨墨：“你知道传票是什么吗？张着嘴就说不少！” “知道啊！柜员每办一笔业务就会有一张传票当做记录。虽然有时候一个客户会办多笔业务，但传票数和接待的客户差不多是二比一到三比二之间的关系。真是辛苦了，一天居然接了小二百个客……” “你才接客呢！” 田雨墨说的情况是没啥问题，但他这张臭嘴却是惹的许辉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抓田雨墨，但后者早有防备，一下子便躲开了，甚至沿着人行道跑了起来。许辉也不含糊，马上便骑上自行车，很快便追上田雨墨，伸腿踢了田雨墨几脚。 “停！不跑了！”被踢了几脚后，气喘吁吁的田雨墨终于举手投降。 “你这张烂嘴，有你这样说话的嘛！”许辉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还不解气，又在田雨墨身上踢了几脚。 “习惯了，真不是故意的！”田雨墨这个金融民工，平日里可是习惯自嘲的，结果不小心说起了女同志。 “你习惯什么啊？你又不在银行工作！不过我觉得你真得好懂我啊！” “能不懂嘛，我这都干了十几年了！”——虽然田雨墨心里面这样想，但他自然不敢说出来，而是笑道：“我觉得我上辈子也是干柜员的，譬如说，你肯定特别讨厌穿工装，自己买的漂亮衣服都没法穿了！” “对啊！我们单位的工装难看死了，穿着还像服务员——对了，上次请你吃包子，有人就把我当成服务员了！”随着田雨墨如此说道，许辉更是有一种拍断大腿的冲动，银行柜员都需要穿工装，弄得漂亮衣服都没法穿，这是田雨墨遇到银行女同志们最大的怨念了。 一想起上次吃包子时的场景，田雨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看着田雨墨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许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柜员真不好干，工作太累了，中午有时候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今天下午两点才吃上午饭。还有一次，我想上厕所，刚把暂停营业的牌档上，外面马上便有人骂了！” 说起自己的辛酸之处来，许辉忍不住便哭了起来。田雨墨只是默默得拿出纸递给了许辉，上一世她也有不少同事被客户骂哭过的，田雨墨自己也差点儿和一个胡搅蛮缠的客户打起来。等许辉止住哭泣后，田雨墨这才说道：“过两年就好些了，到时候自助设备大量推广，到柜台上办业务的人就少了。” “还有了，我们单位的破事特别多。单位知道我会弹古筝，结果整个二季度，我参加了三场消暑文艺表演——我们市行组织的，区政府组织的，还有一个是市金融办组织的，每次汇演我都得练习好久！现在好了，十月份我们市行庆祝国庆，我又得上台！我究竟是来银行上班的？还是来银行弹古筝的啊？” 这大城市的姑娘生活就是丰富多彩，小镇做题家出身的田雨墨，自小家里可没闲心给他培养这些业余爱好。不过田雨墨还是劝解道：“国有大行就这个样子，比起企业来更像事业单位，这种事情以后少不了的！你得和领导讲清楚，你这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单位争取荣誉，这钱绝对不能少！” “我明白了，下次再叫我去表演节目，我就要钱！我们单位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多呢，还有技术比赛，七八个项目，你说考上机操作我明白，可都有点钞机了，还要考手工点钞干什么？考点钞还得分成什么单指单张、多指多张两种点钞法！我整个八月份，每天晚上都得到支行去练习点钞，一点点到晚上八点钟！” “你们单位真是有点儿过分了，羊毛不能照着一只羊薅啊！” “你这句话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们单位老龄化严重，这才招了我们这批劳务派遣工充实基层，现在单位但凡有些事，就找我们这几个新员工去做，真是想要把我们这些羊给薅死。还美其名锻炼我们，我们这些劳务派遣工有升职的机会吗？锻炼了也没用啊！”说到最后，许辉更是一脸的恼怒。 “对了，你想过跳槽到股份制小银行吗？到了那里，虽然压力大任务重，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没有了，只要把手里的工作干好就行了。” “不知道啊！我妈单位有个领导就跳槽到小银行去了，压力很大，然后又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小银行，甚至有些后悔跳槽了！”说起跳槽的事情来，许辉马上看向了田雨墨，她一直觉得田雨墨懂很多工作的事情，所以准备认真倾听一下田雨墨的看法。 “这些小银行就是看业绩，伯母那个领导跳槽后，他的客户自然跟着到了小银行，等他的客户潜力都被挖掘干净，又开拓不了新的客户，业绩自然提升不上去了，在小银行也就干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无奈跳槽，直到在下个小银行也干不下去了再跳槽。很多离开国有大行的中层领导，就这个样子不停地跳下去！” 听田雨墨分享了他见识过的跳槽故事后，许辉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可不想这个样！” “人家是领导，你一个小柜员，压力不会那么大的！我不是说了嘛，以后你的存款我给你包了，等我成了亿万富翁，我保你不论跳到那家银行都没问题！” “我等着！”再次听了田雨墨的这番话后，许辉也是开心得说道。 “好像到你家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田雨墨发现到许辉家了。 “谢谢你了，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心里好开心啊！”这段时间许辉被工作弄得焦头烂额，和田雨墨聊了一晚上，心中的很多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也谢谢你的五万块钱！” 说完之后，田雨墨和许辉也是挥手告别。许辉本身长得便很不错，今天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又是在路灯下走过，朦胧的灯光，让许辉的颜值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总觉得许辉似乎对自己有点儿意思的田雨墨，不免生出了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来。这段时间忙事业，田雨墨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回老家了，不免有些小头指挥大头。 “是我的错觉罢了！再说我能给她什么呢？”随即田雨墨便把那些少儿不宜的想法抛到脑后，他得回家好好休息了，还有一百多万的负债在等着他呢。 就在田雨墨转身之时，他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这独一无二的铃声，正是高亦然打来的。接起电话的田雨墨还没说什么，对面则是一脸兴奋得说道：“我要去省会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