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还没那个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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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还没那个啥过 纸条上的字迹很娟秀，写着两行字：我叫任奕茜，如果你们离开了游戏，方便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吗？ 电话号码是090—78xxxx，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一定会回去的。 万分感谢。 自从知道这些复制人是曾经死在游戏里的玩家后，尤薇对他们的印象有了变化。 盯着手里的纸条，她感觉心口像被刺了一下，闷闷地发痛。 如果当初在游戏里死了、被抹杀，也许每个人都会坦然地接受自己已经无法回去的命运。 可这个变态的游戏偏偏让这些玩家成为了游戏中的复制人，只要杀了新入副本的玩家，就有重新回家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被反复困在这个地方，渴求回家的心情让每个人的精神备受折磨，不断在杀戮中失去了本性。 尤薇终于懂了。 为什么那些人和他们的眼神不同。 被困住的玩家们，为了能离开，必须适应杀戮、想办法生存，在无数次生与死的折磨中，精神彻底崩溃，甚至变得癫狂、不正常。 那一个个玩家，被活生生困在这个副本里变得疯狂、可怕。 又有几个人可以放弃用鲜血换回自己生的希望？ 这是件多么诱人的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拿起屠刀，人性对他们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 “难道是什么陷阱？” 凌巡正要将纸条揉起来扔掉，被尤薇接过，小心放在了衣兜里。 “只是一张纸条。” 窗外只有冰冷的月光，那个和尤薇一模一样的复制人早就不见了。 收起纸条，躺在松软的床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身旁是凌巡均匀的呼吸声，但尤薇的思绪始终围绕着那个纸条。 半夜的时候，轮到肖焕和唐言尔休息，她和凌巡去了客厅，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事。 现在他们自身难保，如果真的可以离开游戏，尤薇倒不介意帮她打这一通电话。 “咚咚……” 安静的房里，突然传来两声闷响。 声音非常轻，轻到有人说话就会被忽略。 尤薇手掌握紧，身子前倾，试图寻找声音的来处：“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 左易涵也屏着呼吸，认真聆听。 可是那声闷响没有再响起，除了外面的风声，房里安静地像在嘲笑尤薇的幻听。 “没声音啊。” 霍冷杉也听了会，埋怨地瞥了尤薇一眼，像在怪她一惊一乍。 刚才的声音确实很轻微，又闷又弱像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而且就响了一次就没有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 不想其他人害怕，尤薇叹着气否定了那声异样。 “咚咚！” “听到了吗？” 声音更大了些，尤薇刻意顿了好一会，才出声问。 “我好像也听到了，”左易涵握着刀起身，凭着感觉判断声音的来处，“好像是那个房间？” 他和凌巡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朝对面的空房间走去。 屋子里没什么东西，一眼望尽，窗户也好好关着，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 左易涵侧靠在窗边，特意观察了屋外，一切正常，没有诡异的地方。 “没情况。” 他和凌巡回到角落，重新坐下。 之前只有尤薇一个人听到，大家还能认为她幻听，但现在连左易涵也听到了，即使没发现什么异样，心里依然像卡着一块石头似的。 大家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么轮换着休息直到天亮，日头重新回到天空，屋外的情形一览无余，笼罩在每个人心上的压力终于解除了。 “我去洗把脸。” 起身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尤薇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朝脸上泼了几把凉水。 困顿的睡意被冰冷的水温驱散，她双手撑在水池边，慢慢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就在她的身后，一张脸上布满血迹的男人对着她诡异地微笑。 尤薇来不及去拿手边的刀，头上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顿时失去了意识。 …… “咚咚！” 又是那个声音！ 迷糊中，尤薇又听到了昨晚的动静，只不过这次不同，那个声音是在她身边响起的。 罢工的大脑逐渐恢复运转，在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她瞬间惊醒，伴随着脑袋的剧痛，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 “呜呜……” 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就在尤薇的对面，有个人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 “林蔻蔻？ ！” 她想要说话，但嘴里被人塞着布条，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声。 就在他们的身旁不远处，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靠坐着，手里把玩着锋利的匕首：“醒了？” 尤薇只是瞪着他，没有表露出一点害怕。 “上面那群人是你们的队友吧？” 男人的面容很狰狞，那熟悉的癫狂眼神让人心悸，“不知道拿你们当条件，他们会不会乖乖放下枪呢？” 林蔻蔻气急败坏地发出“呜呜”声，还不断挣扎着挪动椅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直到现在尤薇才明白，昨晚的动静是林蔻蔻发出的，她们现在一定被困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你们好像都不怎么害怕啊？” 男人冷哼一声，讽刺道，“这个暗道很隐蔽，特意做了隔音的处理，没人会知道你们在这里。” 说着，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朝着阶梯往上走，临出去之前，回过头邪恶地笑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干掉。” “呜呜呜呜！” 林蔻蔻更加愤怒地挣扎，尤薇可以想象，要是取掉她嘴里的破布，可以马上听到一连串的大骂和脏话。 望着那逐渐掩上的木板，尤薇的心被暗暗揪紧，她要尽快脱身才行，否则小木屋里的人都有危险！ 想到凌巡，她一点也不觉得绝望，看向林蔻蔻，冲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开始艰难地挪动椅子，朝着对方靠近。 …… 小木屋之中，霍冷杉将窗户留了条缝，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 “喂，你能不能出去抽烟？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经过一夜的相处，唐言尔已经淡忘霍冷杉的大魔王属性，敢公然出声教训了。 想到昨晚被他的“人头”吓到半死，唐言尔就没什么好脸色。 “你意思让我出去抽烟？” 霍冷杉笑了笑，故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万一我出去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我如果变成鬼，我就跟你一辈子，每天晚上都趴在你床头说‘我死得好惨啊’。” 原本怒气冲冲的唐言尔被他说得毛骨悚然，打掉霍冷杉的手连忙逃了。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推开木门，霍冷杉依靠在门边，继续吞云吐雾。 漫不经心的视线望着远处，忽得被草丛异样的摇晃给吸引。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草丛之中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望着木屋的方向，转过身作势要走。 尤薇？ 霍冷杉转头看向屋里房间的方向，忽得想到什么，掐灭烟头追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时候出来的？” 正要离开的身影一顿，结结巴巴回答：“我去找点吃的回来。” “屋里还有一大锅肉呢，不用找了，热热就吃了吧。” “你们先吃吧，我还是找点野果子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谈话过程，尤薇都没敢去看霍冷杉的脸，连回答也像极了应付。 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霍冷杉嘴角的笑容被抹去，抬手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假货，还想骗我？” 他故意提议喝锅里的肉汤，如果是真的尤薇，一定会骂他神经病。 即使里面是野鸡肉，但想到这小木屋里住过的人，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去吃那些东西。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想做坏事，我只是来这里找东西……”假尤薇不断挣扎，拼命扭动手腕，反被霍冷杉拽得越来越紧。 女人的力气哪里比的过男人，她很快就被带回了房里。 凌巡原本在厨房准备吃的，一看见霍冷杉握着尤薇的手腕，脸色瞬间巨变。 “喂，这是假的尤薇，你可别误会啊。” 霍冷杉知道凌巡脸色中蕴藏的怒意代表什么，马上求生欲爆棚地解释。 顿了两秒，凌巡扔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冲去旁边的房里。 哪里还有尤薇的身影，洗手台边有不少水，地上还有几滴红色的液体。 凌巡沉重地走上前，指尖在红色的液体上一抹，放在鼻尖前顿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是血！ 霍冷杉还拽着那个假货，一路跟到凌巡所在的房里。 他还没来得急稳住身形，本来蹲在地上的人一下起身，冲上前，抓着假尤薇的肩膀狠狠撞在墙上：“她在哪里？” 紧咬的牙关中，每一个字都充满攻击性地跳出，霍冷杉可以清楚感觉到凌巡身上的杀意。 “出什么事了？” 霍冷杉愣了愣问。 “尤薇不见了，地上还有血。” “你到底知道什么，有话快说，”霍冷杉从腰间抽出刀，在假尤薇的下巴上挑了一下，“看你这小身板也不是我们对手，早点说实话还能放你一条命。 否则，我们就把你煮好下饭，明白吗？”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进过这个屋子。” 假尤薇被吓得哭起来，由始至终都没有亮出武器，只是缩着脑袋哭哭啼啼地挣扎。 “我的确是在外面抓到她的。” 霍冷杉补充道。 “和你一模一样的那个人不见了，不是你做的？” 凌巡冷声逼问的同时，手里的刀毫不犹豫架在她的脖子上，作势要下压，“她在这个房里不见了，如果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暂时不杀你。” 假尤薇吓得爆哭起来，抽泣着发抖：“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外面，只是想确定我昨天放在窗台下的纸条有没有被捡走。” “你不肯说实话？” 凌巡一想到尤薇的处境，几乎冷静全无，手里的刀作势要狠狠割上她的脖子。 在一旁的霍冷杉突然出手制止，假装温柔地拍了拍假尤薇的肩膀：“这样吧，你好好想想，你的同伴还会把她带去哪里？” 凌巡的手被霍冷杉紧扼住，两人互相较劲，都不肯妥协。 直到眼前的女人止住哭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外面有个暗道可以进到屋里，会不会是有人……” 听了她的话，凌巡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抬手将她往前一推，手里的枪稳稳瞄准她的后脑：“带我们去，别耍花样。” 一前一后走出房间，一看眼前的情形，其他人都被吓傻了，只有左易涵还残存着理智问：“怎么回事？” “尤薇不见了，这是个复制人。” “薇薇不见了？” 肖焕一听，连忙拿着武器跟上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假尤薇没有试图逃跑，带着他们七弯八拐，终于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方，在她伸手掀开一片草皮后，下面是一个扣住的木板。 凌巡示意肖焕看着她，动身上前将别住的木块抽开，仔细沿着木板的痕迹看了看，声音夹杂着怒意：“木板近期被打开过，很可能有人从这里进过屋子，带走了尤薇。” “我的纸条是她捡走了吗？” 假尤薇没有回答，缩在一旁怯怯地问。 “没错，”凌巡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盯着那黑而深的入口咬牙，“她本来打算出去后，就帮你打那通电话。” 假尤薇一下哑然，咬着唇低低地抽泣起来，随后抹掉眼泪，指着那入口道：“我只知道这里可以进入小木屋，住这里的那4个人花了很大时间打造的。 但是我不确定你们的朋友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4个人？” 霍冷杉惊讶。 “我记得这里住了4个人。” 之前霍冷杉看到桌上摆放了3副碗筷，还以为这里只住了3个人。 或许因为某些原因，第四个人暂时没在小木屋居住了，直到他们出现，这第4个住客才悄然潜进屋动手。 既然复制人的目的是杀人，他为什么不就地动手？ 难道尤薇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 “少废话，霍冷杉你看着她。” 扔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凌巡推开木板往下走了几阶，转身提醒肖焕把这里恢复原样，他们回木屋里去等着。 照做后，肖焕和霍冷杉把假尤薇重新押回屋子，没一会，就看见凌巡从一楼角落的房间走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似即将有暴风雨要袭来。 一见凌巡凶巴巴的冷漠样子，肖焕和唐言尔都失望地低下了头，没必要去问多余的废话。 “这个暗道通到走廊尽头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尤薇很可能被人带出去了。” “我们去附近找找。” 肖焕不肯放弃，抬手叫上唐言尔，出了门。 左易涵和凌巡也不想干坐着，示意霍冷杉看住那个女人，也动身了。 “老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方毅的伤势好了很多，行动力也不再受影响，自己拿着个果子慢悠悠地啃。 “就知道吃，”霍冷杉抬手打了下他的脑袋，抽出绳索绑住假尤薇的手，拖着她往外走，“我们也在附近找找看。” “哦！” 方毅乖乖跟上，很快屋子里就没了人，又恢复死一般的安静。 在暗处观察小木屋的某个身影悄然靠近，掀开角落的木板进入暗道，再进到屋子里。 从里打开了门锁，他悄悄回去将木板恢复原样，再铺好草皮，重新回了小木屋，上锁。 一路来到另一头走廊角落的房间，他推门而入，打开衣柜后，里面又出现了一道门。 推开门，居然又是一条黑漆漆的走廊，通往未知的地方。 男人脸上染着血，但他连简单擦拭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将衣柜门关上，动身下了这更加隐蔽的暗道。 没过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扇门，他刚一推开，就看见尤薇和林蔻蔻背靠背坐着，眼睛里一股狠戾乍现。 “怎么？ 想帮彼此解开绳索？” 男人满脸血还冷笑，那样子别提有多渗人了。 林蔻蔻怕他发现什么，连忙惊慌地摇头，装作怕到极点的楚楚可怜模样。 男人上前抽出她们嘴里的破布，就在林蔻蔻试图叫救命前，发出冷冷的“呵呵”声：“你们的同伴全都出去了，屋子里没人，叫吧，反正也没人听得见。”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蔻蔻收住尖叫，愤愤道。 “当然是要让你们都死。” “为什么？” 尤薇平静地抬起头，她这么冷静，倒让那个男人有点不可思议。 “只有你们死了，我们才能回家，”男人像是对她印象不错，拉过凳子坐在她跟前，“我们也不想杀人，可是……只有杀人才能带来希望，没人想死在游戏里。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实世界的人连我们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像一个突然从世界消失的人一样，连个骸骨都没有留在现实中。” “什么意思？ 杀了我们你们就可以回去？” 即使知道了一些信息，尤薇还是假装什么都不懂。 “我们是第一批死在这个副本里的玩家，”男人笑了起来，“这游戏就是在玩我们，居然让我们不断成为新玩家的复制人，将对方杀到14人以下，才能获得离开游戏的机会。” 太好了，尤薇心中暗叹，她总算确定了这个游戏的判定标准。 不过她没有尽信这个人的话，至少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你们怎么知道谁是复制人，谁是新玩家？” 林蔻蔻听出尤薇在套话，安静地屏着呼吸，就怕自己打破了眼下还算平和的氛围。 “在我们眼中，玩家的身上蒙着一层模糊的绿色滤镜……”男人的话戛然而止，眯着眼睛勾起尤薇的下巴，“怎么？ 想套我的话？ 你以为你还能将这些信息告诉你们的同伴吗？” “这位先生，”林蔻蔻摆出一副柔软的模样，嗲着声音说，“我不想死，求求你了，就算你们要杀人，也不需要我这一个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杀我。” “是吗？ 做什么都行？” 男人起身走到林蔻蔻跟前，怪笑着盯着她的眼睛。 顷刻间笑意抹去，男人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我才没兴趣碰。” 尤薇震惊地看着林蔻蔻，不敢相信她居然能提出这样的条件，眼前的男人满脸是血，尽管长得还算五官端正，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怕的戾气，好像用眼神就能将人撕碎似的。 这样的人，她没有心情和他提出条件，更何况还是……带着暗示的条件。 男人深吸口气，转过身看向尤薇，又恢复了笑意：“不过你倒是很干净，昨晚在房子里洗了澡？” 意识到他眼神之中地邪气，尤薇连忙摇头：“没有，我脏的要命，身上都是血，血腥味超级大。” “是吗？” 男人凑上前嗅了下，“没味儿，挺干净的。 这样吧，要是你一会乖点，如果可以在游戏时限结束之前杀够人，我就放你一条活路。” 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这次是团队任务，如果让复制人获胜，就意味着尤薇这一队的所有人都输了。 至于到时候是被抹杀、还是被留下变成复制人，尤薇不敢多想。 “我的血腥味确实很大，我去清理一下脸，等着我。” 男人抹了把脸，动身爬楼梯从暗道离开了。 等到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尤薇一下炸了：“卧槽，我才不要和他……” “你以为我想啊？” 林蔻蔻气鼓鼓地瞪着出口的方向，“我本来想骗他给我松绑，然后和他拼命的，没想到白白挨了一耳光。” 说完，她埋头在身上嗅了嗅，嘀咕道：“真的很臭吗？ 我觉得还好啊。” “怎么办？ 你快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时间不多了！” 尤薇像火烧屁股般，把凳子跳得“咚咚”响，三两下重新挪回到林蔻蔻身边。 林蔻蔻一边帮她松绑，一边无奈地说：“有的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能保命就有希望啊。” “不，我坚决不答应！” “哦？” 林蔻蔻眼睛一眯，八卦道，“难道你和凌巡还没那个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