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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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攥着顾久翎小手指往前台拉。小指头立刻向后缩,温婉拼死掐住,顾久翎脸色微变,眉眼收紧地望着她。 温婉满意地看着顾久翎,大拇指凑进他掌心,一勾一勾地。顾久翎无力地挣扎:“痒,别弄。” 温婉盈盈一握,掐准他虎口上浅浅的老疤:“帮你回忆以前的动作,别演砸了,毁了九龄招牌。” 帷幕拉开的时候,顾久翎带上假面骑士的面具。 双挑舞,是互相挑着对方的意思。拉丁的变种,顾久翎自己编的。当年温婉的少儿团期末活动,顾久翎陪着她每天晚上训练一个小时,最终拿下全市第一的奖杯。 温婉还有录像,顾久翎去b市的日子里,她常常当电视剧反复看,每一个动作都没忘。 十年了,没想到顾久翎也没忘。 她倾倒的时候,他恰当地接住她的后腰;要蹬地而起的时候,他蹲下来给她一个后背。 最后一个动作,该是顾久翎半蹲着,温婉坐在他的跨上。他将单手把她举过头顶,她会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亲上一口。 统统没有。 顾久翎没蹲,拉着温婉原地旋转。依旧是单手托举,却不给她吻的高度。 温婉只能高高站在顾久翎肩上,双手张开做飞翔状。她是自由飞翔的鸟,却想回窝,再回头的时候,屋里的爸爸关上了门。 灯光一黑,谢幕了。 * 温婉下了台,顾自冲回观众席。 听见顾久翎在后面喊了两声,她打赌顾久翎不敢再回大礼堂,脚步都没停,一鼓作气坐到宋情身边,气都是喘的。 没安静两分钟,不少人认出她。 宋情亲昵地怂了怂温婉:“我敢说,你是这场晚会最闪亮的星星。” 温婉笑容淡淡的。 “呦?情绪不高?你没看见秦霜霜刚才接场上来主持的脸色有多难看,台下观众没人看她,都在打听你和那个蒙面帅哥是哪个系的。” “唔。” “……”宋情无语,“你那帅哥从哪借的外援?都不引荐一下,不够意思。” 温婉没精打采地闭目养神,嘘了一口气:“台上蒙面的是顾久翎。” 宋情:“……” 温婉睁开眼睛,见宋情一脸跳楼相,又补了一刀:“不信?” 宋情嘿嘿笑:“信”(并不) * 终于熬到晚会结束,陈树的电话打到爆。温婉怏怏地来到后台,秦霜霜,李云海一并在。 温婉顿时掀开眼皮,干什么,几方会师呢? 陈树首先开口:“是这样的,媒体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知道顾久翎现在在我们学校礼堂,现在大门口围的都是人。” 温婉:“……”(确定真的是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 秦霜霜:“主任,我们可以掩护顾师哥出去,就说是学生表演团队的,我和李云海坐在外面,媒体不至于会查我们的车。” 陈树大手一挥直接否定:“我的意思是,选一个学生代表,护送顾师哥离场,不也是给我们学校添光吗?” 一片鸦雀无声。 温婉也恨不得竖大拇指。 陈树:“所以,你们谁去?” 陈树眼睛望着温婉。 明子里陈树是表演系系主任,其实更是顾久翎大学四年的室友,研博毕业后,留校了。这层关系,外人当然没人知道。 李云海先问:“主任,有什么条件呢?” 陈树象征性拿出一张纸:“临时准备的讲演稿,为了应对记者采访,你们谁能短时间记得住。” 说完,陈树暗暗又望了温婉一眼。 秦霜霜当即举起手:“主任,我行。今晚的主持就是证明,原本是婉婉的那些词我都记住了。” 温婉一直不接话,陈树本来有点着急。没想到温婉不接,秦霜霜反而先说了,陈树又犯了老毛病。 要公正…… 温婉这才好像迷糊过来,迟钝地问了句:“我的什么词,你都记住了?” “原来该你主持的呀,后来你不是喝醉了没来上午排练,把你的词都改成我临时顶替了呀。” “可是我后来不是又上台了?” “后来你上台,又把词分了一点给你啊。” “但是再后来,我又没上了。” “不是,”秦霜霜被温婉绕得急躁了,连忙解释,“刚开始,是你和云海双主持对不对?后来你喝醉了,上午没来对演,陈主任临时找我替你,但是不确定你还来不来,就把主持人临时改成三个。因为时间来不及,我和云海上午的词就定了,你的词也提前分好,是不是?” “是啊,没问题。” “所以我把你的词记住了呀。” “一上午时间就记住了?” 秦霜霜想想没问题:“对呀。” 温婉一拍脑袋:“是我酒没醒透,都糊涂了。你是一上午就把我的大半词都记住了,然后我临时来了,所以分了我小半部分的词,大概一场上去一两句话这样吧。” 秦霜霜脸色有点变,含糊过去:“对的,是的,当时本来想改不是,云海说没有时间了,就没改。” 李云海也急了:“不是当时确实是没有时间的,不是我说不改的。” 话说到这里,有点意思了。温婉打了哈欠,停了停。给陈树这块老石头一点消化时间。 沉默了一会儿,陈树果然逮住了重点问:“这都没关系,临场机变,你们都做的很好。” 秦霜霜提到嗓眼的气终于松了一口。 还没来得及吸第二口,陈树紧接着问得一针见血:“那后来婉婉头晕没上台,分给她的一两句台词,霜霜怎么记不住呢?” “啊,那时候,时间太短了,太紧张了。” “紧张到一上午能记住几页的词,一个节目五六分钟,补不上两句话?”温婉这话突然,问得也毫不客气,秦霜霜顿时一招没接住。 温婉也没打算给她缓口气的机会:“那你到底是上午知道我来不了,临时顶替的我,匆匆忙忙半天时间背下我全部的台词……” 温婉顿了顿,眼睛直对着秦霜霜半笑半柔地道:“还是早算好我上午来不了,不知道提前准备了多久,才勉强记住我本来整整五页的词儿?” 秦霜霜脸色黄成土,节奏全乱了,只知道否认:“当然不是,我怎么能提前知道你喝醉了。” 温婉忽然又开始迷糊:“怎么才能喝醉啊?” 秦霜霜快急死了:“多喝点不就能喝醉了?” 温婉微微一笑,不说话了。谁都记得起来,当天晚场聚会,是哪个人出奇得活跃,一个劲地给温婉劝酒。 她的酒量,不至于在晚场聚会时候就醉了。 一个故意,一个巧合,撞在了一起,已经昭然若揭了,下套的那个还不明白是哪里漏的马脚。 秦霜霜一脸懵逼,陈树脸色却沉得难看。 温婉只不过说完一个事实,没有愉快,心平气和。巴掌打在小鸡身上总没有拍老虎屁股上让人开心。她的老虎屁股是顾久翎,从来不是什么秦霜霜。只不过有人想跃过她的老虎挡在她面前,倒也可以顺手给上一巴掌。 唯独复式会议室后面的顾久翎却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穿着断了跘子的水晶凉鞋,被人捉弄了,还不敢回家跟他说的小丫头,终于会打仗了。一想当年,她刚刚遭受家庭变故,从原来的幼儿园转了学,顾久翎抱着小树懒一直送到门口之后,小丫头咬着嘴唇一直不哭,摇着手跟他说哥哥再见。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坚强隐忍习惯了的少年却第一个先被心酸击中。他不放心走,也不敢让碗碗发现他没走,只好蹲守在校园外面最偏僻的角落,从清晨一直等到午饭后的室外活动。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接着小火车从教室出来,他一个一个盯着看,就是没有他的小碗碗。 直到最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被老师单独牵着手出来,那么孤单弱小又无助。他远远地望着到处玩耍的娃娃们,大家都天真烂漫地笑,只有碗碗一个人擦着眼泪一动不动。 陈树虽然喜欢公正,顾久翎偏爱一手遮天,可两个人都不能忍受被人耍。陈树当场体会到顾久翎交给他的道理,霸道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式。 他指了指温婉下了决定:“就婉婉吧,代表学校,送顾师哥一路,顺便接受记者采访。” 秦霜霜心里装着鬼,哪敢再吭声。李云海?从来没他什么戏。 温婉的机会,永远的是温婉的,陈树等着她点头。 温婉却摆摆手:“我记性不好,胆也小,接不住顾师哥这么大的主。” 您爱找谁送,找谁送吧,温姐姐她,不想伺候了。 * b大双人宿舍,洗好澡的温婉翘着两只白嫩光洁小脚丫,耳朵上挂着耳机刚准备追剧,目光落在紧盯着屏幕一动不动的宋情。 温婉爬下床,好奇一瞅,简直醉了。宋情在微博上看顾久翎刚才被堵学校门口的热搜呢。 宋情摘了一边耳机给温婉挂上,脸上表情像中了头彩一样:“你说顾久翎今天是不是也看到我的节目了?唉,你说他什么时候来的?藏在哪的?怎么就没被我们发现呢?” 温婉:“……”(都跟你说了陪她一起跳舞的顾久翎==!) 那段视频短短三分钟,顾久翎口罩墨镜什么都没带,站在人群中被摄像机围攻。穿着一件黑色上面带金色大鹏展翅飞鸟图案的脑残t恤,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纯粹陈树风格。 温婉捂着嘴咯吱笑,宋情翻了一眼,让她小声。 顾久翎被一群记者推得脚跟都站不住。前仆后继的妹子也是拼了,各种摸啊。 顾久翎不多的几个微表情在温婉眼里,就全成了放大版。他微蹙着眉,偶尔会闭下眼睛,咬合肌肉绷紧又放松。 顾久翎纯粹是因为被摸得痒吧。 谁都不比温婉了解,顾久翎有多么不抗痒。骚他手心,肋巴骨都疼笑得一抽一抽地。 这帮记者,早也知道问是问不出什么实质性问题。一个个象征性地提问,镜头重点全部放在各种敏感部位特写中。 温婉看得浑身一阵阵过电式酥麻。就是可惜,真人果然没有镜头上好看。 镜头前的顾老九够酷够冷够淡定,一双大长腿立在那里自带光束,眼睛淡淡地穿透人群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寒意,豪不似生活中这么刻板教条。 镜头推进,屏幕上是顾久翎一张完美无瑕疵的脸部特写。 不浓不重的淡眉,细腻的肤质,扑面而来的矜贵气质,整个人显得干爽清嫩,年轻得像十七八的少年。 “请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b大的迎新晚会上,是因为特别的人吗?” 顾久翎冷淡地眼睛直对着屏幕,一言不发向前走。人群跟着向同方向艰难推进。 “据说九龄老师也是毕业于b大,这是第一次公开回母校吗?” 沉身向前行的顾久翎忽然顿住脚步。 无数话筒凑上去,已经分不清刚才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是哪家实习记者问的。 镜头特写又放大一倍,能看得他脖颈上凸起的性感喉结。他眼睑低垂,睫毛长长地冲着镜头铺开,回答了一个:是。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属于身价数亿的顾久翎每一分都可以赚钱,新戏还在拍着,各种代言活动宣传应接不暇。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出现在b大的校园里面。 顾久翎抬起头,望着镜头的眼睛焦距紧凑,像是在看着谁。 “因为想她了。” 温婉按了停止键,屏幕滞留在顾久翎的大头照。 新闻标题是:影帝顾久翎思念母校,夜顾新生晚会。 温婉嗖地摘掉耳机,又窝回床上,蒙头熄灯。 宋情疑惑地探头看:“这么早就睡了?” 就睡了。 不睡干嘛? 留着时间,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