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上悟道
幽幽郁水，清幽迷人，苍玄独自驾驭孤舟，逆着河水缓缓游动。 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细雨，空空蒙蒙，并不算密集的雨水稀稀落落的滴落下来，将整个河水乃至周边的河岸，都蒙上了一层云雾。 迎着丝丝风雨，一袭黑色长衫被清风细雨惹湿，但苍玄却并没有狼狈之感，反而有说不尽的飘逸淡然，描绘不尽的从容自若。 烟雨朦胧中，苍玄颇有种万籁俱寂，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奇特感觉。 在这种一人独处于天地间的心境下，苍玄感到自己于天地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同时自己眉心的朦胧紫气变得极端活跃起来，并且灵觉也在不断的提升，仿佛要向着某种未知的方向所攀升。 但在这种感觉攀升到顶点之后，却始终无法突破冥冥中的那层隔膜，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苍玄感到颇为窝火。 这种感觉持续了片刻后，就当苍玄准备放弃之时，一阵悠扬的箫声恰在这时自远方悄然飘来。 这箫声婉转悠扬，平淡的音调中，带着一股令人心神安宁的韵味，驱散了苍玄心中的那一缕焦躁之意。 而苍玄也在这悠扬的萧声中，再次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状态。 下意识的，他盘膝于船头，默默的运转着太上凝神录，放空心神进入天人同体的境界，体悟着自天地间流转不休的莫名道韵。 渐渐地，苍玄感觉自己的精神比之以往更加强大，眉心的那团朦胧紫气变得愈发活跃，隐隐间竟有凝成一团的趋势。 而就在这时，苍玄突然福灵心至，将自己的精神意志融于虚空，勾连天地之势，猛地向自己的眉心收缩。 轰！ 仿若开天辟地的轰鸣自脑海中响起，苍玄眼前一黑，顿感天旋地转。 当他重新找回自己意识之时，却发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轻飘飘浮起来一样，眼前的景物还是景物，四面依旧是湍流江水，但——天地再非天地！ 这是一种非常畅快的感觉，仿佛是摆脱了一个沉重的枷锁一般，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并且天地间的一切都前所未有的清新，就像是以另一种角度观察世界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此刻的他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的浮在自己头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呼吸微弱，两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晕死过去一样。 “神魂离体，不，应该是元神出窍！” 一个念头在苍玄的心中升腾起来，而后他好奇的围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两圈，用手触摸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像是幻影一样，穿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元神初生，还无法接触实体么。”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略显虚幻的身体，苍玄心念一动，回归了自己的rou体。 下一刻，原本紧闭双眸的苍玄，突然睁开眼睛，眼眸中深邃的黑紫之色一闪而逝，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此时，耳边传来的缥缈萧声已经渐渐淡去，苍玄运转目力环顾一圈之后，在十几里外寻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条游荡于江面的小舟，在小舟上，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少女，长发垂腰，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正坐在船头上，恬静的吹着长箫。 “青衣，长萧，女人，是石青璇么。” 目视着青衣少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苍玄收回目光，体内神力猛地爆发而出，身下的小船速度陡然暴增，沿着江水顺流而下，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蒙蒙烟雨中。 ...... 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 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河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群雄踞在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 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征着对整个岭南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好一座宋家山城。” 苍玄置身于一座山峰之上看着不远处繁华奇峻的山城，不由心中暗赞一声。 随后他闭上双目，元神与天地相融，迸发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心灵波动，朝着宋家山城的方向扩散而去。 片刻后，位于宋家山城磨刀堂参悟无上刀道的心中突然感到了一丝悸动。 这种玄妙微乎其微，若非他早已臻至‘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得刀而忘刀’的不我禅心，心灵修为早已进入一个神妙莫测的境界，几乎不能察觉这一丝奇妙的感应。 “有大宗师在向我下战书！是宁道奇？不对，不是他！” 仔细感悟着这缕悸动之中所暗含的霸道无比的战意，宋缺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刚刚升起一个猜测，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下去。 他很了解宁道奇此人，以对方淡泊的心性是决计不会向他发出挑战，也决计不会拥有这丝心灵波动中蕴含的霸道意志的，也就是说，此人是一位从未出现过的大宗师。 “究竟是谁呢？” 宋缺思索一阵找不到任何头绪，但既然想不到，那就索性不想。 于是，皱起的眉头渐渐平复，转而变成了浓烈无比战意。 “不管你是何人，但你要战，那便战！” 宋缺豪迈一笑，伸手虚握，只听一声凄厉的刀鸣响起，那陪伴他多年的爱刀‘水仙’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锵！ 下一刻，一道锐利无比的锋芒自磨刀堂中冲天而起！ 在这一瞬间，仿佛头顶的烈日都瞬间失去了光彩，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咻的一下刺破了天空，更有一股霸道至极的无形刀意，如潮水般顺着冥冥之中的心灵联系，向宋家山城外蔓延而来。 ...... “嗯？” 此时，正在山巅闭目养神，等待宋缺回应的苍玄突然听见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刀鸣在耳边响起，随后他睁开双眼，朝着宋家山城的方向看去。 正看见远远的天边，一道光芒仿佛一柄斩断一切的绝世神刀般，划破苍穹，似乎将青天都割了开来，那白芒带着一股凌厉地气势，叫人看了过去，只觉得目眩神驰！ 苍玄原本温和淡漠的眼神，瞬间就起了波澜，引而不发的霸道之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头一次露出了些许郑重。 这一刀能够破开他的神力防御，能够切实的触碰到他的身躯。 “好强的刀！” 凝神望着那天空的银芒犹如礼花一般闪过，苍玄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侧身看看去。 一个面如冠玉，神采飞扬，身蕴狂傲霸气的中年美男踏空而来，转瞬间就来到了苍玄的对面，与他遥遥相对。 “天刀宋缺。” 苍玄看着宋缺，他感受到了，在这个中年男人上有一股含而不露、引而不发的恐怖刀意，那刀意磅礴而汹涌，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又像是海底涌动的暗流，一旦爆发出来，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