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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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暴雪。 陈逸午休起来拉开窗帘,天地一片雪白,雪已近齐膝。 这是入冬以来不知第几场暴雪,他已经习惯。 好在今天是周末,闭门不出就行。 室友roy在给房东打电话,让房东找人过来除雪,见他下楼,挂断电话急道:“逸哥,你车没被埋,借我开开。” 陈逸把车钥匙扔过去,“要去哪?” roy很是无语:“你能不能上点心,今天吃火锅啊?要去采购啊!” roy是美籍华人,祖籍重庆,父母移民就跟了过来,家在西部,还在念本科。 火锅是他刻在基因里的美食喜好,也是他坑陈逸合租的筹码。 他在找到陈逸合租时说:“我什么菜都会做,荤的素的,只要你能买到,我就能给你做出一锅美味来!” 陈逸信了,原本打算自己住的他同意了合租。 后来发现,roy也不能算说谎,什么荤的素的往火锅里一扔,都不能说难吃。 陈逸不咸不淡地说:“又火锅。” “你这话到外面去说要被打的你知道吗,”roy一副无语的表情,“身在福中不知福,而且今天是元宵啊。” 元宵。 原本是她计划要来波士顿的日子。 知道她签证没过以后,这个日子于陈逸而言就只是普通周末。 她在上海过元宵,应该又在家宴上被聊晕了。 思及此,陈逸打开微信,正准备发过去视频,想起国内是凌晨,又作罢。 他萃了杯咖啡,上楼继续写researchnote. 楼下传来除雪机嗡嗡运作的声音,不一会儿,roy上楼来,“ethan.一起去超市?” “我不去了,买什么都行,回来给你报,”陈逸头也没抬,但忽然留意到他又叫他英文名,绝对有事相求,目光质询看过去,“还有什么事?” “ethan,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自然地说这种买什么都行随便花的话,我是直的,拜托。” 陈逸皱眉:“不是你说你做饭我付钱就行?” roy不再打趣,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我今天请了人来。” 陈逸冷哂一声,他就知道。 “多少人?” “七八个吧。” 陈逸一阵眼风扫过去。 “哎哎哎,过节啊过节!都是中国人,自己人。” “不报销。”陈逸视线回到电脑上,算是同意。 “没问题!”roy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子下楼,屁颠颠去买菜。 当初陈逸同意与他合租还有一个原因:他个性和步潼很像。 陈逸有时候几乎要怀疑,他们这一代都一个样。 傍晚楼下就陆陆续续来人了,吵吵嚷嚷在备餐。 陈逸写好邮件发给教授,下楼喝水。 他脚步顿住。 这何止七八个人? 大概mit半数本科中国人都在这了。 客厅沙发坐满了人,男男女女,亚洲面孔占多数,也有美国人,几个中国人正在教美国人打扑克,电视里在放球赛。 厨房和餐厅也有几个人在忙活。 杂七杂八的声音吵得陈逸脑仁疼。 他站在楼梯上喊:“罗沛凡!” 正在处理毛肚的roy脊背一凉,甩甩手上的水,连忙转身,“来了哥!” 这下满屋子人都朝楼梯看去。 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楼梯中间,眼神冷淡地俯视楼下。 他穿着松软的毛衣,休闲束脚裤和拖鞋之间露出一段精瘦的脚踝。 穿着很简单,就这么姿态自然地立在那,气场卓然。 沙发上几个女生交头接耳。 “罗沛凡这次居然没骗人,这室友确实mit华人颜霸。” “听说有女朋友了,不过在国内。” “那就等于没有。” “叫什么?” “ethan.” “怎么之前完全没见过?” “我想起来了,他是陈逸,他本科就是我们校草了,他没在群里,我还以为我消息有误他没来mit。” “你们还是校友啊!” 然后她们就瞧见平时横得一批的roy跑到楼梯口,乖巧地叫了声:“哥。” 男人眼神危险:“七八个?” “人有的带家属,总不能拒绝。” 两人放低音量又说了什么,陈逸下楼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 一群女生噤了声。 又看着他倒了杯水端上楼。 从头到尾没打招呼。 “好冷。” “boston的雪,我的心。” roy走到沙发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哥帅吗?” “人家帅又不是你帅。” “不过你们还是好好学习吧,我哥心里只有满绩满绩满绩。” “谁不是呢?”mit也没几个草包。 roy坐下来,神神秘秘地摇头:“不一样,人家一年多修好几门课,不是为了学习而学习,人家是为了赶紧回家结婚。” “真假!” roy平时说话就半真半假的,没什么可信度,他越描述陈逸和他女友感情多好多好,听众就越是觉得他在瞎吹皮。 压根没当回事。 雪停了,洛干机场恢复秩序,张若琳乘坐的班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得到通知,可以降落。 平安落地的一瞬,她想,回去是不是要找大师算算,她命里跟飞机是否犯冲? 要不然怎么总是被雪耽误? 一出机舱,她便原谅了这一切。 这是她见过最大的雪。 机场跑道已经被清理出来,但停在远处的飞机还覆着厚厚一层白雪,松软浑圆。 满城风雪刚过,留下皑皑一片的童话世界。 她来到了他的城市。 耳机里是augustana嘶哑沉醉的声音。 她单曲循环了一路的《boston》. 此刻望着雪白天地,竟听出了不顾一切的奔赴感。 明明是毫不相关的歌词。 她听了一路,想了他一路。 下载的时候,她看到一条评论。 【这首歌适合接吻。】 她好想吻他。 来接机的人是陈伯伯生意伙伴的司机,是华人,沿途在给张若琳简单介绍波士顿。 天空竟又开始飘雪,不大,片片如绸。 “又没完没了了。”司机无奈道。 “这里经常下那么大的雪吗?” “每年都下,冬天又长又冷。” 冬天又长又冷,他也这么说过,有时候八月都能冻死人。 “你在的话,也许就好了。”他说。 所以,她来啦! 司机把人送到,周到地在外边等,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叫他。 张若琳打量了会儿面前这栋极有格调的二层别墅,微微笑了,果真是陈少爷,艰苦念书但绝不会怠慢自己。 从路边到门口要穿过长长的花园小路,张若琳拖着行李箱,刚走几步手就冻得不行了。 雪花纷纷扬扬,她索性把行李箱放在原地,扣上羽绒服的帽子,小跑过去。 站在屋檐下,她抿着唇,掏出手机再核对了一遍地址和门牌号,摁下门铃。 屋内正是静默,门铃声格外清晰。 几分钟前,酒足饭饱的人们开始蠢蠢欲动。 “ethan,你后来是本科直接转学了吗,没在学校再看见你。”那位同从q大来的女孩说。 坐在长条桌正位的陈逸抬眼,眼神里有疑问。 那女生旁边的人说道:“violet和你是校友呢!” 其实席间已经提到过好几回了,但陈逸好像并没有听到。 叫做violet的女孩才又自我介绍道:“我比你低一届,经管学院的,不过你们本科多一年,所以现在咱们是同级。” 陈逸点点头,一副知道了,但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气氛有些许尴尬。 roy替陈逸陈述道:“他是在bu交换了一年,再实习一年,考的mit的研。” “这样啊,那岂不是大四就来了,本科学分是怎么修够的啊?” 还挺会找话题。 陈逸不咸不淡地答:“当时的女朋友监督修够的。” “……”谁要听这种回答? 不过,“当时的女朋友”,这个称呼信息量给够了。 女生再说话时,声音显然带了些兴奋:“后来怎么分手啦?出国就分手了吗?” “没分手。” ? 什么意思。 场面一时尴尬。 门铃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这时候谁啊……” roy正要去开门,陈逸离席,“我吃好了,去看看。” 桌上气氛还有点奇怪,也没有人挑起新的话题,大伙只好看着陈逸去开门。 门被拉开,冷风瞬间灌入,清清爽爽地吹散了糊在鼻息的火锅气味。 陈逸开门的动作僵住了。 门前的女孩满身风雪,羽绒服绒毛上飘着点点雪花,帽子中间裹着一张小脸,唇红齿白,浓眉星目。 粉雕玉堆的人,正冲着他得意洋洋地笑。 张若琳从他罕见的愣怔中读出了被惊喜砸中的茫然无措,忽然觉得这一路奔波都不算什么了,他就在她眼前,那么近。 他也那样期待和感谢她的到来。 耳机虽然已经不在耳朵里,可她单曲循环了一路的旋律一直在脑海中回响:“ithinkiwillgotoboston……” 她来到了boston. 在层层递进如叠浪汹涌的旋律中,她忽然猛地扑进他怀里。 陈逸猝不及防,被这猛烈的动作撞得后退了两步,但牢牢接住了她。 听见他同样急切的心跳,张若琳从他怀里退开半分,捧着他的脸,垫脚吻了上去。 看客便见一个毛茸茸的女孩扑进了陈逸怀里,强吻了他。 餐厅里鸦雀无声。 而陈逸在怔忡半分后反客为主,将女孩碍事的羽绒服帽子摘掉,紧紧扣着女孩的腰上提,捏着她下巴沉醉地亲吻。 那架势仿佛要将人生吞入腹。 ethan原来可以有这副样子。 大敞的门不断涌入冷空气。 门边激吻的两人却恍然未觉。 只吹傻了屋里的围观群众。 心里似有礼花盛放,簇簇绚烂,张若琳不顾一切地回应他,几近窒息的空档,她鼻息中闯入不属于他的气味。 她神志回来半分。 火锅味。 而此时她耳朵里的旋律也渐渐消弭,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她缓缓从他嘴唇逃匿,扭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八个九个……怎么还有…… 那么多人! 张若琳现场表演瞳孔地震。 她又缓缓扭头看似笑非笑的男人。 有人,这么多人,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陈逸弯唇笑出声来,牵起她的手,“先换鞋。” 然后自己过去关门。 “等下,我行李。”她指了指外边。 陈逸也没添衣服,走进风雪里,提起她的行李箱。 张若琳独自面对屋内十几双眼睛。 这还能称之为惊喜吗,还是说惊吓比较合适? “嗨……” 她抬手,弯了弯指尖。 众人:“嗨……” 冷场了,她只能再次扭头去看外边,陈逸提着行李箱进了门,放在门边,从橱柜里拿出一双棉质拖鞋放在她跟前。 看着应该是他自己的,尺码很大。 张若琳乖乖换鞋。 “外套脱了。”陈逸吩咐。 “哦。”乖乖扯拉链。 陈逸拎起她一边袖子,给她卸下了羽绒服,在门边把雪抖掉,挂在开放橱子里。 张若琳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她觉得自己的脸红得要烧起来了。 陈逸却已经全然恢复淡定的模样,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吃饭了吗?” “吃了,飞机上……” “你这班飞机从纽约中转,”陈逸打断她,“后面这段航程没有供餐,你在哪里吃的?” 原来申签的时候,他是知道她航班信息的。 “额……”心虚。她很饿了,可是总不能和这么一桌刚刚围观过她虎狼行为的人一起吃火锅。 那不如把她埋进门口的雪堆里。 roy都看愣了,唯恐面前这个爹一样的男人被掉包了。 这还是他逸哥? “我未婚妻。”陈逸仍旧牵着张若琳的手,对roy说,“我带她出去吃点。” “还有很多菜啊,在家吃吧!”roy回过神,提议道。 陈逸像是笑了下,太短促,几不可察,“不了,她脸皮薄。” 脸皮薄的张若琳保持礼貌的微笑,一切听安排。 然后陈逸就带着张若琳上楼,再下来时陈逸也已经添了衣服,两人相携而去。 “原来当时的女朋友是这个意思。” “什么?” “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未婚妻。” “嫉妒了。” “谁不是呢?” 陈逸出来后,还与接机师傅寒暄了几句,才开着自己的车带张若琳出门。 大晚上的,餐厅不好找,车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张若琳缩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好像,也没有很惊喜嘛。 想起他有那么多伙伴陪他过节,心里先是欣慰,又开始泛酸。 没有她,他好像也能过得很好呢。 还什么,她在就好了。 骗人! 陈逸光是偶尔瞥她一眼,就能捕捉到好几次不一样的表情,女孩天人交战的内心活动被猜个八九不离十。 “昨天不是还在莫干山抄经?”他忽然出声问。 昨天他妈妈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张若琳抄经的照片。 而张若琳前两天为了掩饰自己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跟他说最近她陪老爷子进山休养抄经,可能不会一直带着手机。 “那是之前拍的照片,让阿姨昨天才发的……” “谁的主意?”这显然不是张若琳的脑瓜子想出来的。 “伯伯……” 陈逸笑了声,“这都迅速组成联盟了?联合起来蒙我?” “哪有!”张若琳辩解,“是要给你惊喜好不好!大家都是好意!” 虽然结局好像不太如意。 “嗯,”陈逸忽然很好脾气地点头,“他们还挺清楚状况。” 张若琳:“啊?” 陈逸:“很清楚只有你能称为惊喜。” 换个人这样过来打乱他的节奏,现在的后果就是立在波士顿街头当冰雕。 他说得自然而然,并没有特殊的语气,甚至没有看向她,只专注地开车。 可却让她起起伏伏的小心脏定了下来。 是惊喜呢,她。 他们在一家清吧解决了晚餐,张若琳一个人吃了两只大龙虾,心满意足。 回程,到了家门口,陈逸却没下车,开了顶灯静静看着她。 “怎,怎么?”她下意识拉开镜子检查自己嘴巴是不是没擦干净。 脸蛋忽然被大手捧起扭了过来。 “吃饱了吗?”他问。 茫然点头。 “那该我了,我没亲够。” 话音刚落,他温热柔软的唇已经附上她的。 缓缓摩挲,轻舐开齿关,每个动作都像是被点了慢放键,像是慢慢品尝可口的甜点,温柔得不可思议。 唇齿纠缠的间隙,她听见他轻轻吐出几个字,如同呢喃。 “真实了。” 正要送一行人离开,走在前面打开门的roy无语望天。 车里打着顶灯接吻的情侣,拜托—— 倒也不必出门回家都在他面前亲热。 接下来的日子他这个单身狗咋过。 会不会齁死? 可是陈逸并没有给他齁死的机会,当晚就收拾好东西带着自家未婚妻出去住酒店了。 如此心急。 roy在微信里说:【哥,其实咱家隔音还可以的。】 几个小时后他才收到回复:【看也不行。】 【什么意思啊,谁要看你们啊,我变态啊!】 陈逸半靠在床头,看向正在对镜敷面膜的女人。 她一身黑色衬衫松松垮垮地遮住腿根,下边两条长腿白得晃人。 她穿着他的衬衫。 说是在他衣柜里精挑细选的。 她的行李箱里,盛满了他的卫衣、t恤、西装…… 却不是带来给他的,是她自己要穿。 这副样子,还想给谁看? 谁也不行。 陈逸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的背影。 脑海里却不自觉在给她换装。 他扔掉手机,提步朝洗手间去。 张若琳感觉身子被人身后搂住,抬眼从镜子里看见陈逸埋头在她颈窝里。 “你还不睡,明天,啊不,今天不是有课?” 现在都凌晨了。 她本就困极了,又由着他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感觉人都要散架了。 但是在飞机上呆太久,皮肤干得难受,她没睡着,又爬起来敷面膜。 “就一节。”他无所谓地答。 张若琳点了点他:“但是是早课啊?再不睡你都要通宵了。” 陈逸闷闷地说:“好主意。” “喂!” “再看看你。” “上课回来也可以看啊!” “你敷好了没有?”他侧过脸看着碍事的面膜。 张若琳:“还有五分钟呢。” 他一脸不耐,重新把头沉沉地搁在她肩上,就这么站着不肯走,“快点敷完。” “干嘛啦!” “陪我睡。” “……” 最后张若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短暂地眯了会儿还是真的通宵了,总之她在他怀里睡成了个死人。 他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她还以为他翘课了。 她只感觉有人在细细密密地吻着她,一边吻一边喃着:“宝宝,宝宝……” 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压着个人,熟悉的气息让她安下心来,揣了他一脚:“我要睡觉!” “一会儿再睡,我好想你……” 烦死了! 她又揣了一脚,“你不是一直在这!” 脚踝被他制住,缓缓放好,他诱哄道:“一会儿就好,乖……” 张若琳目瞪口呆。 他已经jin来了。 她衣服什么时候被卸下的? 她哼哼唧唧地拍打他的胸膛,“呜呜呜不让人睡觉烦死了不要你了你快走开我要睡觉!” 他哪里管她,兀自更卖力了。 “呜呜呜早知道不来了坐飞机好累呜呜呜不让睡呜呜呜,啊慢点,呜呜呜……” 陈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种不真实感一直萦绕着他,上着课就分了神,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下了课就赶回来,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怎么也觉得不够,只有通过极致的亲近和占有才能让他感觉,她真的来到他身边了。 这次后,两人拥着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帘把日光遮得严严实实,分不清夜晚还是白天。 张若琳醒来时,只觉得身上的酸痛感比睡前更甚了,身边没有人,他不在。 暗骂了声“禽兽”,她摸过手机。 微信里全是问她到这边感觉如何的,包括陈父陈母。 她简单回了模棱两可的话。 她哪里知道这边怎么样?她就没出过屋。 最下边,她刷到了陆灼灼的问候。 【怎么样啊,有没有干柴烈火?】 【看来有呢,没空理我了都。】 【想想陈逸好爽啊,上完课上你,什么日子啊这是。】 张若琳:…… 什么朋友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