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人间不值得

    标题下面是报道，不过通篇的废话，大致意思就是有个80岁老人服用了山竹口服液后死亡，不过最后的调查结果是…和山竹没关系？

    对比标题和山竹似乎有关系，但是结果死因是老人年岁过大，心脏衰竭。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不过李志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一个普通的老人死亡怎么会和山竹口服液的扯上关系？

    至于背后推波助澜的人，自然是李建了。

    这才十多天，想不到冀北的报纸都有消息了，所以李志说李建这事做的漂亮。

    当然这只是李志计划中的第一环而已，目的就是用烟雾弹干扰对方的视线，后面还有层出不穷的招数。

    景鸿程一家人惊喜无比，热情的招待了李志，晚上吃过饭李志主动邀请景舒雅出去走走。

    “大志哥…”

    “舒雅妹子，前段时间我都挺忙的，服装厂都让我焦头烂额，都忘了给你回信。”

    景舒雅心里所有的埋怨在李志的解释里烟消云散了。

    李志的成熟让景舒雅不自觉对比班级里的同学，都是十九、二十岁，可是李志给她的感觉成熟又稳重。

    现在让景舒雅觉得班级里的男生都是小屁孩，和李志没法相比。

    夜幕的灯下，年轻的男女身影不断被拉长…依稀能看到扎着马尾的身影主动伸出小手……

    李志没多留，翌日就离开了，他心里还惦记口服液的事，最开始的时候以为口服液上市就能好卖。

    可是做上之后李志才发现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效果再好也是自己知道的，市场还没有验证过，自己再夸也没用。

    山竹不除，肯定影响乐哈哈口服液的销量，甚至可以说，有山竹，乐哈哈永无出头之日。

    尤其是山竹还代表r国的外资企业，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出于民族，李志都容不得乐哈哈做下去，资本的力量李志是清楚的，现在国家贫困才想到引外资。

    不过外资进入国内并非想赚钱那么简单，更有狼子野心，上面不好动手打压，怕影响投资大环境，但不代表民间不能出手。

    辽襄火车站。

    李志下车后霍华德和葛明瑞来接李志，“老板！你回来了，辛苦了！”

    “嗯，葛大哥，广告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老板，放心吧，一切都妥当了，原本广告费一个月一万二，不过我谈了一下，我们可是要长期播放的，不是几天、几个星期，而且半年起步，长则一两年，台长经过开会，给我们优惠到一万一。”

    李志点点头，淡淡道：“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葛明瑞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一变，预想差不多？幸亏他没有以前的心思，不然恐怕这次要丢人不说，还得吃官司，这李老板……真是深不可测。

    “行，这次事情做的不错，有你的提成。”

    葛明瑞听到这一喜，不过他突然想到什么，不等他说话，李志一笑，“工资表上还是五十块，提成另算。”

    “多谢老板！”葛明瑞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想起黄兰那个母老虎他就心里害怕，钱管的太紧了，李老板这是变相的帮他啊！

    “先上车。”

    车上，李志对前面开车的霍华德道：“现在毛瑞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毛瑞丽回家休息几天，不过她家…你最好有空去看看，另外陈大可是被抓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小子好像第二天就出来了。”

    “什么？！没定罪？他应该算是强*奸未遂吧？”

    “不知道，反正据我所知这小子出来了。”

    “录音你交上去了吗？”

    “交了啊！”

    李志一皱眉，这世道果然是如此，有钱有势什么东西都不用怕，主持正义这种事还得需要他这样的见义勇为卫道者。

    “录音没备份吧？”

    霍华德无奈的看着后视镜李志的脸，“你也没让我备份……”

    李志脸色沉下去，“霍华德，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不爱思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没备份？”

    “我哪知道交出去的东西…也没用，都怪这些体制…”他小声嘀咕一句。

    李志真的生气了，他以前觉得霍华德整天嬉皮笑脸是他的性格问题，可现在发现，这种性格容易出大事，不自觉的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不少。

    “你没有脑子吗？耶鲁大学生肄业生？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思考一下？这次事情不算大，你可以疏忽，若是关乎于人命的大事呢？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都没看你有什么长进！”

    霍华德被李志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不过他也不吭声。

    缓了一会，李志看到他耳朵都红了，知道自己说重了，“咳，行了，这次也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那个…不管怎么说也救了毛瑞丽，我请你吃饭……”

    霍华德还不吭声。

    这次轮到李志反思了，是不是说过分了？

    一想和霍华德认识这么长时间，霍华德对自己一直不错，任劳任怨，任凭自己随便‘宰割’…

    “霍华德？”

    霍华德继续不说话。

    “咳咳，霍华德老大？”

    没吭声。

    “霍华德大哥？？”

    “叫你大哥干啥！！”霍华德嗡声道。

    李志无奈，对于霍华德这样的小孩脾气他还能说什么？

    “走吧，去毛瑞丽家看看。”

    霍华德点头严肃道：“是应该看看，我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一直等你回来。”

    见他这么说，李志都有点好奇了，毛瑞丽家到底什么样的？

    辽襄城边也不算是村镇，还属于城市，但是这里是一排排的棚户区，不是拆迁的棚户区，而且城市户口的人家，没有土地，没有工作，日子过不下去了，找些破烂搭成的住所，他们的‘家’。

    一下车李志就是一皱眉，他刚到这个时代，李家就够穷的了，家用电器只剩下手电筒，可是那好歹有吃有喝的，虽然吃喝不好。

    但是这个地方……

    家用电器应该是没有的，连房门都是露大孔的，没有玻璃窗户，都是用捡来的各种杂色的塑料袋捡回来拼凑一起的，透光性肯定不好。

    附近的几家都差不多，院子里一片杂乱。

    “咳，老板，这家就是…你有点心理准备。”葛明瑞也来过这，他虽生在这个时代，可是他家里条件不差，没想过人间还有如此不值得。

    李志皱眉看着用藤条扎起来的篱笆墙，随着风呼呼晃荡，这玩意也算墙？一个月的小奶狗用力撞一下都能撞开吧？

    他理了理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推开门，其实他可以走旁边的，那里的篱笆少一块。

    别人家的院子很杂乱，不过这个院子虽然破旧，可是依旧干净，没有养鸡鸭鹅，矮矮的平房，房子盖都是扎着的稻草帘。

    房门是几块木板拼接的，不过钉子都没钉进去，只钉了一半，似乎用锤子的人力气不大。

    “当当！”

    李志轻轻的扣响了房门，屋内许久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谁啊？”

    “我……”

    李志想了想，最后看一眼葛明瑞，葛明瑞会意，“毛伯伯，我是小葛啊！我来看你了！”

    “啊，小葛，快进来，自己开门！”

    李志不解，不过霍华德和葛明瑞都没解释，打开门让李志先进去。

    屋内果然一片昏暗，甚至有点潮湿，塑料袋透光性不好，再加上前几天下了场小雨，屋内能好才怪了。

    进门是外屋的灶台，不过和李志想象中的脏乱不一样，破个口的铝锅盖擦的很干净，灶台上放着一盆清可见底的米汤，能把米汤熬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

    屋里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连里外屋之间都没有门，是用一块花色的地板革做的隔断。

    这个房子只有两间房，如此贫穷的家庭，哪怕在这个时代也不多见，李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好奇里面说话的人怎么没出来，不说迎接，来人了也应该出来看看吧？

    他推开‘地板革’门，屋内比外面没强多少，一张芦草编的炕席，下面扑一层稻草，地面是黄土，虽然是夏天，可是屋内还摆着一个站炉子，看来当初安装的时候够麻烦，所以夏天也舍不得拆下来。

    除此之外，屋内只剩下一个两个老破的不能再破的柜子了，外加墙上的一把二胡。

    此时炕边坐着的人也让李志知道为什么没人出来迎接他了。

    那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者，干瘦且佝偻，双目失明，一条裤腿还是空空的，他的黑眼仁看不到了，只能看到泛白的眼球。

    “这…”李志感觉心里难受，就像在心脏里扔了一个碾碎没熟的青杏子。

    霍华德长长叹口气，“李，他是毛瑞丽的父亲，毛富贵。”

    名字和生活的反差，让人觉得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