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好一个忠仆

    彩霞早就等着这句话，走上前，不客气的赶人，“请吧！”

    “哼！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外祖父。”老太太还是不死心，不相信还没人管她了？

    杨一一搀扶着她，微低着头，有些不甘心，站住了，回身看着她，“林姑娘，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殿下有真心，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为他付出所有，请你告诉殿下一声，一一等了他五年，请他莫要忘了五年前的约定。”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扶着一脸诧异的二姑奶奶往外走。

    林珑眯起眼，有些玩味的笑了。

    原来最大的杀招在这儿呢！

    若是她刚才退了半步，容这女人留下，这个杀招说不定就成了定时炸弹。

    彩霞担忧的瞧着她，“夫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殿下记性不差，所以他万万不会忘了这茬，而不跟您说。”

    “她既然敢这样说，就是有点眉目，不像虚空捏造，这府里最清楚殿下过往的，只有昌伯了，对吗？”林珑扫向旁边已经准备悄悄离开的昌伯，“您老人家是不是有话要说？”

    昌伯被她的眼神吓到，顿时只觉得后脊背发凉，“没，没话说，时辰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歇着吧！”

    “昌伯明明有话，为何要憋着不说呢？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留下那位杨姑娘，还是说……”她说到这儿，忽然停顿了下，锐利的眼神看向昌伯，“要将那位曹姑娘接过来，再将洗干净了，送到殿下房里？并叮嘱她，要好好的伺候殿下，将来为殿下开枝散叶，而我呢？还得跟她道谢，还得跟她以姐妹相称？”

    昌伯被震的愣在原地，饶是他活了几十年，也是头一回感到真正的恐慌害怕。

    原来，夫人早就知道那位曹姑娘，还以为将她藏的很好呢！

    不过，这也不奇怪，偌大个大府，越来越多的下人都成了夫人的眼线，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即便是后厨那些刁钻滑头的婆子们，现在都不敢说夫人是非或是不对的地方。

    昌伯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目光已变的坚定，“既然夫人提起了，那老奴也只好直言不讳，虽然殿下成亲时，对您承诺不纳妾，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甚至整个京都都知道，太后没有反对，皇上也没反对，但是老奴要在这里说一句，夫人，您太自私了。”

    昌伯说到这儿，长长的舒了口气，面对林珑的目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别瞧她好像对谁都很宽厚的模样，可她绝对不是什么和善之人。

    跟她说实话，很有压力。

    “继续说！”林珑站了起来，挥手遣退了彩霞以外的下人，整个殿内，只有他们三人。

    “老奴说您自私，不是德行上的自私，是您对皇室太自私，殿下不是您一个人的殿下，殿下是大梁的支柱，是皇上最信赖的兄弟，殿下的安危生死关系到整个大梁的安稳，相对的，殿下的子嗣，也是整个大梁百姓关系的事儿。”

    “再者，皇上不愿广纳后宫，这一点，老奴佩服的同时，也是不赞同的，为君者，也该多养子嗣，这后宫只有一个太子，也不像样子，万一……老奴说的是万一，万一太子有什么损伤，又该如何是好？”

    “皇上后宫之事，不是我一个奴才能质疑能过问的，但咱们殿下也效仿皇上的做法，老奴想了想，还是不赞同，朝中多少官员等着把千金送进咱们王府，这也是平衡朝臣的手段，即便殿下不同意，您也该为殿下张罗，刚才的杨姑娘，老奴也见了，不是个能生养的，但胜在性子好，殿下身边多一个贴心的人服侍，您为何就不能容忍呢？”

    “再说偏院的那位曹姑娘，她就是个可怜的人，无处可去，身子又有病，老奴可怜她无依无靠，才将她留府里，即便不能在殿下榻上伺候，总也能端茶递水，给殿下说点贴心的话，反正刚才的杨姑娘，您不肯留，那也就不留了，但这曹慧婉，非得留下不可，老奴拼着这一张老脸，拼着在府里伺候主子十几年的情份，跟您讨这一份宽容。”

    昌伯说着，竟跪下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不用跪的，只需简单的鞠躬行礼。

    现在他突然跪下了，对于林珑来说，不可谓不是个打击。

    顾霆玉以前时常不在府里，有时一年也不会回来住几天，他不在的时候，就是昌伯守着这个空宅子，打点府里大小事宜。

    顾霆玉成年立府之后，进宫的次数也少，所以陪在他身边最可靠的老奴，也是形同长辈一样的感情。

    林珑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所以嫁过来之后，对他也很礼遇，没说过重话，没让他操劳。

    念他年纪大了，给他一个院子，分了两个小仆给他，伺候他起居，府里的大小事也渐渐分摊给别人。

    知道他家中还有亲人，便想着让徐贵去找找，即便不是亲近的，多少也能慰藉一下他孤苦的心。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忽然明白，有些人是不会因为你对他的好，就会认同你的做法。

    对于昌伯来说，顾霆玉就是他的一切，顾霆玉所有的事，都要上升到最高的高度，除此之外，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可能与他并肩。

    林珑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昌伯，眼神冰冷，心里也很冷，因为她知道，很多人的想法都跟昌伯是一样的。

    昌伯见她不说话，便狠了狠心，又加了把火，“夫人以为太后是真的赞成殿下不纳妾吗？做母亲的，难道不想看到儿子后宅繁荣热闹吗？太后只是不愿违背殿下的心意，却不是真的赞同，可若是夫人能主动提出来，想必太后会十分高兴，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试试，若是老奴猜错了，便以死谢罪！”

    “呵呵！”林珑笑了，笑着摇头，“昌伯啊昌伯，您不愧是在京都混了几十年，想来也是，能在京都这么重要的地方，管着偌大个祁王府，怎么能没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