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辜 笑得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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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为止,薄行简已经五天没有见到殷顾了,那天刻意的上门去送还丝巾时,他只不过是想去解开一道谜题,却想不到这谜题越绕越紧,还生出许多透明的蚕丝,将他裹了起来。 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刚发现联系不到她时,他满脑子想着见面时如何抛却所谓‘绅士风度’让她服软认错,后来过了一天,他又想:简单说她两句就可以了,再后来开车前往农家乐的路上,他唯一想做的,就只有见她——— 他的坏脾气与居高临下的满腔傲气,就这么被消磨殆尽了。 殷顾过了片刻似乎才清醒过来,她‘啊’了一声,嘻嘻索索———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的声音:“是你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她居然厚颜无耻的倒打一耙,反过来诬赖他不联系她?薄行简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凉气,声音沉了沉:“殷顾,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殷顾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许委屈:“拜托,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你是大总裁,日理万机忙得不得了,但也不至于三天都不理我,拿我当什么了?我都主动提出交往了,你好歹也往前迈上几步,别总让我以为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的控诉让他愣了愣,下意识解释:“但后来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殷顾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的:“我知道啊,我就是气你之前不理我,才以牙还牙,故意也不理你的。” 她的逻辑天衣无缝,也很能让人共情,他忽然愿意换成她的角度来思考整件事情,薄行简沉默了一会儿,已经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好,这个略过先不谈,我来农家乐找你了,你在哪里住?” “我在…”殷顾似乎有些懵:“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啊,我就在农家乐里面的一排房子里住着,是小平房好像,外面种着菜,风景蛮好的。” 薄行简放眼四顾,这地方所有的农房基本都是这个配置,她的描述完全没有有效信息,他耐着性子:“你能再说详细点吗?具体在农家乐的哪个位置,周围有没有标志性建筑,门牌号什么的?” 殷顾却叹了口气:“我刚刚起床就发现,肚子有点疼。” “你待屋里别动了。”薄行简火气又上来了:“我去叫农家乐老板,让他带我去你房间,你把衣服先穿好,我到了就送你去医院。” 殷顾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哪儿有那么娇贵,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盖被子,想喝点儿热乎的,你给我买一杯热奶茶就行。” … 被电话吵醒后,殷顾就起来洗漱,然后去找农家乐的老板刘钢,刘钢为人质朴,前几天的采访一直都很愉快,结果今天却出了些插曲,刘钢的妻子,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的张晓岚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产。 原本预产期还剩一个月,张晓岚的身体情况又特殊,情况危急起来,刘钢本身又是个双臂残疾的人,没办法开车。 农家乐的员工还没来上班,殷顾帮着刘钢把张晓岚扶到车子上,听着张晓岚一声声哀嚎,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想亲自开车送两口子去医院,但她才拿到驾照一个月,对手动挡的车又不熟,难免心里没底。 正踌躇的时候,前方忽然开来辆黑色的卡宴,车子停下,一个长相斯文的高大男子走下来:“过来上我的车吧,我让司机送孕妇去医院。” 他说着便忙前忙后帮着搀扶孕妇,低头跟司机交待了几句。 殷顾刚想跟车去医院,又被他拦下来,男人温声劝道:“车子位置狭窄,多一个人,孕妇就多一分不舒服,再说这农家乐没个负责人也不行,你留下来还能帮着照看一下。” 目送着卡宴远去,殷顾才转头看他:“晋烯?” 晋烯笑笑:“认出我来了?” 殷顾点点头:“晋副总在ocr集团的地位举足轻重,我怎么会不知道?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联系到您,采访您一下呢。” 晋烯才正色了些,他扶了扶眼镜,叹气道:“咱们是老相识了,你又何必对我那么客气?” 二人在凉亭坐下,相对沉默了几秒,面前的男人虽然如当年一样苍白清秀,任谁一看都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但殷顾却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少女,只对视了几秒,她便将对方眼中的谋算看得清清楚楚。 晋烯神情坦然:“在商界混迹了这么些年,我是不是变了许多?但我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你也知道的,生活在豺狼堆里,如果不多个心眼,就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成年人为了生存,总要牺牲些什么。” 殷顾想了想:“据我所知,一个人的心性并不会随着成长而改变,除非他原本就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对于过去的你,我并不是太了解,但想必,你当初也是算计过我的吧?” “你果然成熟了很多。”晋烯笑了笑,他招手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对方上了一壶热茶,在袅袅热气中替殷顾倒上一杯:“但也别把人想太坏,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壶柄,像是在捏一件艺术品似的,很好看,殷顾托着腮欣赏这一幕,一时没有说话。 晋烯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惯我,是不是因为五年前薄行简的事情?你觉得我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也是一丘之貉,联起手渣你?” 殷顾盯着他,挑挑眉:“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晋烯的表情有些无辜,他眯了下眼睛,像是在努力的回忆过去:“当时我给过你暗示,告诉你你们两个不合适,而且提醒了两次。” 殷顾却记不清了:“也许有过吧,我没什么印象了。” 晋烯自嘲的笑笑:“你当然记不清,你当然一腔深情爱着薄行简,眼里哪儿还容得下别人?所以我阻拦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个旁观者,而你现在对我的不满,不过是将怒气牵连到我这里,这对我很不公平。” 他一个事业成功的大集团高管,居然跑到这里跟她讨要公平,殷顾内心的某处动了一下,倒笑了起来:“算了,咱们别提这些了。” 虽然暂时对晋烯放下些许戒心,但她总是觉得,这男人有些茶里茶气,话里话外都带着委屈,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 薄行简从不知道买一杯奶茶会这么费劲,农家乐附近并没有殷顾指定品牌的奶茶,他查了半天导航,驱车来到附近的镇上才找到了门店,结果乌央乌央全部都是排队的人。 他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奶茶品牌首次在镇上出现,所以人们都来尝新鲜,那商家也是缺德,搞饥饿营销这一套,每隔三小时才卖五十杯,还要先领一个号码牌,没有这牌子,就算排到队也买不到奶茶。 他那么高的一个人,看起来眉目清冷不近人情,又是一身西装革履,却要排在些小姑娘中间,分外的格格不入,自然心情不怎么愉快。 旁边来了个鬼头鬼脑的中年人,掏出张皱巴巴的号码牌:“老板,五十一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过时不候啊!” 这黄牛看见他穿得不错,像个冤大头的样子,原本十块一张卖他五十,薄行简也不在意,随手扔了张一百元钞票过去。 结果前后还不到两分钟,黄牛就跑了,他去窗口前面,店员把那纸条扔出来:“这个是昨天的号码牌,麻烦重新领号。” 薄行简那一张俊脸阴沉的能拧出二斤水来,疯劲儿上来,他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探身到车子里,找出一沓子现金,足有一万多块,雪花似的在空中撒开。 排队的众人一拥而上抢夺钞票,他气顺了些,整理了下衣服,直接领了剩余的全部号码牌:“有多少要多少,剩下的奶茶全给我。” 车后座放了十多杯奶茶,怕洒出来,他回程时车速并不快,都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来农家乐游玩的人多了起来,好几个村民的小孩子在路边叽叽喳喳玩儿,看他拎着满手的奶茶,都围上来眼巴巴的看。 他也不说话,只用眼睛挨个去盯人家,把小孩儿都吓跑了,这才继续迈步向前,殷顾又不接电话,他叫了个农家乐的员工带路,都是土路,又刚刚下过雨,他昂贵的皮鞋上沾满了泥巴。 七拐八拐又走了一会儿,他才在一个小凉亭内找到人,女人淡蓝色宽大外套的袖子高高的挽着,白皙手臂撑着下巴,正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相谈甚欢,气氛看着还蛮和谐。 薄行简在原地站了片刻,走上前将全部奶茶重重地放在石桌上,盖子并不严实,洒出来一些在他手指上,还挺烫。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这才抬头,诧异道:“行简,你是不是迷路了?有一份文件必须你过目,我就在凌晨开车出发,结果倒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薄框的镜片闪着光,晋烯又慢悠悠说道:“不过也挺巧的,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阿顾,我记得,咱们三个是高中同学。” “当初年少轻狂,不懂得如何尊重他人,你还打赌说要把她追到手‘玩儿玩儿‘,我说得没错吧?”晋烯无限唏嘘的回忆起往事,笑得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