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不透的人心

    顾悠然想着，自己也确实需要和程素素就昨晚的事情好好谈谈，于是也就同意了程素素的要求。

    她看了一眼顾奶奶，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说道：“好吧，我刚好需要换双新舞鞋，我去试试吧！”

    两个女孩儿来到房间，害怕奶奶又偷听到什么，悠然顺手将门给合上，并且反锁了。

    “喵呜！”

    原本窝在粉色小床上的奇朵一听到开门的声音，软软萌萌的叫了声，利落的跳了下来，踏着优雅的小步子跑到顾悠然跟前，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着顾悠然的小腿。

    悠然低头看着这萌萌的小家伙，它撒娇卖萌的模样，让她心头顿时一暖，立刻将这只小家伙抱起来，揉着她软软的脑袋：“呀，奇朵，真乖，这几天姐姐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吃饭呀，看你都瘦了！”

    “喵呜，喵呜！”

    奇朵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喵喵的回应着。

    养了三年多的折耳猫了，圆滚滚的灰色，盘起尾巴端坐着的时候特别像颗熟透了的猕猴桃，可爱到了极点，也特别通人性。

    在很多个难过无助的夜晚，都是它静静的靠在悠然的身边，一下一下蹭着悠然的身体，给予悠然安慰和支持。

    很多时候，悠然真的把奇朵当成自己的家人，是和妈妈，爸爸，奶奶排在同一个水平的家人。

    “嗨，悠然，你别担心奇朵了，我这阵子都有喂它的，没让它饿着，放心。”

    程素素站在屋子中央，对于顾悠然和一只猫这般亲近的行为，早就翻了无数白眼，却又不能暴露出来她的厌恶，只能淡淡的说一两句，表示下她的存在感。

    悠然听到程素素的声音，温暖的表情冷淡了几分，她弯下腰，轻轻把奇朵放在地方，摸了摸奇朵的毛，让小家伙自己先玩着。

    小家伙很通人性的，又跳到了床上，用爪子抓着一只白色的毛线球，自娱自乐得很欢快。

    宠物的性格，通常都随主人。

    奇朵这种时而高冷，时而软萌，乖起来乖得要融化，倔强起来谁都不理，一个人也能玩得自由自在的性子，完全就是顾悠然的翻版。

    “你那天问我要屋子的钥匙，其实不是为了帮我喂奇朵，而是另有目的，对吧？”

    顾悠然长长吐一口气，憋在心里的这些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她很失望，虽然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失望，但就是觉得，她认识很多年，信任很多年的表姐，已经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表姐了。

    她曾崇拜的表姐，为何会是那副样子，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真的不知道她真实的面目是什么样子了。

    “呵呵，悠然，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程素素斜撇了顾悠然一眼，冷冷一笑，看着自己新作的指甲，故作糊涂道。

    “昨天晚上，你穿在身上的衬衣，是从我家里拿走的吧……”

    顾悠然自认为自己已经提示得很明显了，她不相信程素素还能装糊涂。

    “哦……”

    程素素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说道：“那个啊，没错，我是穿了那件衬衣，但那衬衣好像是叶墨城的，并不是你的，所以也没有我从你这里拿走了这个说法，对吧？”

    “……”

    顾悠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程素素说得没错，那件衬衣并不是她的，而是叶墨城的，根本就没有归属于谁的说法。

    所以，她在这里生气，觉得是表姐夺走了属于她的东西，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有些奇怪，有些站不住脚。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个什么！

    “悠然，我知道你一定有话想问我，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跟你解释一些事情的。”

    程素素看顾悠然埋着头，情绪低落的样子，声音也柔和了些。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对待顾悠然的态度是有些过火，顾悠然现在对她有敌意也实属正常。

    若换做平时，她才懒得在乎她的情绪是好是坏。

    可是现在，这蠢货毕竟还有些利用价值，她若是还想和叶墨城进一步发展，还得让这蠢货牵线搭桥，所以她自然不想和顾悠然闹得太僵。

    这因为有这一层的考虑，她才会放下架子，又是买桂花糕，又是买舞鞋，甚至连猫罐头都买好了，势必要讨好顾悠然全家上下，包括她的那只猫。

    “我不知道我还能问你什么，我只觉得……你好像跟我认识的表姐不一样了，如果你不是长着和我表姐一样的脸，昨晚上的你，我真的以为会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庸俗虚伪，不知廉耻的女人！”

    顾悠然瞪视着程素素，一面愤怒，一面心痛的说道。

    她多么希望昨天晚上她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她遭受了叶墨城的羞辱，梦里遭受了表姐的背叛，只要一醒来，一切就都消失了，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且，都说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梦里有多坏，现实就有多好。

    可是啊，昨晚发生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梦。

    叶墨城还是那么坏，她最最相信的表姐，还是背叛了她……

    心头满是伤痕，失望透顶，又哪是几句话，几句解释就能消除的。

    “原来，在你的心里，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程素素美丽的脸庞，一下子被低落的情绪所取代，眼眶泛红，默默的拿手指揩了揩，看似很哀愁，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不是么？难道你还委屈了么？你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诬陷诽谤，颠倒黑白，眼看着我被叶墨城折磨，羞辱，丝毫没有要救我的意思，甚至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为我说，你还要我怎样看待你，对你感恩戴德吗，以德报怨吗？”

    顾悠然激动的说道，看着程素素流眼泪，她的眼泪也止不住了，把她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坦白讲，短短的一晚上，她经历了那么多伤害，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痛了。

    可是，一看到表姐，一看到她曾经那么相信的人，联想到她昨夜的种种行为，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最难受的，不是来自魔鬼的折磨，而是来自最亲的人的背叛。

    昨晚，可怜的她，不仅遭受了魔鬼的折磨，同时遭到了最亲的人的背叛，这样的双重打击，她如何能愈合……

    “喵呜，喵呜！”

    玩着毛线球的奇朵一看到主人情绪不好了，赶紧又从床上跳下来，绕在顾悠然的脚蹭来蹭去，叫个不停，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不断的用它自己的方式给予悠然安慰。

    顾悠然看到奇朵，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又把奇朵抱起来，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哭得特别的伤心。

    好讽刺啊，人心太复杂了，永远都看不透，有时候还比不上一只猫。

    至少，猫不去伤害她，不会背叛她，会在她伤心的时候陪着她。

    “悠然，对不起，你别哭了，真的对不起，表姐知道，表姐做的一些事情伤害了你，可是……别是表姐也是有苦衷的啊，你至少要听表姐解释解释，不是吗？”

    程素素更咽着声音，假惺惺的，故意装作自己很委屈的样子说道。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你看上了叶墨城，哦，不对，应该是看上了叶墨城的钱，所以想勾搭上他，想讨好他，所以跟着他一起来折磨我么！”

    顾悠然冷哼一声，充满讽刺的说道。

    她不傻，也不单纯，她也是女人，女人有哪些小心思，她又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从前她相信表姐，她觉得表姐跟哪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她从来没有对表姐产生过怀疑。

    直到昨天晚上，看到表姐的那些所作所为，她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不能看表面，尤其是人心，不是那么能轻易就看透的，即便她已经看了二十多年！

    “悠然，你这样说，你知道表姐的心有多痛吗，表姐为做了那么多事，隐忍了那么久，没想到却落得这样的局面，表姐真的好伤心啊！”

    “为我？”

    顾悠然怪叫一声，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我穿上那件衬衣，去找叶墨城，真的是为了他那个人，为了他的钱吗？”

    “不然呢，你还能为了什么？”

    “你那天晚上，愁眉苦脸的给我打电话，说出了你处境的艰难，那个时候，我很担心你，我担心以叶墨城的人脉，迟早会把你找出来，他若是知道那夜和他上床的是你，以及你为何会跟他上床，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顾悠然看着程素素，突然也有些怀疑了。

    如果叶墨城真的查出了那晚和他上床的人是她，他会对她做什么呢，是报复，还是其他？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但不管是怎样的后果，总之……这个男人一定不会轻易的对她放手了。

    那么，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自由，也就没有了。

    想一想，还真的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