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皇上指婚
当然，这些日子我的主要职责仍是陪伴、保护公主，并不时帮她处理她自故意惹上身的麻烦、教训一些被她吸引了狂蜂浪蝶。随着相处日久，我们的关系慢慢变得不似主仆，而像是两个好朋友，她仍是叫我猪八戒，此时却不再是嘲讽，倒像是昵称！这让我有些不安，我发觉自己有些喜欢上了她，她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内心却很善良，有时候，她会让我和她演一出双簧，坑那些为富不仁之人，而坑来的银子她总是会送给京城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些人大多是从北方和河南、河北而来，北方为逃离兵祸，河南、河北而来的则是因为黄河凌迅受了灾的百姓，甚至，她会带来自己的银子分发给这些人。这也让我对她的为人大大改观，她可能刁蛮任性了一些，内心深处却十分善良。 当年我也和这些人差不多，所以比公主更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去年一年，我也挣了不少银子，我拿出其中大部分，交给洛柔她们，由她们买了粮食分发给这些人，聊尽我们微薄之力。洛柔面冷心柔、田韵心温柔婉约、雪儿当年也曾饥寒交迫过、小萱穷苦人家出身，虽说父母疼爱有加，却也吃了许多苦头，她们对于这些人的遭遇无不报着极大的同情，对于我交给她们的任务当然乐于听从。 暗中，我也让侯志他们按时弄些稀粥、馒头施给这些人。侯志他们虽然是黑道枭雄，幼时也与我和雪儿一样，吃尽了苦头，对帮助这些人，他们也是极力赞成。 有了公主、我、洛柔她们的领头，一些富户、官吏受到感染，也纷纷加入其中，终于使得这些人暂时可以生存下去。只不过，这样的救助治标而治不了本，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否则，便是富可敌国之人，也很快会变得一贫如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靠朝廷才行。 说到朝廷，今天早朝时还真就有人提出这个事情来。 提的人是顺天府尹陈文畅，不提不行啊！他负责京城治安，城中一下子多了十多万灾民，按理说他可以出动兵马驱赶，可那样很容易激起民变，反正什么都没有的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害怕了。不管吧，眼看就瞒不了了，倒不如自己提出来，自请处罚，这也就是办事不力的罪，减俸、降级，最最严重不过免职罢了，可要是被人参一本，那恐怕就不容易脱身了。 皇帝听到灾民数字尽有十多万，也没怎么在意，或许，十多万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数字，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贱民罢了，他不知道，十多万已经是顺天府删减再删减后的数字了，如果全部统计，恐怕不下三十万，如果这些人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为是极大的一个祸患，杀进这奉天殿来也并非不可能。 皇帝不以为然，有人却不会，诚王道：“回万岁，臣以为，此事务必尽快处理，否则，这些流民一旦被人蛊惑，极可能会变作流寇，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京师危殆！” 皇帝想也没想，道：“那就让顺天府派兵把他们全部赶走好了！” 诚王连忙说道：“万万不可，如此一来，势必激起民愤，百害无利！” “那怎么办？不赶，会变成流寇，赶又会激起众怒！”皇帝无能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主意，一切军国大事完全听众诚王的安排。 诚王道：“禀万岁，京城中已经有人在为万岁分此忧了！” 皇上一心想着当个安乐皇帝，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生，最不喜的便是处理军国大事，提起来就让他感觉头疼，闻言喜道：“哦，是谁，朕要好好褒奖他一番不可！” “禀万岁，此人正在朝堂之上！” “是谁？皇叔快快指出来。” “御马监武骧营左卫指挥使王大人！”诚王道：“臣这些天来，时常听到灾民们夸赞王大人，将他唤作万家生佛！” 洛柔她们行善之际，却也不忘为我扬名，旁人问起，总说“是御马监武骧营左卫指挥使王大人感念大家处境艰难，这才散财相助”，得了实惠的百姓自然交口称赞我。 皇帝喜道：“果真如此吗？” “臣安敢胡言！王大人广散家产，为灾民发放食物、寻找避风遮雨之处，有人有亲友可投，王大人亦让人送于盘缠，令其可投亲靠友！” 皇帝看向我道：“皇叔所言可是属实！” 我拜下道：“回万岁，臣只是尽了些许绵薄之力，京中有许多同僚、富户也在默默救助这些灾民！”我可不敢独居其功，这样便是将我置于百官风口浪尖之处，正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皇帝点着龙首，道：“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居功而不自傲，很好！”转头向诚王道：“皇叔，您看应该怎么嘉奖王大人一番才是？” 我忙道：“禀万岁，臣幼年之时流落京师，时常过着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日子，因而对这些人所受的一切，臣无不感同身受。当年，臣曾经无数次渴望有一个人会从天而降帮助臣一把。后来，臣的贵人真的出现了，他就是臣的师父，是他救我出了无边的苦难。那时侯，臣就发誓，有一天，如果臣有那个能力，也一定要帮助和我一遭遇之人。今日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还当年的心愿意罢了，万岁如有封赏，臣受之实在有愧！”其实，还有一个人启发了我，那就是公主，只不过，公主她出宫之事在少数高官之中是个公平的秘密，余人却不知晓，如果拿到朝堂上讨论，说不准明天天桥说书的便已经将公主出宫之事编成章回小说，大说特说，这岂不是大大丢了公主和皇家的脸，也可能对今后公主出宫的安全赞成影响。 皇帝道：“好，得爱卿如此，朕心大慰！受人一饭之恩，兼善于天下，此等事迹正应方布天下，使天下仁人之士竟相效仿！” 我忙道：“臣不过以荧火之力略尽微劳，皇上谥美之词，臣实不敢当。” 诚王道：“既然王大人不愿居此功劳，臣以为，不如舍其根而朔其源，加封王大人的师父！需知，王大人有此善行，正是受了其师父的感染！” 皇帝点头道：“皇叔此言正合朕意，王子，朕现在封你的师父为武英殿大学士！” 我忙跪下道：“恩师已驾鹤多年，不能亲谢皇恩，臣代家师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你到吏部验封清吏司将你师父姓名、生卒等事详表，嗯，你的师父可有遗孀、子女？” “禀万岁，臣之师母如今在海南岛师父祖居颐养天年，师父另有一女，如今正在京城。臣职责所在，不克分身助人，一甘善举皆由其负责！” “好，父慈女善，正是善之又善！你师父之女可曾婚佩？” 听了皇上的话，我不禁一愣，想了想，觉得这个皇上不怎么靠谱，如果答“没有”，他便当众下旨，将洛柔许给他人，那问题就大发了，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无人敢违，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洛柔嫁给别人，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如实道：“回万岁，臣于师妹两相情悦、已经私定终身！”自古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我这样直承私定终身，如非在朝堂之上，恐怕我已成众矢之地了。 皇上闻言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现在给你未来的媳妇一个二品诰命，你的师母便则成海南布政使为其立一贞节牌坊，供万人敬仰！” 皇上这是在为我和洛柔指婚啊！ 我忙跪下，道：“臣代师父一家人谢吾皇圣恩！” “平身吧！”皇帝摆了摆手，笑道：“爱卿，你可以努力啊，现在你的夫人还未成亲已经有个二品诰命在身了，你却只是三品，一旦成亲，会否出现妇为夫纲之事啊？” 百官都掩嘴轻轻笑了。 我起身则道：“臣必定加倍努力！” “好，好！”皇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