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安南进犯
为了给我和洛柔腾位置，原本坐在这席的两名队长端杯著去了另一席。 亢彦起身举杯道：“来，咱们起敬王公子一杯，也别说什么首功了，咱们这些当差的，拿了朝廷俸禄，战死沙场那也是理所应当，但王公子不曾花朝廷一文，却也甘愿与我等一同拼杀，为这份豪情，干！” 大家都站了起来：“干……” 我也站起身来，干掉了杯中酒，但心里有些惭愧，因为我之所以愿意和他们一起剿灭小梁山等土匪，其实最大的目的还是为师父报仇，当然，也不是说我就不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起身为亢彦满上一杯：“亢大人，这次您立了大功，在下在此祝您仕途坦荡、步步高升！” 亢彦笑着道：“全赖诸君拼命！大家的功劳在给朝廷的折子上我当一一承报！” …… 接下来就是无何止的被人敬酒，无休止的敬别人酒。 在喧哗的氛围中，我也断断续续知道了他们剿灭聚英盟的经过。 原来，吴军钢率人到了聚英盟寨外，便命令鸟铳手不停的往山寨里射击，骑兵则拉开架势在寨子外面绕圈的来回奔驰。 漆黑一团的夜色里，聚英盟的人还以为大军前来进剿，那里敢出来迎战，立既便派人出寨请求援兵。 援兵一到黄河上，被以逸待劳的亢彦一通冲杀，加上深谙水战的青龙帮从旁相助，匪军倾刻间溃不成军，被杀三百多人，落水溺毙百余人，一千二百余人被俘，另有百余人乘着夜色逃脱了。 赵大勇旋既率剿灭小梁山的部队与亢彦汇合，合军一处，亢彦立即下令大军往聚英盟而去。 当卢亮德、鸽史传宇、关衍柯等一众头目的首级被在山下后，当夜便有几百人出寨来降。 第二天，自知大势已去的林子安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丢下山寨偷偷跑了。但亢彦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早就在要地埋下伏兵，他和他的两个女人、三名亲信全部被杀。当他的首级和卢亮德他们的首级悬在一起后，山寨里的人再无战心，全部弃械来降。 宋三工、林子安以下数十位盗首被击毙，三千多人被俘，共起获脏银四十五万余两，黄金三百余斤，珠宝首饰无数。猖狂数十年的土匪数日间全部被瓦解，这鲁西地面终于平静下来。 席上，除了洛柔，所有人都烂醉如泥。 当我在后衙的一间客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洛柔趴在小桌上睡的正香，微微的鼾声、嘴色若隐若现的笑容都让我觉得是那么幸福、那么安心。 不忍心叫醒她，从床上取了一张被子小心的为他披上，然后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等待着她醒来，一如她守侯在我身旁之时。 “咕……咕……”不一会儿，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声，就像打鼓似的。唉，昨天只顾着喝酒，东西都没怎么吃，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洛柔被我那震耳欲聋的声乐吵醒，睁开眼我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似乎让她吃了一惊，身子微微抖了抖，喜道：“啊，你醒啦！” “是啊！我还饿了呢，你饿不？”我笑着道。 “有一点！”洛柔小声说着，将披在身上的被子取下，放到床上。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洛柔点了点头，带着打取的语气道：“你现在可是大富豪了，准备请我去那么潇洒一回啊？”现在的她可是很少和我这样说话的。 “什么富豪啊？”我有些不解，问道。 洛柔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你看吧！足足二万两银子呢！还有二十斤金叶子，我已经存银号了，喏，这是金票。全是亢彦送给我们的！” 我这才模糊的想起，昨天回屋后亢彦是来过，而且硬塞了什么给我，原来送银子来了，如果当时自己是清醒的，一定会拒绝。现在，银子都收了，不要白不要嘛，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亢彦虽然是个清官，但这些银子他也没有全部上报。他拿出了五万两奖全军并抚恤伤亡的将士，又拿出几万两交给县令让他拿去救助那些这些年常年受山匪迫害的百姓，青龙帮这次立了大功，也受到奖励，当然，此时青龙帮已经解散。他自己也留下了几万两，又拿出几万两银子回京上供，珠宝首饰也让将士们一人挑了几件拿回去送给自己的媳妇。到头来，真正交到朝廷手里的，不过二十万两白银。当然，他这么做到是无可厚非，这就是为官之道，就算他一文不贪的上报，朝廷中还是不泛诋毁之人，倒不如拿出一些银子，堵住悠悠众口，大家都开心，他的官也当的顺当。 我是不好意思让衙门的人为我们做早饭的，于是携了洛柔出了衙门。 昨日的暄闹已经过去，衙门外恢复了平静。 剿灭土匪百姓自然高兴，但高兴过后，生活还得继续，他们并没有太富裕的时间用来浪费，他们还得为生活奔波劳碌。 找了一家包子铺，要了十个包子、两碗稀饭，和洛柔吃起早饭。 “过两天我们就要进京了！”我轻轻道。昨天席上，亢彦说要为我保一个官职，希望我们和他一同进京去，这正中我和洛柔下怀，没怎么犹豫便应了下来。 “嗯！天狼帮的未日就要到了！”洛柔咬着牙恨恨的道。 “我们进京后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站稳脚跟后再慢慢的收拾他们，毕竟，京城不同别处。”我道。 洛柔会意说道：“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这么多年的过去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听亢彦所说，侯虎背后还有人，我们还是低调一些为是，万一打草惊蛇，想揪出这幕后之人怕是难上加难了。” 洛柔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也明白，不过，不管多困难，我都要为爹爹报仇！”最后一句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会一直帮你的！”我拉着洛柔的手，轻轻道。 洛柔象征性的抽了抽自己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谢谢你！” 轻轻捏了捏洛柔的手：“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洛柔的俏脸微红，没有说什么。 一顿早饭吃的温馨无比。 在街上逛了一圈，便和洛柔回了县衙。 一到县衙，便发觉事情不对，整个县衙可以说鸡飞狗跳来形容，似乎大家都在收拾行装。 “老弟啊，回京的事情得缓一缓了！”没来得及坐下，亢彦便冲我道。 我和洛柔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大家着急忙慌的样子，事情肯定不小。 “哦！出什么事了？” 亢彦摇头道：“安南国发生内乱，国主陈哲晗被氏族黎氏父子所杀，其幼子在家臣的拼命掩护下出走，经老挝前往京城，请求朝廷兴兵平叛。黎氏父子得国后，起兵犯我边境。镇南关守军疏于防备，被安南人攻破关隘，现在安南人以镇南关为基地劫掠附近数百里，南方边境狼烟四起，百姓颠沛流离，举国愤然。刚刚接到万旨意，命我即刻前往广西讨伐。” 安南古称交趾，据说，安南的第一个国家名瓯雒。自秦始皇征服交趾，一千多年以来，无论我国朝廷如何更迭，但该国一直是都我国的属国，每年都需向我国纳贡。当然，称臣纳贡这样的事情，很少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做，所以一千多年来安南人缕缕兴兵反叛。这些大致的情形我是知道一些的，而我知道的也就这一点，剩下的却要亢彦为我说明了，在他的详细解说下，我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原来，现在安南国主虽为陈氏世袭，却需由我国皇帝册封方才名正言顺。时任国主陈哲晗年事已高，精力大衰，无力再料理国事。安南世族黎氏父子黎逸德、黎向荣趁机起兵反叛，杀陈氏一族三百余口，自立为国主。我国设在升龙的交趾承宣布政使司面政司以下三十余人亦全部遇害。更有甚者，黎氏父子还纵兵犯我边境，在广西大肆劫掠、jianyin、杀戮我国百姓。几乎在皇帝接见陈氏幼主的同时，还接到广西布政使关于安南犯边的折子。陈幼家臣乖机请求皇帝“哀无辜之众、兴吊伐之师、隆灭绝之义”，出后平乱。御史胡弈鸣也上书称“陈氏虽无能，却颇得民望，其民多怀之，黎氏骤行废立，至安南士兵皆怨。”希望朝廷助陈氏复国。皇帝遂下旨发兵平叛。 而亢彦得到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尚书程晟再三举荐，出任总兵官，被封征夷将军，率军平定安南。旨意中大骂黎氏父子“蕞尔小丑，罪恶滔天”，又能说什么“此贼不诛，兵则何用”。由此可见皇帝也是气的不行了，旨意中还让亢彦不要在山贼身上浪费时间了，立即赴广西上任。皇帝却不知道，横行鲁西十多年的山贼已经全部被剿平，报捷的折子也已经在去往京城的途中了。 在下令亢彦直奔安南前线的同时，朝廷的一篇《讨安南檄文》也用八百里加急送达各省、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