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贺兰宴看着脚下凭空出现的奶瓶：“……”

    【奶瓶哪儿来的？？】

    【从贺总身上掉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贺总会揣着奶瓶来上节目！？？】

    ……

    弹幕议论纷纷，这时，有人弱弱地问了一句：

    【贺总该不会真的有个亲儿子，今天一起带到现场来了吧？】

    始作俑者·亲儿子·白星沅，看到总裁爸爸一脸懵逼地站在台上，主动站出来举手承认错误：“是我偷偷放在爸爸口袋里的。”

    【噗，星崽为了营业父子cp也太敬业了吧。】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为了玩梗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

    多亏两个人的父子滤镜深入人心，成功转移了网友们的注意力。

    贺兰宴赶紧带着白星沅下台躲过一劫。

    后半场发布会，白星沅专注地坐在后台品尝美食，吃到一半便趴在糕点堆里幸福地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贺兰宴看到白星沅抓着他的衣角，香甜做梦的乖巧睡颜，压在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也不知不觉随着窗外的冷风消散了。

    ……

    转眼，圣诞节快到了。

    白星沅心想，这是他们父子两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他一定要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送爸爸一个超棒的圣诞礼物！

    孝顺儿子“哒哒”跑去找管家爷爷出谋划策。

    正在院子里修剪绿植的管家，听到白星沅要给贺总准备礼物，一脸感动欣慰地开口：

    “小少爷果然有孝心，下周就到贺总的生日了，他收到你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星沅听完晴天霹雳：“？？？”什么！下周是爸爸的生日？

    管家一脸唏嘘地告诉他：“我来贺家这么多年，贺总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夫人跟贺董工作忙，从来没有陪他过过生日，还好小少爷你来了，贺总不会再孤单了。”说罢，感动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白星沅听完也快哭出来了。

    他今天才知道爸爸的生日，完了完了，时间这么紧，怎么来得及好好准备礼物呜呜呜！

    中午吃饭的时候。

    贺兰宴看到便宜儿子一改往日的活泼开朗，心事重重地抱着饭碗坐在桌上，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问：“怎么了，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给爸爸想礼物快想秃头的白星沅，抬起笑脸心虚地摆摆手：“没有，汤太烫了，星星吹一吹再喝。”说罢，抱起面前的碗装模作样地吹了吹。

    贺兰宴将信将疑地移开目光，一抬头又看到便宜儿子闷闷不乐地撑着下巴坐在了原地。

    白星沅看到总裁爸爸突然杀个回马枪，手忙脚乱地抱着面前装米饭的碗喝汤。

    贺兰宴：“……”

    便宜儿子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多愁善感。

    贺兰宴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老父亲，这天下班回家，特地打包了很多吃的回来哄他开心。

    依然没有想出该送什么礼物给总裁爸爸的白星沅，打开食品包装袋看到自己最爱吃的烤腰子跟小点心，本就不安的内心瞬间变得更加愧疚了。

    爸爸对他这么好，他却连一份用心的生日礼物都想不出来，呜呜呜！

    前来检验哄儿子成果的贺兰宴，看到白星沅抱着烤腰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次日，方程去总裁办公室送文件。

    一进门，看到老板低气压地坐在办公桌前扶额沉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文件放到桌上，刚准备送完文件就走，忽然被叫了回来。

    贺兰宴：“等等。”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方程，收起迈出门的左脚，恭恭敬敬地走到老板面前：“贺总，您找我。”

    问完，又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贺兰宴纠结许久，面带疑惑地问了他一个超纲问题：“你说，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什么理由突然自闭呢？”

    方程：“？？？”

    方程观察了一下老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是白先生最近心情不好吗？”

    贺兰宴坐在总裁办公桌前，脸色严峻地点点头。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整整三天了，总裁爸爸百思不得其解便宜儿子自闭的原因，当面问白星沅又问不出来，心中很是苦恼。

    方程默默思考了一下科学育儿的诸多措施，真诚地向老板建议道：“不如帮您报一个亲子教育辅导班？”

    贺兰宴：“……”

    方程看到老板沉吟许久，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刚想开口补救，便看到贺兰宴缓缓点头，郑重其事地对他开了口。

    “你说的很有道理，下个月调整工作行程的时候，帮我一周空出两天的时间，安排亲子教育辅导班。”

    方程：“……”

    -

    晚上回到家，看了一天育儿学籍做课前准备的贺兰宴，刚准备找便宜儿子谈谈心，结果老贺总突然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贺年：“喂，兰宴，星星呢？”

    贺兰宴：“在我旁边……”

    白星沅听到声音早就跑了过来，抱着手机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爷爷！”

    “嗳，乖孙子！”

    视频那头的贺年，戴着一顶时尚的巴拿马大草帽，看背影像在山上露营，旁边有人在喊：“老贺，今天轮到你去劈柴生火了？”

    贺年：“等会儿的，现在忙着跟我宝贝孙子打电话呢！”

    老贺总头转过来拿着手机，对儿子孙子说：“兰宴，等过两天，你带星星到我那儿过圣诞节去。”

    “看工作安排。”

    贺兰宴想到接下来公司有两个重要的合作项目，抽不开身飞到国外，没有立刻答应。

    贺年给了他一个“好事多磨”的眼神：“哪儿那么麻烦，你去安排好让星星一个人过来不就行了！”话里话外仿佛贺兰宴是买一赠一充话费送的亲儿子。

    贺兰宴：“……”

    父子两人都想争取白星沅在圣诞节的归属权。

    这时，被白星沅玩游戏薅了一半电量的手机，开始“嘟嘟”提示没电。

    贺兰宴答非所问地“嗯”了一声：“爸，手机没电，我先挂了。”

    看着手机屏幕忽然变黑的老贺总：“？？？”

    白星沅仰起头去看总裁爸爸：“爸爸，我们不去跟爷爷过圣诞节吗？”

    贺兰宴看到便宜儿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心提起来：“你很想去？”

    白星沅点头“嗯”了一声，忧愁多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愉悦的笑意：“反正星星留在家里也帮不上爸爸的忙，还是去跟爷爷一起过圣诞节吧。”

    贺兰宴：“……”

    当晚，贺总失眠了。

    老父亲深夜坐在书房，难得今天没有处理工作，空荡荡的办公桌上只放了一本夹了书签的育儿书籍。

    贺兰宴想起便宜儿子要去投奔爷爷的灿烂笑脸，明明心里耿耿于怀，却自我安慰道：只要星星觉得开心就好，在家里闷久了出去散散心是件好事情，说不定出去玩一玩，对他恢复病情也有帮助。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默默起来亲手帮便宜儿子准备行李。

    带出门的卡通行李箱里放了白星沅最喜欢的小黄鸭帽子、常用的水杯、应急药品……还有路上吃的小零食。

    “爸爸！”白星沅路过客厅，看到总裁爸爸在认真地帮他收拾行李，开心地张开怀抱跑了过去。

    贺兰宴以为白星沅要给他一个依依不舍的爱的抱抱，站在原地配合地张开双手，结果白星沅擦过他的肩膀跑到行李箱前，一把抱住了地上的零食袋：“是星星最喜欢的小饼干，谢谢爸爸！”

    贺兰宴：“……”

    贺兰宴默默无闻地替白星沅收拾好行李箱，看到他满脸都是即将飞出家门的兴奋，心里居然意外生出了一丝……落寞？

    一直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贺大总裁，被这种特殊的感觉吓了一跳。

    明明白星沅只是短暂地离开他去度个小假，身为老父亲应该很乐意看到儿子出门锻炼自己，得到更好的成长，可当他得知白星沅没有选择自己的时候，心中的落寞却远胜于对便宜儿子离开家门的不舍……

    白星沅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子：“爸爸，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贺兰宴看着这张灿烂甜美的笑脸凑近，一瞬间不由得想起白星沅在发布会现场亲到他脸上的那一口，他目光一怔，立马松开了便宜儿子的手，不自在地开口：“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过去吧。”

    白星沅：“好叭。”

    贺兰宴等人走了，站在原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

    送儿子出去玩的那一天，贺兰宴提前安排好了保镖和专机。

    白星沅坐上私人飞机之前，跟总裁爸爸挥手告别：“爸爸不用担心，等我见到爷爷之后会给你打电话的。”

    贺兰宴点点头：“出去玩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机舱门关上，贺兰宴站在原地目送便宜儿子离开，一个人开车去公司上班。

    早会结束的时候，收到了便宜儿子发过来的一张合影。

    贺兰宴看到祖孙两人胜利汇合冲镜头比耶的照片，薄唇抿起一个弧度，拨通电话打过去。

    手机“嘟嘟”两声接通，帮忙接听的保镖在电话里传话：“抱歉贺总，星沅少爷说他现在有点忙，一会儿再给您回电话。”

    贺兰宴：“……”这就开始乐不思蜀了？

    被便宜儿子遗忘在脑后的老父亲，忧郁地放下手机开始一天的工作。

    节假日的下班时间早，公司员工打卡之后陆陆续续都回家过节了，贺兰宴是待到最后一个走的。

    车子开在路上，大街小巷一路都是张灯结彩很热闹。

    贺兰宴晚上回到家，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别墅，就连管家今天也请假回家了。

    他把车子停到车库里，下来开门的时候发现客厅的门居然没锁，管家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贺兰宴保持警惕单手推开门，客厅的“灯”啪地一声亮了。

    他抬起头，看到客厅中央放了一颗雪白晶莹的水晶圣诞树，树上挂满了装饰的彩球和卡通袜。

    白星沅戴着圣诞帽蹦蹦跳跳地从门后面跑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生日快乐！”

    “……”

    贺兰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因为从来不过生日，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贺兰宴目光复杂地看着便宜儿子：“你今天不是跟爷爷出去玩了吗，怎么会……”

    “爸爸你看！”

    白星沅伸手往旁边一指，贺年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从圣诞树后面走出来，白色的假胡子上还粘着孙子贴上去的小黄鸭贴纸。

    老贺总看到儿子老脸一红，局促地站在原地：“是星星出的主意，让我们留下来陪你一起过生日。”

    拿着摄像机站在沙发后面，给他们拍视频的管家贴心补充道：“贺总，小少爷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悄悄为您准备生日惊喜了。”

    贺兰宴脸上一愣，低头去看怀里的少年。

    白星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爸爸，星星今天陪你一起过生日！哦不对，是以后爸爸过生日的每一年，星星都会陪着你！”

    少年灿烂的笑脸让人想起发光发热的小太阳，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从拥抱直达心底。

    片刻后，贺兰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了一声“好”，抱紧了他的小太阳。

    管家把订好的蛋糕从厨房推过来，白星沅站在圣诞树前带头唱生日歌。

    贺年面带歉意地把切好的第一块蛋糕递给贺兰宴：“儿子，这么多年，爸爸欠你一句生日快乐。”

    贺兰宴抿起唇角：“今年能听到也不算太迟。”

    两父子默默无言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再多话。

    贺兰宴深知，贺年为了能把贺氏完整地交到他手上，背后做出了多少努力。贺年或许不是一个陪伴合格的父亲，但却把他一生的心血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儿子。

    一家人加上管家站在圣诞树前拍了一张全家福。

    白星沅站在贺兰宴跟贺年之间，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镜头“咔嚓”一声定格之前，贺兰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幸福来的或早或晚，遇到白星沅，是他从未有过的幸运。

    ……

    过完圣诞节之后，贺兰宴很快因为紧急事务前往国外出差。

    同时，白星沅的第三次复查时间也到了。

    贺兰宴对检查结果没报太大的希望，如果白星沅一辈子不恢复，他就养他一辈子。

    出发去医院的路上，白星沅刚想打个电话，问总裁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忽然车身猛烈晃动了一下。

    司机坐在前面握着方向盘焦急提醒：“星沅少爷，前面好像发生追尾事故了。”

    白星沅脑子里“嗡”的一响，只来得及听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便失去了意识。